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究竟是谁离不开谁?
她大她那么多,这种成年?人?见识与阅历的压制,到最后又与把人?拘在身?边有什么分别呢?是的,即便?她知道自?己对余烬的感情已经不再单纯,哪怕她得承认,在听到小孩儿坚定且认真的在众人?面前说要娶她的时候是有心悸的,但她也从没有相信过余烬所说的的任何一句。
是的,小孩儿说的话?,她从没有当真过。一刻都?没有。
少年?人?的爱恋啊。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她除了“柜子”之外?的什么。
方鸿看女儿这幅神色,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这女儿,外?柔内刚,从小到大都?少有这样的神情。
他说:“这是给你的机会,这个项目之遥你要是能独自?带起来,之后,你愿意留在新城还是回来宴北,愿意去分公司还是想回总公司,还是你自?己决定,如何,方珩?”
方珩却没因方老头的话?多么动?容,她定了定神,把包从肩上卸下,掠过丝巾的时候,那一寸的皮肤灼灼发烫,一段记忆像是破茧而出一般:
方珩抿了下唇,沉下声音:
“我知道了,那就都?按您说的安排。”
*
余烬迟迟没有醒来的征兆,徐安秋不得已,帮她办理了转院事?宜,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于事?无补。
宴北无论是医疗条件还是各方面的便?利程度,都?要远远强于一个偏远地区的县级市。
徐安秋接连照顾了小孩儿几日,对方却依旧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营养液一瓶一瓶输进脉管,有如石沉大海。
徐安秋突然有点儿难过,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小混蛋,但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见证这一切的方珩的好?友,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躺在一片纯白里,慢慢凋零,这都?是一件令人?感到无比绝望的事?情。
但事?情在转院的第一个晚上迎来的转机。
那天,疲惫几日不小心在行军床上迷迷糊糊睡着的徐安秋突然感到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彼时她正陷在一个沉闷的梦里——小孩儿没能抢救过来,方珩得知实情之后拿着酒瓶追她。这一点轻微动?静让她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弹起,嘴边还挂着一线银丝。
“小珩别打我……”
遗留的梦魇感觉还萦绕周身?,徐安秋下意识的延续了梦里的讨饶,看着床上支撑着身?子勉力坐起的人?愣住。
余烬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叫了声“徐阿姨”,继续自?顾自?的起身?,想要把被子撩起。
“你别动?!”
徐安秋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是惊喜,在之后则是惊悚了:“你别动?你别动?!给我老老实实的躺着!身?上还挂着管子呢你像往哪去!”
她上前按住了小孩儿不安分的身?子,想要把人?压回床上,但余烬撑着手臂,她一推之下竟然没能将她按倒。
“方珩呢。”
余烬微微皱眉,盯着徐安秋的神色里有着浅淡的防备。
“嗨!你这小东西!”徐安秋这时候回过味儿来了,感情这小玩意儿没感念她这几天照顾,还把她当坏人?了?她鼻子里“哼”一声:“怎么和阿姨……啊不!姐姐说话?呢!”
“方珩呢。”
就知道方珩,老娘可是照顾你了这么多天好?吧!徐安秋气哼哼的想着,起了个坏主意。她耷拉下表情:“你比较幸运,捡回一条命,方……”
她话?才开了个头,床上一身?是伤还接着心电图和上下管的人?突然直起身?子,她一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别说话?!”
小孩儿几乎是吼出来了,徐安秋本来在行军床上睡的就全身?酸麻,被余烬这么一折腾没稳住就倒在了床上,她怕压着小孩儿的腿,不敢用力,这一下倒是崴着自?己的腰了。
“啊!啊啊!搞羊个丫啊啊啊!”(老娘的腰啊)
她突然发现,小孩儿眼睛通红,捂住她嘴的手在不停哆嗦着,身?子也是。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赶紧抓住小孩儿的爪子,不让她继续乱动?吧针眼扯的更大:“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余烬!我滴祖宗!你冷静点!”
余烬果然安分了许多,她卸了力气,表情没有一点刚刚的凌乱,只是一起一伏的肩头无声的述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方珩她有没有事?。”
“……”
徐安秋起身?,揉着自?己差点废了的腰,先是看了小孩儿的手背,心说我的乖乖呦,好?在现在用的都?是软针,否则就小王八蛋刚刚那一下,这血管不得豁喽……
她翻了个白眼:“你抱出来的,她有没有事?儿你自?己不清楚?”
余烬怔了怔,却是一脸茫然:
“什么?”
徐安秋愣了愣,也顾不上自?己的腰了,她先让小孩儿躺好?,又按了护士铃,间歇里问她:
“你不记得了?”
“……”余烬沉默了片刻,抬头,眼神有点冷:“着火了,有人?纵火,很大很大的火……我和方珩……我们在房子里……”
“然后呢?”
余烬摇摇头。
我滴个祖宗!徐安秋在病房里转了两?圈,脸色难看的很。果然不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她和赶过来的护士要求给患者做更细致的脑部检查,这才有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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