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喝酒从来未醉过

    郭天阳与四个男士握手寒暄后，依次入席。
    桌子是圆的，无所谓上坐和陪坐，因此众人各找了位置坐下来。郭天阳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任会敏和陈虹分坐在他左右。
    菜是点好的，事先郭天阳征求过任会敏的意见，因为是周五晚上，明天不用上班，就叫了两件茅台两件国产干红和一件果汁，并在桌上扔了一条香烟，供抽烟的几个男士抽。
    菜肴端上来，酒宴就正式开始了。
    酒席很丰盛，众人一边闲话一边吃着东西，服务员征求了郭天阳意见，在各人门前的酒杯里酌满相应白酒或红酒。不过，喝红酒的人很少，几乎都要了白酒。郭天阳见状，就对服务员交代一声，随即就又搬来两件茅台。
    看到处长任会敏以目示意，郭天阳就站起来，准备提酒。
    他说了感谢各位到来的话，端起酒杯先喝了一杯，这样是先喝为敬，方便给别人敬酒。
    不料他刚放下杯子，旁边的陈虹就给他重新斟满，站起来端起自己的酒杯与他的杯子碰了碰：“郭天阳，你是省厅来的第一个博士，为我们认识碰一杯！”
    众人不明白陈虹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都把目光转向了郭天阳。
    依酒桌上的规矩，提酒应该是主人先来，而且是向职务高的人先敬，一般来讲其他人不应该主动向主人随意攀酒的。但陈虹说完话，爽快地喝干了杯中的酒，说道：“我喝过了，你喝不喝随意！”
    郭天阳稍稍怔了一下，就笑着把自己杯子端起来喝了，引来陈虹一声“好”。
    任会敏在一边皱眉，她不明白陈虹为什么要整郭天阳。
    其实，陈虹这样做，一是为了惩罚郭天阳昨天肆无忌惮地看自己，二是不想让众人把矛头指向她。毕竟就她是外来人，因此想把战火引到郭天阳身上。
    喝了与陈虹碰的酒，接着郭天阳要给任会敏敬酒。
    任会敏面前只有一杯果汁，她站起来端起果汁，笑了笑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晚你们尽情喝就是！”
    任会敏离婚后，外柔内刚的她表面上虽然仍如以往，但内心却很难回到以前的自然。信息处里的众人都非常明白，怕她酒后伤感，自然都同意她喝果汁。但是，任会敏不喝白酒另有深意，她怕郭天阳一轮下来会醉掉，因此能让他少喝一杯是一杯。
    陪了处长一杯果汁后，郭天阳正要提杯敬乔瑞芳夫妇，但资料科科长卢凯红却站起来端起杯道：“天阳，任处身体欠佳，不能代表信息处姐妹们敬你，我责无旁贷。欢迎你这个帅哥成为信息处的一员！”
    其实，卢凯红越位了。任会敏不喝酒，第二个应该是乔瑞芳。
    无论是年龄、资历，乔瑞芳都比卢凯红高，更何况郭天阳在她所管的科里。不过，乔瑞芳见状只是在一边笑笑，没有在意。
    接下来，郭天阳一一向高锐、商随平、郑明、陶宏宇、蒋英等人各碰了一杯。乔瑞芳、戴丽丽之所以喝了果汁，是因为她们有特殊情况。
    在众人敬酒中，陈虹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分酒器，由她给郭天阳斟酒。
    轮到王俨，她站起来道：“郭天阳，我要与你碰三杯！”
    王俨与郭天阳多碰两杯别有深意。她是天之娇女，长得如花似玉，郭天阳来信息处后，她处处暗示，但他却不冷不热，因此想借机惩罚他一下。
    “应该的！”坐在郭天阳对面的陶宏宇当即响应。
    陶宏宇之所以附和王俨，有自己的想法。他的父亲是夏南省某市市委书记，最近有望进入省里任职，也算是夏南的一个公子哥。但放在象州这样的省城，特别是信息处里，却没有一个人给他过多关注。尤其是看到帅气的郭天阳深得信息处美女们青睐，无由涌出一股醋劲，就想落井下石，看他醉后笑话。
    他们使用的玻璃杯倒满酒后有二两，现在郭天阳已经喝了七杯。尤其是陈虹倒酒，每次都满满的，让他取巧少喝一点都不成。
    任会敏听到王俨的话，有些担心。她手下虽然都是女人，但有几个特别能喝，如此一来，郭天阳注定抵挡不住。正要劝她少敬一些，却不妨身边的乔瑞芳悄悄拉了拉她，小声道：“任处，年轻人喝酒，图个欢乐！”
    任会敏当即会意，就道：“王俨，小郭已经喝了不少，别让他喝醉了！”
    “任处，我多敬咱们处里第一才子，方便以后请教他！”
    喝酒从来未醉过的郭天阳笑道：“王俨，喝酒就喝酒，别扯牵强的理由！”
    当郭天阳笑着与王俨碰了三杯后，每个人心里禁不着替他惋惜：还是年轻啊，跳进美女深挖的陷阱里，他想爬都爬不出来了！
    果然，王俨之后，其他人说他不能厚彼薄此，也要与他再碰了两杯。因此，酒宴开场没有一个小时，郭天阳就喝了二十四杯白酒。然而令众人奇怪的是他居然脸色如常，稳稳地坐着，甚至卫生间也没去过一次。
    ……众人吃着喝着谈着一个小时，其乐融融。
    郭天阳怕酒不够，又续要了两件。
    此时已经喝高的王俨又端了一杯酒，绕过众人走过来：“郭天阳，我们再碰一杯，我就不信你喝不醉！”
    郭天阳本不想再喝，但陶宏宇离开座位为他殷勤地端了一杯。
    见众人都看着他，他只好接过酒杯，顺势把王俨的酒杯也要了过来：“王俨，你已经高了，我替你喝吧！”
    看郭天阳把两杯酒饮尽，众人都惊着了。或许他喝的真的有些多了，不然不会用王俨的酒杯。这是不是有点间接接吻了？
    不过，王俨却非常兴奋：“这才像话，我饶你了！”
    看郭天阳喝了酒平静地坐在位上，陈虹和任会敏相互看了看，眼里都有点不相信。她们可是记得清楚，郭天阳喝了三十三杯。一杯以二两算，他目前应该喝了六瓶多。俩人在心里都暗暗嘀咕：难道他喝下去的是水？即便是水装在肚子里，一般人也承受不了啊。
    看陈虹又想酌酒，任会敏有些不忍，便对众人道：“你们几个搞自由，不要再缠小郭，他喝的已经不少了！”
    任会敏发下话后，众人又见郭天阳海量，深不见底，因此就不敢再纠缠他了。
    不过，高锐和陶宏宇却没有理会任会敏，站起来继续与郭天阳对酒。而郑明、商随平喝得兴奋，见他杯杯必干，也加入进来。
    不过，在与郭天阳碰了四杯之后，他们显然都喝大了，言行都有些不稳当。
    卢凯红和蒋英见了，急忙过来搀着各自的老公，提前告辞。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除高锐、陶宏宇、商随平、郑明、王俨外，另外五个女警也醉了。任会敏怕喝下去还会有人醉，虽然明天不上班，但传出去影响不好，于是就提议聚会结束。
    虽然郭天阳安排酒后有唱歌娱乐，但却没一个人愿意再玩。
    郭天阳同着半醉的李秀丽到总台把账结了，七折后仍然花了一万七千多元。李秀丽拿出电话，给酒店的老板说了一声，总台接到电话后说这单免了，但郭天阳执意要付，最终总台只收了一万五千元。
    “天阳，你喝了这么多，要不要我在酒店给你要个房间？”
    付过账，半醉的李秀丽轻轻挽着郭天阳的手臂，看着他低声问了一句。
    “秀丽姐，任处还在外面等着，我不方便住下来！”
    对于李秀丽的心思，郭天阳不会不懂，但他恰当地找了个借口，把李秀丽交给了赶过来的酒店女老板，就出了酒店。
    任会敏此时已经安排人把喝醉的人一一送回去，与微醉的陈虹站在酒店门口等着郭天阳。见他出来，任会敏道：“天阳，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谢谢领导，我没事！”
    陈虹白了他一眼：“喝七八瓶还没事，你是酒桶吗？！”
    “我不敢说是酒桶，但喝这些还真没事。陈处以后有陪客任务，不妨叫着我！”
    “切，说你胖还喘上了！告诉我，你是不是用内功把酒精逼出去了？”
    陈虹自然知道郭天阳是武修，而现在没有旁人，所以才这样问。
    “陈处，我还没到钱多得这样浪费的地步！”
    陈虹当然不知道，郭天阳体质极为特殊，体内有种机能可以把酒精化成能量。酒对他而言，越多对他练功越有帮助。只要他不想醉，是别人无法灌醉的。
    不过，这次喝酒的事传出去后，还是引来一件雅谈。
    警厅有位处级领导，号称酒缸，他不相信郭天阳喝了八瓶茅台不醉。
    当即约了几个人，邀请郭天阳比酒。
    结果郭天阳一个晚上喝了他十二瓶白酒，临走，还说有这样的好事今后一定要叫他。这个领导白白花费了两个月工资，自然不敢再请郭天阳，甚至此后警厅有人请酒还要刻意避着他，怕他喝光了酒，请不起客。
    夏南省南部天中市所辖的天元县，不仅山清水秀，而且是一个出美女的地方。
    据有心人统计，历史上天元这个地方共出过历朝历代的十多个皇后，还有贵妃、宫女不计其数。因此，有个奇人给天元县领导提出建议，利用这一历史传奇，创办三年一届的选美大赛，以此彰显天元名声并拉动招商引资。
    天元县县委县政府采纳了这个建议，并极其重视这项活动，当作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列入日程。
    天元县每三年的选美活动，定在华夏正月初五至元宵节举行。
    届时，凡被村民组或居委会推荐的十八至二十岁的少女均可参加。政府、企业及社会各界派出代表组织评议团，从参赛少女中选出五个类别的人：第一类称为绝代佳人，也叫神女，每届选出一个，号为天元花魁。第二类为倾国倾城，别称仙子，每届选出三个。第三类为国色天香，又称丽姝，每届有十个少女当选。第四类为花容月貌，又叫秀女，每届有二十个。第五类眉清目秀，又称靓女，每届选出五十人。
    天元选美中，凡在选美活动中荣登这五类榜的少女，除了获得政府出资和企业捐助的不菲奖金和物资外，在将来参加工作时，都会得到优先安排。因此，这项活动天元县人争相参与。
    从第一届成功举办后，到现在，天元已经成功举办了三届选美活动。
    活动的开展，不仅活跃了天元人春节期间文化娱乐，而且让天元县人的许多观念也悄然发生改变。
    至少天元人现在都不再重男轻女，甚至为生育女儿为荣，也加强了对女孩教育、素质方面的投入；其次，天元女孩更加洁身自爱，不仅学习努力，而且特别重视素质培育，以期在选美中脱颖而出。天元的选美活动也真的拉来了大批投资，带动了县域经济的发展。
    后来，省电视台专门为第三届选美做了直播，让天元美名一夜传遍夏南，甚至华夏。
    今年二十三岁的唐晓燕，就是三年前第三届选美时的花魁。
    她去年从夏南师范大学毕业后，被天元县一高直接要回来当了教师。
    而眼下，唐晓燕正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唐晓燕的父亲叫唐寅山，并不是天元县人。
    二十多年前，唐寅山作为天元驻军的年轻上尉，带着部队给高中一年级新生军训，让十六岁的女生孔月华异常崇拜。军训结束后，孔月华保持了与唐寅山的书信联系。第二年，高二的孔月华在暑假期间受邀去了唐寅山所在的部队，唐寅山热情地接待了她。孔月华在部队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在她离开时，已经怀上了唐寅山的孩子。
    孔月华没有选择继续上学，唐家父母也不反对两人的婚事，只是要求唐寅山转业后落户天元，为他们养老送终。
    面对年轻娇美的孔月华，唐寅山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年，刚满十八岁的孔月华未婚为唐寅山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就是唐晓燕。
    过了两年，已经是副团职的唐寅山转业到天元，与孔月华结了婚，岳父利用关系把他分到了县财政局，当了一个股长，而孔月华也早两年被内招成财政局职工。两年后，他们的儿子唐晓晨也出生了。
    由于唐寅山在天元没有多少背景，孔家势力也不强，因此十几年间，一直在财政局当一般干部。五年前，他与常务副县长郭振宇成了邻居，并且后来郭振宇与妻子白玉荷离婚后娶了孔月华的姨表妹曾娜。这样，在郭振宇帮助下，唐寅山成为县财政局一名副局长。
    去年夏天，作为天元第三届花魁的唐晓燕从夏南师范大学毕业，回到天元县一高当了一名教师。
    由于她相貌出众，自然引来众多爱慕者和追求者。但无一例外，都被唐晓燕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人，这个人就是她高中同学郭天阳。而且，在他们毕业那年就相约守候终生，所以在大学期间和工作后唐晓燕一直拒绝着所有追求者。
    但是，今年春节期间，新任县委书记万友明忽然托人向唐寅山表示，想让他的女儿唐晓燕成为他们万家的媳妇。县委书记万友明有一对双胞胎儿女，女儿大学毕业后留在外地发展，儿子万鹏程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一年前从其它地方调到天元县交警大队当了副大队长。
    今年二十八岁的万鹏程，本来已经有一个一岁的女儿，但他来到天元见到唐晓燕后，毅然决然地与妻子离婚，这才有万友明托人联姻之事。
    唐寅山虽然说过不干涉女儿的婚事，但最终没能抵着万友明许诺的县财政局长位子的诱惑，于是便强迫唐晓燕与万鹏程交往起来。而家里其他人，除了妈妈孔月华态度模糊外，均支持唐晓燕嫁给万鹏程。
    唐晓燕迫于父亲和外公等人的压力，不得不与万鹏程见了一面。但见面时，唐晓燕直言告诉万鹏程，她有男朋友了，不会再考虑任何人。
    万鹏程早打听过唐晓燕的情况，知道她现在仍然单身，高中时曾与一个叫郭天阳的同学相恋，但他们已经有几年没有联系过。而且，游戏花丛的万鹏程，自然看出唐晓燕仍是处子之身，因此毫不在乎地表示，只要她没结婚，他就一直追，直到最后她嫁他为止。
    从此后，万鹏程几乎天天往唐家跑。唐家的老老少少，除了唐晓燕本人外，似乎都认可了万鹏程的存在。而且，春节过后没几天，唐寅山果然成为县财政局局长，这让唐家老少更加满意万鹏程了。
    对美丽非凡的唐晓燕，万鹏程是要坚决得到的。
    他起初采用温水炖青蛙的办法，想一点点逼她就范，既得到她的人，也得到她的心。因此他用钱财物品堵着唐家诸亲人的嘴，让他们不反对；他天天去找唐晓燕，以至唐家邻里、县委县政府大院、唐晓燕工作的一高都知道万鹏程是唐晓燕的未婚夫。
    唐晓燕对此非常反感，就以工作紧张为由从家里搬到学校吃住。即便这样，万鹏程还是风雨无阻，每天坚持来见她，有时在她门口一直等到很晚，让学校许多人都认为他们已经同居了。
    追唐晓燕半年时间内，唐晓燕态度坚决，从不松口。既没有让万鹏程抱过亲过，甚至连手也不让他拉一下，更没有与他一起出入公共场所。
    万鹏程十分恼火，于是就放弃了原来的初衷，想霸王硬上弓。但唐晓燕似乎明白他的企图，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就是不与他私会，也不让他有机会得逞，因此有惊无险地逃脱了万鹏程几次算计。
    对万鹏程的软磨硬泡，唐晓燕并不畏惧，但令她真正苦恼的，是现在居然不知道初恋的郭天阳现在何处，如何联系。本来她想去找熟悉郭天阳的白玉荷阿姨问问情况，但想到前几年听到的他和同学黄美蓉的传言，就犹豫起来。
    虽然高中时他们心心相印，郭天阳信誓旦旦地说非她不娶，可后来他居然五年间一直没有联系她，让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