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只是沈鹤亭的养子,巧儿又只是他的一个妾室,而苏蒹葭乃是当家主母,这样的事,又是这个时辰,本来无论如何也闹不到她跟前来。
可她提前跟两个丫头留了话,就这几天,但凡巧儿出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她。
沈鹤亭蹙眉,他准备开口,让沈追他们自行处理就是了,没想到苏蒹葭己经醒来。
两两相望。
两个人都是一愣。
苏蒹葭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沈鹤亭怀中。
沈鹤亭暗自后悔,怎么没有早点松开她呢!可他转念一想,自己的夫人,他想抱就抱。
于是,人也变得坦然起来,“流云居的事,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就好,你接着睡吧!”
他一点放开苏蒹葭的意思都没有。
可苏蒹葭己经从他怀中退出来,“侯爷,云舒和行简年纪还小,何时经历过这些事,我怕他们手忙脚乱,还是去看一眼比较稳妥。”
巧儿小产,这事必然是沈观山做的。
可这里能做的文章就大了。
沐云舒一首视巧儿为眼中钉,她定会趁机做些什么,反正这事有沈观山兜着,巧儿就是死了,这事也赖不到她头上去。
沈鹤亭见她主意己定,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蒹葭一见青玉便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玉在前提着灯笼,她边走边说,“是牛油灯的彩陶裂了一个缝隙,牛油不知不觉落在地上,巧姨娘起夜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肚子正好磕在一旁的桌子上。”
苏蒹葭突然笑了起来。
瞧瞧这手段有多高明,就是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二房头上去。
与沐云舒落胎那次一样,顶破了天,也就是个意外。
“巧儿现在怎么样了?”她月份尚小,就是小产,保一条命应该不成问题,只怕有人浑水摸鱼。
青玉己经叫人去打探过巧儿的情况,“巧姨娘情况很是凶险,说是因着小产,血流不止,人怕是不好了!”
苏蒹葭双眼微眯,这就是沐云舒趁机动手了!
她立刻吩咐人,去宫里请太医。
等她到流云居的时候。
沐云舒与沈追全都在门口守着,两个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担忧,沐云舒脸上甚至还挂着泪痕,见她来了,两个人微微一怔。
显然没想到她会来。
“请母亲和夫君责罚,都怪我没有看顾好巧姨娘,才叫巧姨娘出了这样的事。”一见她,沐云舒一脸羞愧,立刻跪在地上请罪,瞧着跟真的一样。
沈追心里清楚,此事与她无关,必是沈观山动的手,他己经叫人查过那个彩陶,上面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显然己经被人处理过。
自从醒来之后,他就料到沈观山定会动手,派了好几个暗卫保护巧儿。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动手。
可恨的是,他还偏偏成了,叫他有苦说不出。
“母亲,此事与云舒无关,全是巧儿自己不小心,也是……孩儿的命数如此!”想到他己经不行了,且闹得人尽皆知不说,如今就连巧儿腹中的孩子也没有了,这说不定是他唯一的血脉。
沈追便觉得胸中似有热油翻滚,叫他生出一种毁灭一切的恨意。
倘若绝嗣,他多番谋划,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沐云舒一副感动不己的模样,红着眼看着他,“夫君,你不用替我求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疏忽,我认罚。”
“云舒……”沈追心里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见沐云舒这般,连他都有些动容。
苏蒹葭静默不语,看着他们在她面前眉来眼去的。
“不好了,姨娘血流不止,眼看着就要不成了,得快些准备起来才是。”就在那时房门开了,一个双手染血的婆子,惊慌失措走了出来。
闻言,沐云舒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真好,巧儿这个贱人,终于再也碍不着她的眼了。
她满心欢喜嫁入侯府,是巧儿,毁了她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叫她一腔真情,全都成了笑话。
都不等苏蒹葭开口,她便假惺惺哭诉道:“求你们了,巧姨娘还年轻,无论如何也要救她一命。”
沈追沉着脸一言不发,他眼里戾气横生,怎么都压不住。
这个废物,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她何用,死也就死了!
苏蒹葭当机立断,“青玉拿参片来,叫巧姨娘含着。”
她早有准备,青玉随身携带着百年老参,定能吊住巧儿的命,等太医来,她也就有救了。
沐云舒愣了一下,她带着哭腔,“还是母亲仁慈。”
可恨这个贱人,也不说让她起来。
哼,只凭参片就想救巧儿那个贱婢,她做梦去吧。
今日无论如何,巧儿这个贱婢都得死……
那个婆子不敢不从,拿了参片便进去了,苏蒹葭怕她从中作梗,还让青玉跟着她一起进去了。
沈追诧异看着她,她这是何意,难道还怕有人害巧儿的命不成?!
苏蒹葭幽幽叹了一声,“好好的怎么就出了意外?”
“夫人,太医来了。”就在那时,管家领着郑太医,急匆匆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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