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见他一脸哀戚苦楚之色,略一犹豫,朝张宏伟点了点头。
同一时刻,陆捷正在接听郭启明老婆的电话,原来郭启明被秦阳几人带走后,他老婆吓坏了,赶紧把两个儿子叫到家里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那两个儿子出身于官员家庭,自小耳濡目染,很清楚官场里面的门道,知道老爸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想要救他,只能找他曾经的领导帮忙,而他曾经的领导,正是此案的受贿者、现任代县长陆捷,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告诉他,一来让他有个防范,二来也请他帮忙搭救老爸。
正巧郭启明的手机落在了家里,他大儿子就从中翻出了陆捷的手机号,给他拨了过去。
陆捷获悉此事后心下大惊,心想秦阳那小狼崽子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自己那块最喜爱的劳力士的来路都查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出来的,心知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到对策,否则被郭启明供出实情,那自己这次就要落马了,所以也没去琢磨秦阳是如何查出劳力士来路的,安慰了郭启明大儿子几句就挂了,挂掉后苦思对策,但平时都拿秦阳没有任何办法,眼下仓促之间哪里想得出来?
“诶,对了,我怎么忘了他了?”
陆捷正苦思无计渐渐绝望时,忽然想起,自己早就派了人去监视薛冰的私生活,要是能抓到她的把柄,不就能用来制衡秦阳了嘛,尽管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刚监视薛冰还没一周,不可能那么快就抓住她的私生活问题,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碰碰运气了。
于是他匆匆给那个亲信打去电话,接通后劈头问道:“你这些天监视薛冰,发现她私生活什么问题没有?”
那亲信语气愣愣的道:“还没发现,不过在我监视她的第一天晚上,看到那个开沃尔沃的秦阳送她回家来着,然后秦阳就没再下楼,直到第二天早上二人才分开去上的班……”
“我擦,你特么个棒槌,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陆捷气得直接破口大骂,心里却是无比惊喜:“我和董承禄就是因为怀疑秦阳和薛冰有一腿,才派人去监视她的,没想到两人还真有一腿哈哈,秦阳居然在薛冰住处过夜了,还让我逮到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呀,让我绝处逢生了,哈哈,哈哈哈!”
只听那亲信讪讪的道:“因为当时薛冰下车的时候走路晃晃悠悠的,秦阳特意扶着她走进的楼门,我怀疑她要么喝多了,要么生病了,也就没有多想。后来秦阳留在她家过夜,我也以为是他照顾薛冰来着,觉得这事不怎么要紧,就没跟老板你汇报。”
“你特么真是个棒槌,这种事你都不跟我汇报,那什么事才跟我汇报?你郑晓亮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偏偏这时候犯浑?再说什么时候轮得着你做主了,啊?还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以为?我真想踹死你我!”
陆捷怒冲冲的骂了他几句,又问:“我让你在薛冰住处安装监听监视设备,你安装了吗?”
郑晓亮讷讷地道:“装了,就是那一天的白天装的,装了个能录音三十天的窃听器,在薛冰卧室里装的。那天正好是元旦,你不是说,元旦那天薛冰一整天都有公务活动,不会回家,我可以放心大胆的潜入她家安装吗?”
陆捷喜难自禁,嘴上却骂道:“那你还特么等什么呢,还不赶紧把那个窃听器取出来,听听里面有没有她跟秦阳的暧昧对话甚至是亲热过程。如果两人真的亲热来着,那你可就救了我啦,以后我跟你共享富贵!”
郑晓亮听到“共享富贵”这四个字,就像是看到漫天的百元大钞飘飘荡荡全部落在自己头上似的,立时兴奋不已,话语急切的保证道:“好的老板,你放心,我这就去取出窃听器,正好薛冰还没下班呢,我可以自由进出她家里。”
“你少瘠薄废话,赶紧给我取去!”
陆捷笑骂了一句,唯恐耽误他时间,说完就挂了,心中暗暗祈祷:“薛冰和秦阳俩人一定要有一腿啊,不然我就没救了呀。老天爷啊,你就再开开眼吧,让我抓住二人的把柄吧……”
薛冰家楼下,郑晓亮从一辆很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钻出来,谨慎地四下里望了望,确认没人留意且薛冰并未回来后,如同午夜幽灵一般迅速隐入了单元门内。
怎么就那么巧,他也就是刚刚进楼,薛冰所乘坐的书记专车也开了过来,与他打了个前后脚的时间差……
一路蹑手蹑脚的摸到薛冰家门口,郑晓亮抬手将门上的猫眼抠下,露出一个小孔,然后将一根用铁丝弯曲而成的开锁神器伸入孔内,缓缓下探,压到门内把手后猛地往下一按,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就开了。
郑晓亮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将开锁神器收起,又把猫眼装回门上,随后开门走进屋内,没忘将门关闭,免得被外人发现。
“阳卧,席梦思床……”
郑晓亮嘴里小声念叨着走入卧室,也没开灯,摸着黑直扑床头,蹲下后在床脚内侧摸索一阵,很快取出一枚只有一元硬币大小、厚度有半公分高的窃听器,盯着它脸上浮现出狂热之色,自言自语道:“我的富贵全指着你啦,你可千万给我录下了老板想要的内容!”
说完他起身将窃听器放入兜里,转身向外走去,薛冰随时都可能回来,所以他必须快进快出,避免与薛冰正面遭遇。
走到外面玄关处,郑晓亮抬手要去开门,可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高跟鞋戛然而止的声音,随后又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动静,不用问,自然是薛冰回来了。
郑晓亮只吓得头皮发麻,后背刷的冒出一层白毛汗来,此时已经没时间躲回卧室里面,何况卧室里也不安全,于是转身冲进客厅,躲到黑糊糊的阳台上,顺手将窗帘拉出来一尺多长,借以遮掩住自己的身形,缩在后面瑟瑟发抖。
“特么了隔壁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我就怕与回家的薛冰撞上,没想到还真就撞上了。这要是被她发现,我就算有泼天的富贵也享受不了了,还得被她报警抓了,所以我一定要藏好,一动都不能动。希望她回来洗漱下就睡了,不来客厅,我等她睡了再悄悄逃走……”
他正暗暗叫苦呢,薛冰已经走进家来,她自然不知道家里有人,在门口换上拖鞋后身心放松的走到客厅口,把客厅灯打开,准备脱掉外套围巾放到衣帽架上。
可这时她忽然无意间看到,阳台上左边的窗帘在晃动,而且记得早上自己已经把两片窗帘拉开到了左右墙角,现在左半边窗帘怎么被拉出来了一段?
“晃动可能是我开门灌进风来导致的,但拉回来的这一段是谁干的?难道是陈姗姗过来帮我收拾房间来着?不会呀,她应该不会随便过来,毕竟现在我住着呢……”
薛冰正琢磨呢,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出来一看,是家里的座机号,估计是女儿蕾蕾打过来的,笑着接听了:“喂,我的小公主!”
来电的正是蕾蕾,她想妈妈了,所以就打来电话跟妈妈聊上几句。薛冰这一跟她聊上,也就顾不上窗帘的变化了,言笑晏晏的跟女儿聊起来。
躲在窗帘后面的郑晓亮最初紧张了一会儿,后来见薛冰打起电话来,也没有乱走乱看,一颗高高悬起来的心这才慢慢放下,暗暗祈祷:“大姐呀,你赶紧打完电话睡觉去吧,别在客厅里呆着啦!”
“一月中旬就放寒假啦,好,等你放了假,就让你小姨送你过来陪我呵呵……”
薛冰说着话绕到茶几里面,落座在沙发上,眼睛无意识地看向阳台窗外那黑糊糊的夜色,不看还没事,一看吓了一跳。
原来客厅灯的灯光散射在阳台窗玻璃上,将其变成了一面镜子,把客厅包括阳台上的场景都映射在了上面,只见就在那段被拉出来的窗帘后面,藏着一个大活人!
薛冰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凝目再看,发现自己并未看错,那人身形瘦高,短发,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缩在窗帘后面一动都不动。
突地一下,薛冰那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全身汗毛随之竖起,怕得差点没有叫出声来,只想马上起身跑出去,但她到底不是一般人,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不敢说胆色已经锻炼得像是秦阳那样豪壮无忌,但也比常人大得多。
她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心念电转:“这人不知道是小偷还是什么,但他眼下既然躲着我,就说明他怕我,不敢与我照面,我也就不用担心被他加害。接下来我应该稳住自己,同时也稳住他,然后赶紧叫秦阳过来襄助,把这人抓了,问清他的来路。”
想出应对之策后,她才听到女儿在电话里的叫喊声:“妈,妈,你干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你还在不在呀……”
她勉强笑道:“好,我知道了,就等着你过来了,你舅舅也天天念叨你呢……”
郑晓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后的窗玻璃出卖了,还当薛冰对自己的存在一无所知呢,耐心等着她打完电话去洗漱睡觉。
薛冰又应付了女儿几句,挂掉电话后立即给秦阳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没说话又挂掉,随后给他发去短信:“我家进贼了,速来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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