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居。
首到入了夜,沐云舒才幽幽转醒,她昏厥之前,喜儿哭着要去给她请大夫,却被她拦下了。
大夫一来,定会询问她吃了什么,寻常人不知道牛肉不可与栗子同食,可难保请来的大夫不知。
此事若是传出去,她定会被苏蒹葭一口咬上,万一说她要谋害大长公主,到时候别管她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幸好,这两种到底都是食物,虽说混在一起有毒性,却也毒不死人。
她忍忍也就是了。
她醒来后,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便觉得有些饿了,就让喜儿去给她厨房给她取些白粥来。
“少夫人,快用些粥养养胃吧!”等喜儿将粥拿回来的时候。
她一眼就看到粥里的牛肉与栗子,顿时又气又怒,厉声质问着喜儿,“粥里这是什么?我不是叫你取一碗白粥来,你耳朵是聋了吗?”
自从她失去孩子后,便喜怒不定,很多时候,上一刻还是笑盈盈的,下一刻突然就大发雷霆。
喜儿己经习惯了,她立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回少夫人的话,奴婢说了,可这是夫人的吩咐,夫人知晓少夫人喜食牛肉与栗子后,便让厨房日日给少夫人备着这两样,今晚只有牛肉栗子粥。”
“啊!”沐云舒忍不住暴怒出声,她抬手砸了那碗牛肉栗子粥。
苏蒹葭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
“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正好这时,沈追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两个人早不复当初的模样,沐云舒可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几次三番警告她,不要再给他惹是生非,她只推说今晚的饭不合胃口。
沈追才不管这些小事。
他虽然重新回到国子监读书,可那些人明里暗里嘲讽他,就连往日与他交好的那些人,也开始有意疏远他不说。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甚至有人当面问他,被卡,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当真是一个兽医救了他吗?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他自己都够烦的了,于是冷冷警告沐云舒,“你最好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怜儿和云儿给我照看好,只要她们当中有一个人有孕,我们就还有好日子过,否则……”
他就只能拖着所有人,陪他一起下地狱了。
沐云舒眼神微闪,她立刻转移话题,“表哥,难道你准备就这样放过苏蒹葭这个贱人吗?你明知道,我们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与她脱不了干系,我不甘心,你看看她如今过的什么日子。”
“那可真叫一个顺风顺水,你再看看我们如今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不杀了她这个贱妇,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她不停的撺掇着沈追,想让他出手对付苏蒹葭。
“放了她?”沈追冷冷一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正好他查出些事情,足可给苏蒹葭来个致命一击。
他起身就走。
那边,苏蒹葭刚刚用过晚饭,听说沐云舒把碗砸了,她眉眼舒展,如今只怕沈追还做着美梦,等着怜儿和云儿有孕的好消息。
这个雷,也该爆了……
夜渐渐深了。
沈鹤亭还没有回来。
今日都忙碌了一天,她早早就让浅月和青玉下去歇息了。
她正拿了本医书随意翻看着。
突然窗户传来一丝响动,她眸色一暗,手里捏了一个瓷瓶,抬眼看去。
“属下临江拜见小主人。”就见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入,然后毕恭毕敬跪在她面前。
苏蒹葭皱眉,“你是,大长公主的人?”
临江点头说道:“小主人聪慧,属下确实是大长公主派来,保护小主人的。”
苏蒹葭微微勾唇,“何以为证?”
临江嘴角一抽,不得不说殿下真是了解小主人,他双手奉上一个长命锁,正是初见时,大长公主便要送给她那一个,后面还刻着两个字,绾绾。
“起来吧!”苏蒹葭看着手里的长命锁,这才相信临江的话。
她也是今日才从临江嘴里得知,她这流云居暗中竟然有不下十个暗卫,只是他们离的比较远,想来是沈鹤亭派来保护她的。
“你没有惊动他们吧!”她有些担忧。
临江笑道:“请小主人放心,虽然那些暗卫己经足够厉害,但却察觉不了属下等。”
这也就是说,他不止一个人,且他们远比沈鹤亭派来的那些暗卫厉害的多。
苏蒹葭眸光微闪,立刻询问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此前她困于后宅之中,凡事都不能做的太出格,虽然侯府己经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她还是缺少了些,能办大事的心腹之人。
不得不说,临江来的正好。
让她意外的是,临江足足带了数十人来保护她。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娘与阿衍,虽然己经有江湖中人保护她们,但人手越多越好,她立刻分出一半的人,去保护阮氏和苏衍。
饶是如此,她身边还剩下二十个可用之人。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她又分别派了两个人,去盯着沈追,还有西皇子。
别看西皇子,如今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始终都是一个心腹大患。
定远侯府。
昭和挨了一顿鞭子,浑身血淋淋的被丢在地上,她人己经昏了过去。
可这顿鞭子,非但没有将她打改,反而激起她身上所有反骨,饶是昏厥前一刻,她还在疯狂咒骂定远侯府所有人。
“夫人,依老奴看,这丫头之前被捧得太高,想要驯服她,怕不易的很,若是贸然让她与大少爷在一起,唯恐她会做出什么伤害大少爷的事来。”定远侯夫人身边的婆子,忧心忡忡道。
定远侯夫人不以为意的很,她轻笑一声:“大长公主既然将这个重任交给我,我怎能让她失望,给铭儿做妾也只是对外的说法罢了,我绝不允许任何危险之人接近铭儿。”
她慢条斯理抬眼,“一顿打不服,也不打紧,她不是骨头硬吗?那就每日多打几顿,总之别叫她死了也就是了。”
对付这样的人,她有的是办法。
不急,她同样也有的是耐心。
哪怕锦书不在了,莫闲云还是没有忘记,给大长公主准备安神药。
“来,琅华该喝药了。”他神色温柔如水,亲手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喂大长公主服药。
大长公主愁眉不展,“闲云,要不你派人去看看昭和,我有些放心不下她。”
莫闲云一听,眉眼变冷了下去,“琅华,你就莫要再提她了,省得伤心,你服了药,安心睡,我保证寻一个,比昭和乖巧百倍的孩子,我这边己经有合适的人选了,等过几日,我就把她带到你面前来。”
自从她不得安眠后,莫闲云打着不想打扰她的旗号,甚少留在她的寝殿。
他都是宿在侧殿中。
白日他不在的时候,大长公主己经叫人仔细搜查过,他所居的侧殿,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实在是他这个人太过小心谨慎。
等他一走。
扶风就现身了,他欲言又止看着大长公主,几番思索还是如实说道:“启禀殿下,属下己经查清楚,这些年或死或离开府中,且日日与草木打交道的唯有两人,一个是,后院的马夫,他不仅瘸了一条腿,且年逾五十,己然病故。再者就是府上的花匠,他比那个马夫年纪还要大,早年不慎瞎了一只眼,两个人都是鳏夫,他倒是没死,只是离开公主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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