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6

    时间是人生最奢侈的奢侈品，去了不会再回来，用了就不会再有！
    转眼71年了，这两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比如二柱的老婆给他生了大胖小子，现在又有了。再比如方人也的大姐方英额有自己的孩子了，也是一个男孩儿，不过她的婆家还是那么的事多！大牛和他媳妇磨合期终于过了，现在总算是好了，能好好的过日子了。
    “哎呀！我算是知道了，这要重男轻女的，不管家里女娃多还是少，都是一样的。你看看大牛的媳妇不就是这样嘛？娘家就她一个女娃，可还这样对自己的闺女，你们说当初大牛才跟她结婚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闹得可真凶啊！她娘家人还真是说当出口，简直就是不要脸的很。”方英抱着儿子跟毛莉讲着八卦。
    “可不是嘛！当初我还想着他们可能过不下去呢！还好有你三妹出面解决这件事，要不然呐，我看说不定他们都离婚了。”毛莉一边缝着衣裳，一边应着大女儿的话。
    ······
    老太太看着这对母女，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反正只要她们不出去惹是生非，她一般都是当作没看见的。
    “梁红军说什么时候到家啊？”老太太问方军。
    “信上说就这两天，算着日子也快到了。”方军认真的回答。
    “唉！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提前说。你说，现在三儿也没在家，这可怎么办？”老太太说起这个就不高兴。
    原本梁红军跟方生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早晚都是要结婚的，现在他们能结婚是喜事。可坏就坏在梁红军的信来的晚了，今年的双抢后，方人也带着二柱他们几个又出门了。都连着出去两年了，现在的环境已经越来越宽松了。当然了，这也跟方人也的眼力劲有关系，只要发现一丁点的不对劲，不管多值钱的买卖，她都是立刻丢下走人。人可比钱重要多了！
    “是啊！我也正在为这事发愁呢！这办酒席得要肉啊！还有小生的嫁妆，都是要置办起来的。现在桃夭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啊？”方军说起这个也是发愁的很。
    “奶奶、爸爸，你在愁什么呢？二姐夫现在连婚房都还没有呢！你现在就愁这些早了一点吧？不可能叫他们在家办婚礼结婚吧？那二姐夫是不是也算上门女婿了？家里不是要留三姐在家吗？”方莲看着愁得苦着一张脸的两个长辈，很想不通，他们是不是把什么事情给忘了？
    “对呀！梁红军那小子可怜婚房都还没有呢！咱们只要把婚事拖到年后去，还怕三儿没回来？”老太太一拍手，高兴的说道。
    “可不是，我看看这婚房他们是建在哪儿合适！”方军也乐呵起来，这两年他当上了生产队的会计，把身体也养好了，看起来越发的年轻了，身上的气质也是越来越好。这么一笑，吸引人的很。
    “还能建在哪儿？三界早就说过了，二姐的房子要挨着咱家建起来。就在自家旁边，以后好照应不说，就算是以后二姐随军去了，家里没人住，也好照看。”方敏对于这件事是知道的，她老早就听方人也说过，虽然就记住了。
    方生对于这个决定，抿着嘴角笑了起来。她一点都不觉得妹妹要她把房子挨着家里建起来又什么不对。她都快十九岁了，虽然没什么见识，可这些年十里八村的事情也看了不少。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军嫂可不就是守活寡嘛！虽然，有方人也撑腰，可是有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要命的，到时候还不是有嘴都说不清。还是挨着家里的好！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先去跟队长打个招呼，东西什么的都先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抓瞎。”说完方军就起身出门去队长家了。
    “太好了，二姐夫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方敏笑咪了眼。
    “你管你二姐夫长什么样？你的成绩要是再拿不上去，我看你三姐是要发火了。到时候你可不要说咱们都没有提醒你！”现在家里还在读书的只有方莲、方敏姐妹，方莲的成绩还好，可方敏的成绩就没法看了。
    “奶奶，一定要读书吗？你看我三姐不就没有读过书吗？”说起读书，方敏就觉得头疼。读书这个事情哪里是人干的？
    “哼！我看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跟你一起玩的好的女娃娃，有几个是这样可着劲叫她读的？我先透个话给你们姐妹两个，你们三姐说了，只要你们姐妹初中毕业，她会想办法把你们两个弄到城里去当工人！”老太太看着最小的两个孙女说道，根本就不管她们听到这样的消息是什么样的反应。
    一时间所以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开口“老大、老二你们两个也不要想着怎么这样的好事没你们的份，那个时候你们三妹还没有这样的能力，现在嘛有了！可也要你们两个小的自身硬才行。要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算是你们三姐要帮忙，我也不会让的。没本事就不要出去丢人现眼！”
    毛莉忙擦擦手给老太太把茶杯水填满“娘您说真的？”
    “这还能有假？”老太太看了一眼儿媳妇，居然敢怀疑她的话，她是说假话的人嘛？
    “不是···是···”毛莉激动起来，看来是真的了“那我娘家的侄儿······”
    “啪”老太太一下子就把茶杯摔在桌上，眯着闪冷光的眼睛看着毛莉。直把毛莉看的不自在，才开口“看来这两年的好日子是过够了，想回娘家了！行！　也不留你了，你就回你的娘家去吧！我也不算是个刻薄的婆婆，你把你这些年穿用的东西都收拾收拾，都带回你娘家吧！”
    在方家，老太太就是绝对的权威。方家的几姐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全都安安静静的闭上嘴，半点都不敢求情。她们可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表演什么母女情深，说不定到时候老太太一火，连她们一起赶了。一时间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方英儿子的牙牙学语声。
    毛莉一听老太太的话，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自从因为方英跟郑爱国处对象的事情出了之后，她就一直老实的很，连娘家都没再回过。今天一时听到方人也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一时间说话没有经过大脑，一下子就出口了。现在反应过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我错了，！”毛莉一下就跪在老太太跟前，认错！
    老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笑道“我告诉你，我方家的东西只能是我方家人能用。别人不管是谁哪怕是他天王老子都别想！等三儿结婚了，她的孩子会姓方，以后你们死了，有姓方的跟你摔盆、哭丧。别的什么阿猫、阿狗，有多远跟我滚多远！”
    毛莉其实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一时口快过脑，一下就说出来了。现在说什么都灭不了老太太的火，只能一个劲的哭着认错。
    老太太说完也不再管她，自己慢慢的出门去了。真是再看一眼这个傻货，她都要少活两年。
    老太太一离开，方家姐妹就忙去牵毛莉起来。毛莉不起来，她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只能认认真真的认错了，罚跪也是一种认错的一种嘛。
    方英她们姐妹几个怎么说她都不起来，也来火了。
    “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咱们几个是你生的，还是你那几个致而是你生的啊？什么好事你都想着他们，也不想想先不说三妹愿不愿意，就是奶奶也不高兴你提到他们，你还偏偏要说，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还真以为你以后不靠三妹养老？”方英对于毛莉这么分不清亲属内外的情况，很是不高兴。
    “就是！明明知道奶奶讨厌什么，你偏偏还要说，你说你这是不是自找的？”方敏也跟着埋怨毛莉道。
    “妈，你这些年悄悄补贴外婆家的钱有多少，你算过没有？奶奶和爸爸一直都知道，只是真只眼闭只眼的当不知道而已，你还以为他们是真不知道呢？”方生也对毛莉老是不知好歹觉得厌烦了，每次都是这样，最后才来认错，每次都又不该，烦死人了。
    “还有三姐是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看在奶奶和爸爸的面上，你这些年还能在三姐手里拿到钱？做梦吧！要不是奶奶和爸爸劝着三姐，你的那几个好侄儿早就被三姐打了八百回了。”对于外家一点好感都没有的方莲，没给毛莉刘一点面子。
    毛莉听着女儿们的话，愣住了。她只是想着她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娘家过的艰难，那她帮一把也没什么啊！
    只是她忘了，凡是都有一个度，超过那个界限，就不再是安全地带了。过度的事情，只会让人变得贪得无厌。也会让人变得厌烦不已！
    毛莉呆呆的回房去了，她觉得她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她要好好的屡屡。
    出了门的老太太碰到了钱云，通过这两年的不懈努力，钱云终于把老太太这座碉堡给攻克下来了。
    “奶奶您这是去哪儿啊？”老远看见老太太，钱云屁颠屁颠的跑上前打招呼。
    “心情不好出门转转，不然看到那些蠢货还不得把自己气着咯？”老太太没好气的回答。
    “您消消气，您老见多识广的，什么事儿能让您生气啊？您可得好好的保重身体，不然阿桃出门在外也担心的很。”钱云扶着老太太的手臂，笑着说讨巧话。
    “呵呵···你说的有道理！才不跟那些蠢货生气呢！不要把我自己气着咯！”老太太乐呵呵的看钱云讨好自己，自己都已经观察他两年了，是个不错的孩子。除了身体差了一点，其他还真是没话说，真是越看越越喜欢。
    “对了，小钱啊！你是知道咱们家三儿的情况的，她以后是只招赘，不出嫁的。你可是想清楚了？”老太太眼神犀利的看着钱云问“你可要好好的想清楚，以后你们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姓方。你的父母都知道了吗？”
    钱云一见老太太的表情，忙严肃的看着老太太，认真的回答“奶奶您放心，我家离还有一个弟弟，不成在什么后续无人的局面。再说我的户口是跟着我来的，在山宝湾呢！我跟阿桃的婚姻，我的父母是半点都插不上话的。
    而且，我是一开始就知道阿桃的情况的。我知道她是要留在家里的，也知道招赘后孩子是一定会跟着阿桃姓的。可我不在乎这些，我就想这辈子好好的跟阿桃过！”
    “不后悔？”
    “不后悔！”
    “你敢保证吗？”
    “奶奶我敢保证！我以后要是敢对阿桃生出二心，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钱云坚定的看着老太太的眼睛回答。
    老太太看了他好一阵后，满意的点点头“要是以后你们生出男孩来，我答应你，你们俩的第二个男孩可以跟你姓！”
    说起这个，钱云的脸一下就红了。他都跟方人也交往快三年了，可一直都是止于牵手、拥抱、亲嘴。其他的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过，这叫钱云每每看到别的知青跟人处对象，没多久就大肚子了。都觉得他们本事的很！
    “奶奶~！”钱云不好意思起来。
    老太太见他这副摸样，真是叫她一个泥巴都到脖子的老人家都心动的很，怎么她的宝贝金孙孙就是不下手呢？
    “还是没情况？”老太太压低声音问。
    钱云羞答答的点头。
    老太太突然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了，上不去下不来。
    “不要着急，等三儿回来的时候，我跟你想象办法，等你们生米煮成熟饭，我看她还要出什么幺蛾子！”老太太恶狠狠的说。
    钱云看到老太太的表情，觉得这样不好。他是希望跟阿桃两情相悦的。不过一想到阿桃对他的态度，还是听老太太的吧！要不然真是要被别人撬墙脚了。
    这么一想，于是果断的点头同意。
    老太太在回家的时候碰上了方军，他也正好从队长家出来。
    “娘？您怎么出来了？”
    一问起这个，老太太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黑着一张脸跟方军把毛莉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成功的让方军也黑脸了。
    母子沉默的走了一段后，老太太才想起自己的决定“儿子，你看钱云做三儿的丈夫怎么样？”
    “嗯？”方军对于老太太的话，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哦！钱云啊！他？他的身体是不是太差了一点啊？”方军对钱云的映像不错，可对他身体不好这一点也是映像深刻。
    “就他那样的体格，别说给桃夭分忧了，我看他都要靠桃夭来养活！这算什么男人啊？”
    “怎么就不算男人了？只要能生孩子就成！要不然你还想着找一个跟三儿一样的招赘啊？”老太太自己看上了钱云，觉得他不错。
    “钱云这孩子除了身体不好这一点，其他的各个方面都拿得出手。你说三儿什么都好，可不可否认她的脾性不算好吧？现在能招一个长得好，性子什么都好的女婿，怎么就不好了？钱云家的背景也跟咱家相像。这样相识的家学渊源生出的孩子，能有不好的？”
    方军觉得老太太说的不对，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桃夭愿意吗？”
    “她愿不愿意又怎么样？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言。这门婚事我定下来了，她还敢不认？”老太太横了方军一眼反问！
    方军无言以对，只好闭嘴不出声。在自己心里默默的挑剔着钱云的种种不是！
    而远在天边的方人也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她最敬爱的奶奶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