其实他何尝不希望叶安年是健健康康的呢,这不是天不遂人愿么。
“子末,别嚎了。”他打断少年的哀嚎,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主子我耳朵疼。”
“哦。”子末顿时收声,但依旧一脸委屈,“您这次又捡的什么人啊?不会又是小孩吧?”
“这倒不是。”江竹道。
“呼……”子末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到底,江竹又开了口:“但是他带了个小孩。”
子末:……
合着一次捡了俩?!
苍天,他们斋里什么时候成救济堂了?
“说正事。”江竹用手指节敲了敲桌子,“你这次出来带了多少银钱?”
子末抹抹鼻子,从腰间解下个钱袋子来,递到江竹手上:“五十两,全在这了。”
“子妤姐怕我乱花,没给太多。”
江竹拿在手里掂了掂,直接收进了自己的袖袋里:“成,够用了。”
子末:?!
“主子您好歹给我留点路费啊!”少年哀嚎。
江竹站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乖,你主子我要成亲了,急需这一笔钱,就当你跟子妤的随礼。”
说完,径自开门,扬长而去。
子末呆愣在原地,整个人沉浸在他家主子要成亲的巨大打击中。
成亲,他家主子要成亲了,他家主子居然要成亲了?!
他扶着桌子起身,倚着门框出门,失魂落魄的出了雀登楼。
那酒楼的小伙计见了,连连咂舌,嘀咕道:“看来这小公子病的不轻啊,怕是不大好治,该不会连江郎中也束手无策了吧。”
江竹出了酒楼,就直奔镇上的成衣铺子而去。
他跟铺子掌柜定了最新款式、料子最好的喜服,加急六日后拿货,这一下子就是二十二两银子出去了。
然后他又去买了不少瓜子饴糖和点心,颜色花纹好看的布又扯了三匹,红纸 、红绸、再就是给叶安年买木刻的工具,定制刻刀,这一下子又花了六两银子。
原本他是打算买些胭脂水粉,听说很多小哥儿都喜欢,不过叶安年恐怕并不稀罕这些。
想来想去,他只去首饰铺里挑了两根样式很搭的碧玉簪子,花了十八两。
家里鸡蛋也没了,他还想再割点肉,最后买了三十个鸡蛋并两斤猪肉,雇了个牛车拉回去。
从子末那里抠来的五十两最后就剩下一两半,再加上出来时候叶安年给他的五两银子没动,他手上就剩下了六两半银子。
琢磨一下到家怎么跟叶安年交代,江竹就坐着雇来的牛车回了月牙村。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叶安年做的杏仁豆腐放在碗里用冰凉的井水镇着,已经凝固成了冻。
家里没有蜂蜜,他就用白糖熬成焦糖,等把凝固好的杏仁豆腐切块摆盘之后,淋在上面。
又去后院的菜地里摘了几片薄荷叶,作为点缀摆了上去,总之看着挺像模像样的。
三人都在院里,围在水磨石圆桌旁边。
福崽看着这盘杏仁豆腐,好像那雪山顶上一抹绿,直呼好看。
叶安年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道:“好看,也好吃呢。”
而这时,围在他们脚边的铜钱突然警惕的竖起耳朵,然后撒丫子往大门口跑去。
叶安年见它这样子,就知道应该是江竹回来了。
果然,紧接着篱笆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叶安年让两个孩子乖乖坐着别动,他起身去开门。
篱笆门打开,就见江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而他身后还停着一辆牛车,车上摆满了东西。
叶安年:……
“我给你的五两银子,能买这么多东西?”
江竹笑了:“我卖了点药材。”
又补充道:“之前炮制好的一棵人参,卖了点银子。”
“好吧。”叶安年没问他卖了多少,跟他一起往院里搬东西。
钱是江竹赚的,他自然不会管江竹怎么花。
两人一起搬了几趟才搬完,叶安年给车夫拿了些杏子,把人送走,两人也在石桌边坐了下来。
福崽早就等不急了,一直盯着那盘杏仁豆腐流口水,嘴里喊着:“哥哥,江大夫,快来呀!”
丁秋比他大些,双手交叠在桌上端坐着,面上不急,却也暗暗吞了吞口水。
“来了,开吃吧。”叶安年拿来小碗和汤匙,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
江竹看着自己碗里乳白色的杏仁豆腐,朝叶安年挑挑眉:“你做的?”
“嗯。”叶安年点点头,“第一次做,你尝尝。”
江竹便舀了一块放进口中,慢慢嚼着。
叶安年自己还没吃,盯着他的表情看:“如何?”
“好吃!”
江竹还未答话,福崽已经抢着开了口:“哥哥,杏仁豆腐好好吃!杏仁的味道好香!甜甜的,凉凉的,还软软的!”
小孩子不知道怎样表达,举着小勺子笑得开怀。
叶安年也笑了:“好吃就好。”
江竹盯着他的侧脸,一双桃花眼眯起,口中含着的杏仁豆腐甜甜软软的,他舍不得用牙齿咬下去。
结果一大盘的杏仁豆腐一大半都进了两个孩子的肚子,江竹和叶安年就只吃了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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