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荒原兽人的咆哮外交

    传统的兽人部落，大一点的几十号人口、小的就三五个人，分散在自己的栖息区域，零零散散的不成气候。
    大型部落通常有一个老萨满，负责唱唱歌跳跳舞讲故事，当然也会两手神术，可以说是部落的最高精神领袖；
    小点的通常也会由一位至少是中阶职业者的强大战士带领。
    没有这些大腿充当保护者的部落，根本没法对抗西北荒原恶劣的环境，吃枣药丸。
    但是西北的荒原兽人，就有种某游牧民族帝国一统草原部落开始膨胀的架势。
    一支原本就十分强大的大型部落，花费了近百年的时间，整合了整个西北荒原上的兽人部族。
    你说光是把人口整到一块吧，也花不了那么长时间。
    毕竟兽人不是低智族群，他们内部沟通起来还挺顺畅。
    但是发起这项大规模整合运动的部落，还真不是只把人聚在一块就完事了。
    他们打散了原本兽人社会习惯的氏族制度，创建了一个新的姓氏——荒原，然后逼着全员改姓，包括发起者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叫荒原兽人的原因。
    现在整个西北荒原上的兽人，自我介绍全是一个德行。
    “waaaaaaah！我是碎颅·荒原！我要吃肉！”
    “waaaaaaah！我是剁手·荒原！前面那个是我表哥！”
    大体上是这么个意思。
    社会制度的革新必然会带来新的问题。
    从前没有整合的时候，各个部族自己抵御着生物繁衍的优胜劣汰。
    年老体衰的兽人没法获得充足的食物、年幼的兽人得从自己的兄弟姐妹手里抢夺小肉干……
    因此，只有强壮的个体才能存活下来。
    加上兽人比人类还要短一些的平均寿命，这导致兽人族群的人口数量一直都上不去。
    在荒原兽人一统江湖之后，之前各部族的萨满、战士这些优秀人才被集中到了一块，统一进行狩猎、医疗和生产活动。
    这下生活水平噌噌的往上涨，兽人居民的幸福指数成几何倍数上升。
    生活安逸下来就开始疯狂造小人的兽人，也迎来了自己的人口大爆发。
    原本西北荒原的兽人最多不过两三千人，大多都是强健的青壮；
    现在这些青壮都老了，还造了一大堆只会满地爬的兽人小朋友。
    接近五千大关的人口中，能够狩猎和生产的青壮不到四分之一。
    于是乎，感觉压力山大的兽人部落，决定将狩猎的对象从野兽扩大到智慧生物，将传统的狩猎技艺升级成掠夺技艺。
    整个西北最大的“强盗团”就此诞生。
    不过荒原兽人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在他们的概念里，荒原兽人好不容易进行了一次伟大的“社会形态升级”，点燃了“文明”的火种。
    自然不能做的那么“匪气”。
    所以，在部分聪明兽人的热烈讨论下，出台了荒原部落的“咆哮外交”政策：
    先对吼几句，要食物；
    如果靠吼声没法要来食物，
    那么就跑到对方家里搬。
    ……
    断牙·荒原，今年四十五岁，属于荒原部落老一辈的“大腿”。
    在荒原部落还没有一统江湖的时候，他就是自己小部落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还是一位掌握着进阶技艺的狂战士。
    常年带着部族东奔西跑、和路过的其他部族交换下物资，让这位狂战士拥有还算合格的交际能力。
    狂战士在战斗时，经常会发飙（狂暴）。
    为了增加气势，震慑对手，每次发飙还要粗着嗓子大喊大叫。
    久而久之，断牙的嗓门变得极为有力，吼声震天。
    在兽人看来，这项特技会在处理“外交”事宜的时候无往不利，简直就是这群铁憨憨公认的交际花。
    但是现在，我们的交际花大人感到自己这次吼不出来粮食了。
    对面这个大个子光头，不光是油盐不进，死活不松口，而且看起来还不好惹。
    虽然嗓门没自己大，但是胳膊比自己粗……据说还是一个施法者。
    这要是自己吼声太大，对面看着不爽掐起架来，自己这个纯物理职业指不定要吃亏。
    所以智慧的断牙·荒原，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外交策略。
    吼声没法要来食物，就约个时间再吼一次。
    “人类德鲁伊！
    断牙饿了！断牙要回去吃肉！
    我和你！明天再谈！”
    ……
    结束了这次外事会晤的波尔，掏着耳朵回到驻地。
    回去得放个治疗法术保养一下自己的耳膜。
    作为一个时刻保持中立的“均衡大师”，波尔对兽人其实没什么恶感。
    自从几年前兽人的整合运动彻底结束，开始兽人式的外交，波尔还十分的支持。
    怎么说呢，德鲁伊教团只是负责看护自然的组织，而不是这片森林的主人，所以也没有感到自己在被兽人劫掠。
    每年一次的“咆哮外交”，既能防止兽人进入灰霾森林过度狩猎，又能帮助灰霾森林消耗掉过剩溢出的动植物，简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毕竟兽人什么都吃，从不挑食。
    但是这个秋天，荒原兽人要求的食物数量突然加倍了。
    这样的局面让波尔始料未及。
    直到走到驻地中央，波尔还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在脑子里纠结：
    到底是现在就干一架，还是往食物里掺点石头块，等过完冬季再和愤怒的兽人干一架。
    作为德鲁伊，有的时候也可以控制一下智慧生物的数量。
    当然，就算波尔被断牙·荒原给咆哮得无比躁动，他心里也明白这并不是开展“抵御外邦入侵、削减兽人人口”的好时机。
    靠三十人不到的北区教团，去和五千人里基本还有一个一千多战力的部落对抗，这不扯淡嘛……
    德鲁伊是会施法，中阶往上皆是物理法术双精通；
    但人家兽人战士、兽人萨满，还有离经叛教的兽人牧师、兽人游侠……
    就算一千人全是初阶，靠人数堆也能堆死自己这三十号人。
    哎，都怪那群脑子不好使的蛮子。
    吃得多，还不懂节制。
    波尔教长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踱着步。
    直到走进驻地的大橡树下面，才缓过神来。
    他看见自己的好徒弟、未来的教团长，正蹲在地下，被一个人类小白脸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