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多才多艺的师父

    “我觉得你身上有问题，让我瞧瞧！”何无畏抓着郭天阳的手，伸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几分钟后他放下来：“咦，你身上仿佛被人下有禁制！？”
    “禁制？”郭天阳闻言大吃一惊。
    禁制是修者制服人的一种特别手段，一共分为九禁。九禁就是一禁足，二禁手，三禁口，四禁力，五禁目，六禁欲，七禁气，八禁通，九禁神。
    通俗点讲，禁制被武者称为点穴，但却是修者的术法，但其效能却远远比点穴更难也更厉害。
    如果被人在身上下了禁制，禁足就是腿脚不能走动，禁手就是双手无法动弹，禁口就是口舌不能言语，禁力就是浑身使不出力气，禁目就是双眼看不见东西，禁欲就是身体没有情欲和激情，禁气就是压制真气使不出来，禁通就是阻断身上经脉全身武力无所用，禁神就是压着头脑中原有的记忆等等。
    通常修者进入神级境界后，就能下禁制，圆境之后才能完全使用九禁之法。郭天阳此时的境界刚到会意初期，能勉强在人身上下前四禁。
    高境修者下禁制手段神出鬼没，不知不觉就能控制着一个人的要害，而且被下禁制后只要不解除，终生存在。而且不同派别的禁制之法和力道各不相同，即便被人知道，也很难被另外门派的修者完全解开，除非这个修者有自解之法。
    所以，郭天阳听到何无畏师兄说自己身上被人下了禁制，大大吃了一惊。
    然而，没容郭天阳发问，何无畏旋即道：“这些禁制很怪，我还从没见识过，也许只有你师父才能解开！”
    听何师兄话音，他身上不只是有一个禁制，郭天阳正要问得更详细一些，何无畏却象风一样没影了。对着何师兄这个怪人，郭天阳只能苦笑着摇摇头，然后钻进何师兄已经打开的暗道洞口。
    上元谷秘道很长，在黑暗中只能摸着路标逐级向下，穿过几里长的曲折多岔的洞口，才来到出口处。
    秘道出口是上元谷南深不见底的水潭，沿着潭边水下暗桩，向西行走约两里多地，到上游最狭窄处，掠过二十多米宽的水面落足潭北岸上，才算是真正进了上元谷中。
    潭北是起伏连绵的谷地，面积在四五平方公里，多数地方是高大而茂密的森林，间或一些开垦出的地，种植着药草、蔬菜等，森林边稀稀落落散布着许多青砖小院落，也有一些集中的建筑，这是上元谷修行人的住处和公共场地。
    郭天阳路上遇着一些老少男女，纷纷给他招呼。他们称呼郭天阳的大多是“小师弟”，也有叫“师叔”的，一些老者则戏称他叫“贼娃子”。他们的东西，当年被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领人偷去不少。
    郭天阳笑着与众人招呼，有时还停下来说几句话。
    穿过谷中腹地，郭天阳向深处一座白色小楼走去。
    这座上元谷独具一格的白色小楼，为历代上元谷谷主居住。
    郭玉真身为上元谷谷主，一生娶了九个夫人，但其前六个夫人都很短命，不曾生养，只有七夫人在他近六十岁时生下儿子郭振立。七十三岁时，他又娶了十二门祝门中美名在外的祝梅儿为九夫人。在他遇难的时候，九夫人祝梅儿生下女儿郭沁心还不满周岁。此时的儿子郭振立只有十五岁，接管上元谷后，许多事情要靠二叔郭玉诚定夺。
    郭振立三十四岁那年练功走火入魔，十九岁的郭沁心正在京城跟着姑父谭尚。听到哥哥出事后，而侄子郭天亮只有五岁，就立即从京城回了上元谷，接任了上元谷谷主之位。
    二十年之后，郭天阳考入警官大学之时，郭沁心把谷主之位传给侄子郭天亮，与郭天阳一道进了京，此后再没回来的。
    因此，此时白楼里住着的，就是郭天亮一家和父亲母亲妹妹了。
    郭天阳小时候，与郭振产大他七岁的儿子郭天亮、小他三岁的女儿郭天晴非常要好。而郭振立也让郭沁心一道传了他郭家绝学无踪步和混元功。是以，郭天阳出谷后每次回来，都要来看叔叔和哥哥妹妹。
    只是，现在郭天亮已经娶了姑姑的弟子秦枫秋，搬到了另外地方居住，而妹妹郭天晴前两年去了京城。现在白楼里住的，只有郭振立和夫人。
    “师叔，您回来了？”看见他过来，小白楼里走出一个年轻人。
    这人是郭振立的最小弟子元明，伴着郭天阳从小长大的伙伴。郭振立走火入魔功力尽失后，会医术的元明一直在他身边陪护着。
    “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师父已经恢复到大通顶峰，只是前些天冲击汇圆境又失败了。昨天谷主陪师祖过来，给师父服用了一枚丹药，现在师父正在闭关！”
    元明口中的师祖，就是郭天阳的师父林峰，元明的许多医术，多得林峰指点。
    “师父过来怎么说？”郭天阳深明医理，想知道师父给的结论。
    “师祖说，师父彻底恢复虽有希望，但还需要几年时间。不过，经过师祖这次施针调理，谷主的状况明显好多了！”
    “有希望就好！叔叔既然闭关，我就不见了。一切拜托你照顾！”
    郭振立难得闭关，郭天阳自然不去打扰，因此离开白楼就向师父在上元谷的住处走去。
    林峰住在上元谷最深处山崖边一所三进三出的青砖院子。
    郭天阳伸手推开大门，就看见一个女子在院中修剪花草，于是甜甜地叫了一声：“二师姐！”
    这个仙女般的女子是郭天阳姑姑郭沁心的二弟子云溪。
    郭沁心从京城回来接掌上元谷第三年，就开始收徒。
    郭沁心收徒十分苛刻，不仅要身材相貌好的女子，而且资质也不能差了。因此，虽然郭沁心记名弟子有十数个，但亲授徒弟只有赵月英、云溪、连飞燕、秦枫秋四个师姐和郭天晴侄女五个人。而且她们大都是孤儿，只有郭天晴是郭振立唯一的女儿。现在秦枫秋嫁了谷主郭天亮，郭沁心身边只有四个亲传弟子了。
    郭天阳被师父抱进上元谷后，林峰很快就去云游了，抚养郭天阳的任务就完全落在郭沁心身上。但郭沁心是上元谷谷主，事情繁忙，除教他功夫和知识外，就由大弟子赵月英照管他的一日三餐和起居，二弟子云溪陪他修练术法，三弟子连飞燕负责他的学习，秦枫秋和郭天晴当时还没被郭沁心收为弟子，是他童年的玩伴。
    “小阳，快过来让姐姐看看！”云溪放下手中的工具拉着走近身边的郭天阳，上上下下看过，满意地点头道：“几年不见，长高长壮实了！”
    云溪是姑姑弟子中境界最高的一个，已经到了汇圆境顶峰。
    郭天阳拉着二师姐云溪的手问：“二师姐，姑姑这次怎么没有回来？”
    “师傅在外面还有事，她说该回来见你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这次回来，师父和师姐还走吗？”
    “走不走师祖说了算。来，快把背包放下，别累着！”
    听到二师姐提到背包，郭天阳想起白玉荷带给师姐的礼物：“二师姐，玉荷姐让我给您捎来点东西。”
    白玉荷以前在上元谷时，与云溪关系最好，因此才让郭天阳带了礼物过来。
    云溪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笑道：“玉荷倒是有心了，可我老了，用不上了。”
    原来白玉荷给云溪带来的既有时装，也有化妆品。
    “师姐，谁说你老？我们站在一块，别人准会把你当我妹妹！”
    云溪听后心里美美的，但却瞪了他一眼道：“臭小子，几年本事没见长，花言巧语倒学会了！”
    郭天阳脸色一红，小声道：“二师姐，我说的是实话。”
    武修者随着境界提升，生命都会延长，云溪虽然三十多了，但跟师父郭沁心等人一样，让人看着都犹如二八少女。
    云溪知道小师弟说的是实话，但口里却道：“人不会老，岂不成了老妖怪？”
    “二师姐，在我眼里，姑姑、师父和师姐们都是神仙！”
    云溪“哼”了一声，白他一眼道：“这样恭维我，肯定是有目的吧？”
    看自己的心思被二师姐说透，郭天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二师姐，您别说，我还真有事要求您。”
    “说吧，什么事还在我面前藏着掖着!”
    “二师姐，我前几天在象州遇着两个女孩，她们都是孤儿，品行也不错。您看，是不是把她们收了当徒弟？”
    姑姑没有回上元谷，其她师姐又不在，郭天阳只好把教杨柳和叶灵宵的任务转到云溪师姐身上。
    云溪听了笑道：“小阳，我收徒可是很挑剔的，不是特殊体质我可不要！”
    郭天阳听了有些黯然，杨柳和叶灵宵的资质他看过，体质一般，很难如云师姐之意了。
    云溪看郭天阳不语，就猜到结果，因此笑道：“其实我这次回来，师傅让我带话给你，说你已经长大了，准备要你独自开府自成一体，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应该亲力而为。收授徒弟，也是你份内的事。到时你把她们带过来，我帮你指点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开府成体，是武修者对门下弟子认可的一种最高待遇，开府成体的弟子从此可以自立门户，脱开师父传授弟子。
    “二师姐，我现在境界这么低，也没有开府的经验，怎么能收徒弟？”
    看郭天阳面有难色，云溪严肃地道：“凡事都有开头，不经风雨的鹰很难飞得高远。小阳，师傅和师祖可不想让你一辈子都跟在他们身边。”
    看云溪师姐不肯答应收杨柳和叶灵宵为徒，郭天阳并不放弃，因此问道：“二师姐，大师姐和三师姐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你还想让她们帮你？这你可失算了。大师姐现在跟在师傅身边，而飞燕师妹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可能正在执行师傅交给的其它任务！”
    看郭天阳有些失望，云溪劝道：“你别乱想了，师叔祖正等着你呢！记着回去前过来一趟，师傅有东西给你！”
    郭天阳只好放开二师姐云溪的素手，答应一声走进里面院子。
    林峰坐在中院正屋闭目静修，郭天阳进来时他早已知觉。因此睁开眼向进来的他招了招手，示意郭天阳坐在身边。
    郭天阳看见师父，心里激动，紧走两步，进门就跪下磕头：“弟子叩见师父！”
    五年没见，年近九旬的师父依然如旧，永远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看着就像一个饱读诗书的古代书生，又如飘然世外的仙人，因此才被人称为不老医仙。
    林峰单手轻轻一拂，把即将要跪下的郭天阳托起来：“不用多礼了，坐下来把你几年的经历给我讲讲！”
    郭天阳依言坐在师父身边，把五年来的情况一五一十讲了。
    最后郭天阳道：“师父，弟子这些年境界提升缓慢，是不是什么地方练错了？”
    林峰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告诉你，就会明白其中的原由。你现在的境界应该是会意初期吧，是不是实际的战力已经到了小通中期水平？”
    一般而言，不用费太大的功夫，只需要用神识一扫，高境对低境武修就能看出底细。但郭天阳体质非常特殊，能把功力气息隐藏起来，即便是和境的师父也难以感知到他的境界，因此才有此问。
    郭天阳点了点头：“是的，师父。我三年前就到了会意初期，在学校曾打败挑战的日本十级忍者（相当小通初期）！”
    “这就是了。你的体质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独一无二，这就决定了你与别人的修练道路完全不一样。你每进一级一境，付出的努力是别人的数倍甚至十倍不止，但实际战力却可以越级越境，所以并不能依境界高低来衡量你的进步！”
    关于人的体质问题，师父曾给他讲过，在这个世界里，一般存在着四类体质：
    第一类是平常的阳体或阴体。阳体多为男性，阴体多指女性，共分九级。大多数人是一到三级的阳体或阴体者，并没有特别之处；而到四阳或四阴之上才称为修练之体，七阳七阴之上就是世所罕见了。
    第二类是隐形的阳体和阴体。这类人身上阳性或阴性不明显，也有一到九级。隐形体质的特点是修练后，境界呈自然之象，很难被外人察觉，不过这类人很少。
    第三类是纯阳或纯阴之体。这类人体质单一，世上少之又少。只要他们进行修练，倘使功法得当，极易取得成功，往往会成为圣尊大能。
    第四类是混沌之体。这是人的返祖现象，世所罕见，百亿人不及其一。而郭天阳恰恰就是这种体质。
    人的体质大都先天而成，多为遗传，但也有变异之果。有强大的修者依靠丹药强行改善体质的，但这类体质极不稳定，会给本体带来强烈的反噬，导致身体出现缺陷。在修练一途，成大道者无一不是有特殊体质之人，所以，许多武修家族特别重视血统和生育之道，以期培育特殊体质的后代子孙。
    但是，高层的阴阳之体与低层的男女结合，极易使对方阴阳失调，生命往往不会长久，这就是人们平常所说的男女相克。不过，高层的阴体或阳体，生命远远比一般人要长寿，身体变化极其缓慢，面貌长久保持不变，可谓是青春永驻。
    郭天阳作为混沌之体，其珍稀程度可谓极致，所以林峰见了才破例收他做了自己的弟子。
    现在郭天阳阴阳功法兼修，看似进境缓慢，但体内阴阳之力相互反哺，战力卓着，而且功成之后成自然之象，外人根本无法看透。
    正因为如此，在郭天阳进暗道之前，身为启灵境后期的何无畏试他功力，郭天阳以会意初期境界，战力却达到小通中期水平，让他花费了十多分钟才完全掌控局面；而在郭天阳跪拜之时，不老医仙伸手一佛才试出他的具体境界，但战力不能确认，这才出口问他。
    人的体质不同，修为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同。
    最显着的例子，就是身为六阳之体的不老医仙林峰纵使千般聪明，在修练绝顶功法引龙诀后，虽然用丹药把自己提升到八阳体质，但境界到了祥和后期后就再无所进。而纯阳之体的谭尚，没有修练引龙诀前，境界就达到祥和后期，并且战力卓着。
    因此，在天子山与境界相当的谭尚和林峰相遇后，他们斗了三天三夜，最终谭尚以微弱优势获胜。其后谭尚与林峰惺惺相惜，进而结拜，并修练了林峰传授的引龙诀，让境界迅速提升到祥和顶峰，成为当今世界上唯一登顶之人。
    “师父，刚才进谷时，何师兄说我体内有禁制，这是怎么回事？”
    五年来，郭天阳并没有遇到过强劲对手，因此乍听何师兄说自己身上有禁制，就猜到可能是师父有意而为，因此见机问道。
    听到郭天阳问，林峰微微笑道：“引龙诀是师父偶然得到的一种极为特别的修练技法，目前为师还没有完全揣摩透彻，在修练时很容易让人体内阴阳反转，伤害自身修练的根基。所以，为师传你引龙诀后，怕你贪图进阶，从而导致身心不适，五年前就在你体内下了几道禁制，借以夯实你修练的基础。”
    听师父道明情由，郭天阳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从小被师父用九元针开启了全身机能，按理说境界提升应特别快才对，但因为他是混沌之体，每上升一个台阶需求大量的真气支撑，而姑姑郭沁心又坚决反对他用丹药提升境界。所以，对师父这种做法十分理解。
    不过，他有一点想不通：既然修练引龙诀容易引发身体阴阳失调，那么专修万象功不也可以提升境界吗？毕竟监武盟盟主谭尚综合华夏各门各派各家之长创建的万象功，是门玄妙的顶级功法，姑姑郭沁心以及在上元谷修练的陶洪等几位大师，均是万象功的修练者，许多人境界都达到武圣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