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能早一天回秦门

    左母听到他的话，顿时紧张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郭天阳看她紧张的神情，知道猜中了她的心事：“阿姨，不瞒您说，我也是个武修，所以才会一眼看出您身上的情况。您不用怕，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是谁这样恶毒，废了您身上的功夫不讲，还要毁了您的相貌挑断您的脚筋呢？！”
    听到郭天阳的话，左母脸色变得十分苍白，身体不停地哆嗦：“你，真不是那个人派来杀我们母女的？”
    郭天阳听了她的话，知道她有隐情，只好自报家门：“阿姨，我叫郭天阳，来自上元谷，是不是与害您的人师出一门？”
    “你是两谷的人？”显然左母知道武修界两谷之一的上元谷。
    “是的！如果真是上元谷的人害你，我会为您讨个公道！”
    左母摇摇头：“伤我的人不是上元谷的，他们是太行道星星峡的同门！”
    听左母说出华夏武修中六道之一的太行道，郭天阳点点头：“太行道我知道。据我所知，虽然他们分散隐秘修行，但并不是善恶不分。他们怎么会伤害您呢？”
    郭天阳的师父和姑姑都是世上着名的武修，受他们的影响，从小就心怀侠义，不然也不会多事一问。在他成长过程中，师父、姑姑、以及姑姑的哥哥，曾告诉过他很多武修界的事情，因此对华夏存在的武修派别多有了解。
    现在既然遇到了左母这种情况，就想问个明白。
    相对于常人来说，武修是世俗界对武者和修者的合称。
    这个世上的武者，是以修炼身体的力量为主。
    虽然常人中有些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但并不是真正的武者。真正的武者需要通过一定的技法，把身上所具有的力量最大化发挥出来，从而形成强悍的内力。由于在修炼中武者不需要特殊体质，只要有点基础刻苦勤奋，一般都能有所成就。所以，当世武者人数众多，分为常武和古武，有武士、武师、宗师、武侯、武王、武帝六个层次。
    修者修的是神仙之术，以追求生命的延长为目的。
    修者修炼的是人的丹田，从而形成随心所欲的真气。修者对人的体质要求很高，即使有些人再勤奋，如果体质不好，终生也成效甚微。修者的层次以真气强弱分为气、神、意、通、圆、灵、和七个大境，拆分为修气、合气、入神、出神、会意、畅意、小通、大通、汇圆、满圆、启灵、分灵、相和、祥和十四段。
    由于修者修炼要求较高，所以世上多武者少修者。
    虽然武者和修者修炼方法不同，但它们也有共性，一般而言，武者和武修不到高层，实力相去并不远。虽然修者修炼的内容高深，但如果不练习技击之法，实力并不比武者强上多少。所以，有许多修者为提高实力，总是武修双习，武修一词就是因为这个原故。
    不过，修者一旦进入圆境之后，就是武者不能撼动的存在。
    进入圆境后的修者，均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各种技法，即使不修武，也能凭借修出的真气，轻松碾压任何一级武者。而且，修者修到灵境和境之后，寿命几乎延长一倍，只要不出现意外，都能活到近两百岁，就如同常人眼中的神仙一般，因此称之为武圣武尊。
    不过，这些圣尊之境的武修，早淡了尘缘，更加着重修养心性，极少再出现在世俗之中。因此，他们中有许多并不为世俗中的人所知道。
    左母和左小英皆是六阴之体，是适合修炼的体质，而郭天阳从左母身上隐约看出了修者气息，才让他动了好奇之心。
    “前辈，既然您看出我的情况，凤仪自然会向您道出遭遇。但您知道后，千万不要告诉小英，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左母对郭天阳不仅改变了称呼，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丢下拐杖要向郭天阳跪下来。
    武修都是以实力为尊的，郭天阳能轻易说出她的状况，自然她就明白他的实力应该很强；况且他来自神秘的上元谷，她称一声“前辈”并不为过。
    郭天阳哪能让她真的跪下，急忙伸手把她扶着：“阿姨，您如果不愿讲，就不要说了！我也只是好奇一问！”
    左母却摇摇头，对他道：“前辈，这件事藏在我心里二十多年，现在不讲出来，或许以后就真没有人知道了！”
    随之，她讲述了发生在她身上的往事，郭天阳这才知道她叫秦风仪，来自华夏常武中十二门中的秦门，而且她还是秦门门主秦正德最宠爱的女儿。
    秦风仪从小天资聪颖，而且体质又是六阴之体，但在秦门这个以练体修武为主的常武派别里，让她很难有大的发展。为了让女儿走进修者之列，秦正德煞费苦心，极力交结名门大派。
    有一年六道之一太行道二长老文益山在夏西历练，被秦正德殷勤结交。
    文益山当时是修者的满圆后期，而秦正德是武者的高级武王，两人实力虽然有差距，但文益山对秦正德殷勤招待很满意。所以，当秦正德提出让他收女儿秦风仪为徒之时，文益山起初还有些推辞，但见到十五岁的秦风仪居然是六阴之体，就欣然接受了。
    其后，文益山就把秦风仪带回太行道所管的星星峡秘地，收她做了第十六个弟子。只是，在文益山传授秦风仪太行道修炼功法后，因为需要闭关静修，就让三弟子也是女婿的梅行思代为管理诸多弟子。
    梅行思是文益山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太行道星星峡最有前途的俊杰，五阳之体，刚到三十就到了大通境中期。文益山对这个弟子寄予厚望，不仅把女儿文竹许配给他为妻，而且还把闭关时星星峡诸事务管理权交给了他。
    梅行思妻子文竹姿色平平，但从小却娇生惯养，十分任性。梅行思却是个风流之人，在监管师兄弟修炼中，与同门两个师妹有染。当看到如花似玉般的秦风仪后，自然常常借口指导她，极尽暧昧。但由于文竹对他防范甚严，他一直没有得手。
    在秦风仪进入星星峡第三年，就进入修者的入神顶峰境界。但也就是在这时，梅行思借口帮她理顺晋级所带来的诸多不适，强行推倒了十八岁的秦风仪。
    秦风仪的同门师姐，因为秦凤仪，得不到梅行思垂爱，嫉妒之下就把他们的事告诉了文竹。文竹知道后，自然欲置秦风仪于死地，但被梅行思百般阻止。
    文竹于是向出关的父亲文益山哭诉，文益山劝她不要声张，说自会处理这件事。几个月后，师姐和秦风仪被师父文益山指派，去南面太行道另一个秘地九崖山给三长老明月师太送些东西，说顺便让明月师太指点她们修炼。
    秦风仪自从进入星星峡后，还从没外出过，闻言十分高兴。但就在她和师姐动身去九崖山的途中，遇到了追过来的师姐文竹。
    她们根本没有想到文竹是来对付她们的，以有心算无心，两个人被文竹骗到一处无人之处的荒山，出其不意制着了她们。
    当文竹数说她们的不是，废了她们身上的功力，挑断她们脚筋后，两人才明白此次外出，是文益山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除掉她们。
    文竹看到两个被挑断脚筋的人疼昏过去，用刀子在她们脸上划了几下，拿走了她们身上所带的东西，就把她们踢下山谷。她清楚，落在谷底的两人即使不死，山中的野兽也会嗅到她身上的血腥过来。
    只是文竹没有想到，秦风仪居然被山中一个老猎人救了。
    这个叫左成的老猎人，那天听到动静，以为是自己的陷阱困着了猎物，赶到时看到谷底群狼正在撕扯着一个人的尸体。
    也是秦风仪同门师姐命薄，在左成到的时候，她已经被群狼撕碎，而掉在陷阱里的秦风仪却保着了一命。
    满怀侠义心肠的左成，抱着昏迷不醒的秦风仪去了附近镇上的医院，随后又到县上。虽然老猎人左成花光了所有积蓄，把秦风仪的命留着了，但却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医院拒绝再治疗。
    而这时，老人意外地从医生口中得知，秦风仪已经怀了孩子。所以，他不惜暴露身份，带着秦风仪去了夏南省城象州找故人帮忙，最终住进了军队的医院里。
    左成是战争年代极富传奇的英雄，因在战争中受了重伤，被战友送进百姓家中，后来杳无音讯，误以为死亡了。他伤好后回到家乡，看到自己的墓碑，再加上家中已没有亲人，他本来性情豁达喜欢无拘无束，就一个人来山里植树，顺便打猎换些钱。如果不是救秦风仪心切，他还真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出山来。
    当时左成已经年逾六十，许多战友都成为部队领导和地方大员，所以得知他的难处，就把左小英安排进军队医院。
    为了给秦风仪治一身的伤，老猎人左成就没有再回山中，听战友的劝在象州住下了。
    在左成象父亲一般呵护下，秦风仪终于苏醒并开口说话了。
    不过，秦风仪把真实情况隐瞒了。
    她对左成说，自己从小被人贩子拐走，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后来，他们把她和另外的人卖给山里，不久前她和同样卖进山里的一个女人逃了出来，但被人追赶迷路掉进了山谷……
    秦风仪之所以没有告诉左成真实情况，是她从文竹口里知道，此次文益山让她们拿给三长老的东西，是太行道的一本秘籍。现在秘籍被文竹拿走，即使她回去，也交不了差。如果她对左成说出实情，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势必会连累到他，甚至还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左成看出秦风仪有轻生的念头，而且他孤苦无依，就认她做了女儿，一直在身边安慰她，劝她为着肚子的孩子也要坚强地活下来。
    左成的话打动了秦风仪。七个月后，她在医院生下女儿，取名左小英。
    两年后，左成带着秦风仪从医院出来，昔日的战友已经把他的事告诉了组织。组织准备安排左成工作，但左成说自己除了会干些农活，什么也不会，就不想再麻烦组织安排。看左成执意不出来工作，部队和政府结合后，就在象湖北边给左成盖了几间房子，划了一处地方，让他在这里种菜养鸭，以此谋生。
    后来，象州市开发，左成居住的地方渐渐变成了城中村。
    由于左成居住的院子受到军队和政府的双重保护，没有人敢强行拆除，就保留了下来。再后来，左成病逝，左小英在丈夫帮助下，才盖起了这些房子。
    知悉了秦风仪的遭遇，郭天阳万分感慨。
    问道：“阿姨，这么多年，您就没有想着回秦门吗？”
    秦风仪听了神色十分沮丧：“前辈，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根本回不去了。文竹为断我的后路，把秘籍拿走了。我回去千口难辩，只能让秦门遭殃。”
    “那您想怎么了结这件事呢？”
    秦风仪叹了口气：“前辈，秦门根本斗不过太行道。我隐居起来，就是不想让父母为我冒生命的危险！”
    郭天阳听后点点头：“阿姨，或许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现在，让我看看你的伤吧，如果侥幸治愈，或许你能早一天回归秦门。”
    秦风仪听了，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把拐杖放在一边，坐在他面前。
    郭天阳蹲下身子抓过她的脚，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抓着她的右手，闭目用神识顺着她的血脉探视一番。
    十多分钟后，郭天阳放下秦风仪的手腕。
    “阿姨，文竹当初废除你功力时，境界只在出神后期，因此倘不能让你筋脉寸断，经过针灸后完全可以恢复过来。至于您腿上的伤和毁掉的丹田，经过医院及时救治，再加上你这些年不间断的锻炼，也可以恢复到正常水平。只是整个恢复的过程非常麻烦，需要您的配合！”
    秦风仪听到他的话，眼里露出惊喜。
    要知道，她以前也曾经是傲骄之人，被伤害后千方百计地想恢复过来，因此这些年从不间断地锻炼。听到郭天阳的话，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我希望前辈帮我！”
    “要治您的腿伤，比较容易；但要恢复您以前的功力，就要在针灸的同时用真气为您打通身上被阻断的筋脉以及修复丹田。但我现在的功力还不足隔空治疗，这样的话，您可能要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内衣了！”
    秦风仪听了他的话，看着他非常坚决地道：“前辈，只要您能帮我恢复，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好吧，您去卧室，我先去准备一下！”
    郭天阳回住室拿了一个针灸盒，回来时看到秦风仪把长发盘在脑后，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用布单盖着。
    为了不让她感到羞涩，郭天阳递给她一条布条把双眼勒上，秦风仪照做了。
    郭天阳揭开布单，就看到秦风仪近乎赤裸的身体。
    秦风仪虽然双腿残疾，但这些年隐居中，她非常顽强地锻炼，身体各处并没有萎缩，所以才有希望治好。郭天阳没有过多关注她的身体，开始施针。
    先是后面，再是前身。
    郭天阳在她身上各处扎满银针，然后用双手一点一点地在她身上游走。一会按摩，一会发气，让秦风仪很不适应。
    两个多小时后，满头大汗的郭天阳收回银针，对秦风仪道：“阿姨，第一次针灸已经结束了。您身上有些污浊，起来洗洗好了。只是，现在正处在恢复时期，您先不要用太大的力行走，等我再次针灸后，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郭天阳为帮秦风仪恢复，几乎用尽体内的所有真气，因此需要修炼恢复。
    听到郭天阳走了，脸色胭红的秦风仪坐起来扯掉眼上的布条。
    此时，身上重新回来的力量让她知道，她已经恢复到合气顶峰的水平，而且以前挑断的脚筋与身体重新联系在一起。但让她羞涩的是，刚才下面只穿着小衣，被他按来摸去，居然有了强烈的反应。她突然看到原来光洁的皮肤上渗出一层乌黑的油污，就瞬间爬起来到了浴室。下一刻，她才猛然意识到，她并没用拐杖，已经能正常走动了。
    两个小时后，恢复过来的郭天阳，开始在院子里整理花园。
    秦风仪穿戴整齐地从屋内慢慢走出来，对着他缓缓地跪了下来。
    郭天阳过去搀扶起她：“阿姨，你千万不要这样！我正要告诉你，脸上的伤疤，需要用一种特制的药粉才能清除。等些时候，我回上元谷时带回来再治不迟！”
    秦风仪被他扶起，看着他道：“前辈的恩德，风仪无以回报，只愿以后跟在您的身边供驱使！”
    郭天阳看着她道，正色道：“阿姨，你不用想太多。我之所以帮您，一方面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另一方面，是知道你的情况，不想让小英姐过早地与我一样成为孤儿！你如果心里始终放不下，对今后修炼会有影响的！”
    秦风仪听了，眼里泪光闪动：“前辈，我明白了！”
    “阿姨，你不要再叫我前辈，叫我天阳就好！”……
    左小英傍晚回来，看到院里整理得干干净净，就推门进屋，看见妈妈在厨房忙碌，她问道：“妈，您的腿不方便，怎么叫人打扫了院子？”
    看见女儿进来，秦风仪道：“你快洗手，帮我把菜先端进客厅！”
    左小英进厨房看见妈妈炒了许多菜，正在煲汤：“妈，您怎么炒了这么多菜？是不是有客人了？咦，不对！您，您怎么不用拐杖！”
    秦风仪回头对女儿笑道：“看把你惊的，妈的腿好了，还用什么拐杖！”
    “妈，您的腿好了？不是骗我吧？！”
    “妈骗你做什么，我的腿是前——郭先生治好的，他还把院子整理干净了。妈做这么多菜，就是为了感谢他！”
    左小英顿时被妈的话整晕了：“妈，郭先生是谁？”
    秦风仪这时才知道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就向女儿解释：“英子，郭先生就是昨天租房的年轻人。他今天打扫院子的时候，见我腿有残疾，就用针灸帮我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