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有心拿武长雄立威,也让宁一博等人知道,自己这个下任市府一秘将会坚决维护曾祖辉的威信,谁要不拿曾祖辉当回事,就会当先遭到自己的抨击,继续指责武长雄道:“就算我不会给市长当秘书,难道作为党员,我就不能指出你这个党内同志的问题来了吗?党章严格规定,要切实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同时要接受党内外群众的监督。你现在拒绝我的批评与监督,那你到底是党员啊,还是封建官僚啊?等回国我要问问高书记,他负责主持的市委班子民主生活会,每次是不是都只走个过场,不然怎么会有武局长你这样的漏网之鱼?”
武长雄听后心头一激灵,想起在之前那场因为格素药厂事件召开的临时市委常委会上,市委书记高红光对秦阳这小子确实高看一眼,尽管秦阳跟他告自己的状也没用,因为自己是他的人,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对曾祖辉明面上不敬,他怕也要训斥自己一顿,想到这决定忍气吞声,暂时避开这小子的锋芒,以后有机会了再暗里收拾他,于是摆手道:“得得得,你少给我上纲上线,我对市长一直都挺尊重的,刚才那话也不过是稍微随便了些,你就别大做文章了,还是说正事吧。”
众人见他突然偃旗息鼓,虽然没有明确认败,但显然已经向秦阳低头服软,都是大跌眼镜,谁都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竟然会斗不过一个副科级小干部。
一时间,十数道惊诧的目光全部打到秦阳身上,纳闷他哪来的那么大能量,能慑服飞扬跋扈的武长雄?难道就因为他威胁武长雄要回去跟高红光告状?而武长雄如此轻易服软,是因为知道他和高红光关系莫逆?
好家伙,这小子能成为下任市府一秘,在市里就已经算是一号人物了,要是再有高红光那边的交情,那他在市里可就了不得啦。
宁一博和吴志松这两个与秦阳还不熟的人,目光都凝注在他身上,都很好奇他的出身和背景。
秦阳见武长雄服软,心说算你明智,你要敢继续跟我叫嚣下去,我今天非得贬损死你不可,你自以为是个人物了,可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点头道:“那就说正事,市长我跟您汇报一下近期的动态。”将威廉杨辞职之后,格素总裁劳伦斯暂时搁置格素药厂外迁项目的事说了。
宁一博听完问道:“那现在劳伦斯的态度,到底是倾向于搬迁啊还是不搬啊?”
闻三立开始刷新自己这个市政府秘书长的存在感,插口道:“我觉得劳伦斯还是倾向于不搬,原因也很简单,他要是想搬的话,早就把秦阳轰回国了,更不会接待我们永阳市政府的考察组。”
秦阳点头道:“对,劳伦斯始终不做决定,就说明威廉杨这个计划不能被他认可。更关键的是,威廉杨已经离职,格素华夏区也就没人负责这件事了,劳伦斯想换人负责这件事的话,也需要时间。我感觉明天市长你带队跟他一见面,他就会给出我们想要的结果。”
曾祖辉面现苦笑,道:“我也希望是这样,但就怕劳伦斯还有别的考虑。哦,对了,我这次还带了诚意过来,如果那家药厂能留在咱们市里的话,市里会提高给予他们的返税优惠,另外还会在市南区划给他们一块免费的工业用地,用于他们扩大再生产。”
秦阳笑着摆摆手,道:“这些都没必要,劳伦斯已经跟我说了,他不在乎各市的优惠政策,格素药业也不会为了优惠政策而搬来搬去。我听他那意思,他只需要稳定的生产与利润就够了。因此咱们这次只需拿出足够的诚意,让他知道格素药厂会永远被永阳市当做宝贝一样看待,他就满意了……”
晚上八点出头,一行人赶到了格素总部南边不远处的希尔顿酒店,南希把曾祖辉等人安排到了这里住宿。
秦阳其实也挺纳闷的,为什么南希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永阳市领导干部安排住在希尔顿,却把燕京来的领导干部安排住在喜来登,难道喜来登比希尔顿高档吗?
南希给曾祖辉一行安排了三间行政双床房,正好六个人住,秦阳手里已经拿到了房卡,便先带六人去客房里面入住。
“你也住这儿吗?”
上行的电梯里,曾祖辉随口问了秦阳一句。
秦阳先点头又摇头,道:“我刚到米国那两天,勉强还算是打着参观访问的旗号,因此行政经理南希安排我住在希尔顿,我就心安理得的住下了,但之后我就搬出去住到朋友的房子里了,因为我自觉接下来要办的事跟参观访问无关,不好再浪费格素的钱,否则导致他们对我产生看法,我接下来就没法跟他们交际了。”
曾祖辉、宁一博等人听了这番话,暗暗点头,都在心里夸他心思缜密、善做人会做事,这要是换成一个神经大条的人,眼见格素管吃管住,可能就不会想那么多,而会一直心安理得的住下去,以公差要紧,秦阳却既能顾到公差,也能顾到做人,实在是难能可贵。
与此同时,宁一博等不了解秦阳的人也明白了,曾祖辉为什么会选他为下任秘书,因为这小子完全就是个当秘书的好料子,说他是栋梁之材都不为过!
吴志松半捧秦阳、半拍曾祖辉马屁的道:“我之前还纳闷呢,以前从来没见过小秦,市长怎么就派他一个人去米国办差了,像他这么年轻识浅的,能完成任务吗?现在听了他这几句话,我才明白过来,别看他年轻,他见识可是一点都不浅薄,是个精明能干的优秀青年干部,市长派他来米国是派对了。这回要是能把格素药厂挽留下来,首功就得算到他头上呵呵。”
宁一博和闻三立等人都点头表示认同,武长雄则在肚子里暗骂吴志松无耻:“你好歹是个正处级的商务局长,竟然不惜放下身段给秦阳这小兔崽子大唱赞歌,你也真不嫌丢人!哼,还说什么要能留下格素药厂,就得算他的首功,那要是留不下呢,是不是他就得承担全部责任?”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动,就想开口来上这么一句,帮秦阳立一个军令状,但又觉得不合时宜,何况已经领教了秦阳的厉害,也不敢随意挑衅他,便又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等六人办好入住之后,秦阳带他们去餐厅享用了一顿丰盛的米式自助餐。
曾祖辉、宁一博两位市长随便吃了点就不吃了,武长雄等四人则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似乎一天没吃饭了。尤其是武长雄,连吃了两份黑椒牛排还不够,又取了两份回来,活脱脱一副吃货的模样,令得后厨的白人厨师都为之侧目。
秦阳暗暗好笑,心说姓武的你吃这么多,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吃过晚餐以后,曾祖辉六人便回房休息去了,秦阳离开希尔顿酒店,坐地铁返回住处,也就是钟黛龄那套租住的公寓。
赶到公寓楼下,秦阳无意间瞥见,旁边停着辆面包车,车身上喷着店家名字:費城華埠陳記糕點房,看到这辆车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细细回想了下,蓦地里想起了之前去澳岛追捕外逃干部时所认识的霸道哥的手下阿标,他就是开着这样一辆面包车,做的也是蛋糕,谁又想得到,他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蛋糕房小老板,会是混帮派的?
没有多想,秦阳举步走入楼内,并未留意到,那辆面包车黑糊糊的驾驶室里,有个人头动了动。
楼上八层,秦阳从电梯里出来,走向钟黛龄所居的八零五,刚拐到楼道里,就见右手边靠外墙窗台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形不是很高但是膀大腰圆的亚裔青年男子,头戴棒球帽,面容粗犷,正一边吸烟,一边望着窗外的夜景。
听到秦阳走过来,那亚裔青年下意识转头看到他脸上,本来是很随意的一瞥,但是看到他的身高与面容后眼睛忽地一亮,又盯着他看了几眼,这才佯作无事的回头看回窗外。
秦阳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个家伙不对劲,首先他住在钟黛龄这里也好几天了,但从来没见过这个家伙;其次大晚上的人们都回家了,这家伙却在楼道里呆着,虽然表面上在吸烟,但看上去似乎另有目的;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刚才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有个非常明显的变化,像是认出他来似的,综上,这家伙极其可疑!
略一寻思,秦阳停步用英语试探他道:“嗨,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呀。”
那青年转头看了他一眼,指着楼道尽头八零六房门口,用生硬的英语回答道:“我是他家的朋友,受邀过来作客。”
这话秦阳无法分辨真伪,但眼见这条楼道里只有八零五和八零六两户,而他却正巧避开了自己和钟黛龄所居的八零五,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巧合,心里对他的怀疑不减反增,却也没再试探他的底细,免得打草惊蛇,笑着说了声ok,走到八零五门口,掏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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