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得她提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推乔子恒那一下确实不对,哪怕自己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推倒他这个尊贵的市委来宾,当然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征得他的谅解,哪怕他不谅解,自己也要做个赔罪的表面功夫出来,免得给他落下口实。
想明白这一点后,秦阳感激的朝颜姿点头致意,走到乔子恒身前,给他拍了拍后背衣服,朗声说道:“乔处,我刚才其实是想推开你,免得你再打我,可害怕之下出手没轻没重,就把你推倒了。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滚尼玛的,什么特么想推开我,你是存心想要推倒我……不,是想把我推墙上撞死我!”
乔子恒已经气急败坏了,毫不顾及身份的破口大骂,指着他骂道:“你特么个狗东西、乡巴佬,屡次三番的跟我作对,还想让我大人大量饶了你,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你这次死定了!”
骂完他怒斥身边那两个警察:“还不动手等什么呢?还特么等我这个市委一秘三磕六拜的请你们啊?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抓咯!”
那两个警察怎么好意思动手抓秦阳啊,一来主要责任在乔子恒头上,他要是不先动手,能被秦阳推倒?二来己方是客,秦阳是主,哪有客人抓主人的道理?因此二人只是苦笑,谁也不动。
乔子恒越发火大,吼道:“靠,我这个市委一秘都使唤不动你们两个小警察是吗?”
旁观众人看到这里,都是暗暗齿冷,这个乔子恒是真没风度啊,心胸狭窄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更可笑的是,他还不自知已经丢了人,还在拿“市委一秘”的名头压人,殊不知这样只会更丢人。
此时颜姿起身走到乔子恒面前,面沉似水的说道:“乔处,你别闹了,我跟你过去。”
这话要是在乔子恒跟秦阳动手之前说出来,乔子恒也就答应了,毕竟那时他的目标是颜姿这个美人,但现在他的目标已经变了,变成想要整死秦阳,又岂会再在意颜姿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理都没理颜姿,乔子恒看了眼身边那两个警察,见他们死活不动手,暗哼一声,指着秦阳放狠话道:“你给我等着的!”说完大步走出了包厢。
秦阳丝毫不以为意,微笑着对颜姿和那两个警察道:“让几位见笑了,请坐回去吧,宴席马上就开了!”
那两个警察各自客气了一句,落座回去。
秦阳见颜姿没动,摆手相请道:“谢谢你呀颜主持,请回去坐吧。”
颜姿心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为了维护我,你能又惹恼乔子恒?朝他点了点头,盈盈而回。
秦阳回到座位上后,一眼也没看她,免得有邀功之嫌,和旁边的人说笑起来,努力恢复包厢里的气氛。
颜姿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对待自己温和友善、干净利落,从来都没有任何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可惜他是远郊县的人,自己跟他产生不了什么交集,不然倒是可以和他交个朋友。
乔子恒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包厢,浑然不顾老板高红光正跟薛冰说笑,走到二人中间站定,脸色阴沉的跟薛冰告状道:“薛书记,今天市台一姐颜姿也来了,她不仅才华横溢,政治素养也很高,平时高书记出行都是她随队采访。我刚才叫她过来坐,想介绍她给你们认识,便于你们搭建县里与市台合作的桥梁。哪知道你们这边有个叫秦阳的干部,愣是拦着她不许来,先顶撞辱骂了我一顿,又一掌把我推翻倒地,你说怎么办吧?”
这番话讲出来,在座一众市县领导全都惊呆了,你看我我看你的,谁都不敢相信,乔子恒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起来了,而且还让人打了,打他的还是县里一个干部。
干部跟干部打架,就已经足够耸人听闻的了,又何况是在市委书记调研期间?更何况参与打架的还有乔子恒这个市委一秘?这简直是亘古未有之奇闻!
就在薛冰和高红光还处于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捷已经挺身而起,脸色严肃的道:“竟然有这种事?秦阳真是太不像话了,身为党员干部,竟然当众殴打市里来的尊贵领导,他这简直是目无法纪、丧心病狂!乔处你等着,我这就把他揪过来,先让他给你赔罪,再严肃的处理他,一个大过处分是跑不了的了!”说完向外走去。
乔子恒闻言心中大乐,心想他这个盟友可真靠谱,也很会做人,以后可要跟他深交一下,提醒他道:“秦阳在左边的海华阁里头!”
陆捷哦了一声,急急走向门口,心想今天这个宝贵机会可是来之不易,一定要把握住,将秦阳治个半死,最好是能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一举将他开除公职,那样的话,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
他正想得美呢,忽听薛冰叫道:“陆县长你先别急!”
陆捷知道她想袒护秦阳,如若不闻,开门就冲了出去。
薛冰也知他想借机整死秦阳,暗暗鄙视,转头对高红光道:“高书记,秦阳一直协助我工作,我对他非常了解,他绝对干不出乔处所说的那种事来。”
乔子恒见她现在还在一心回护秦阳,只气得咬牙切齿,气冲冲的道:“那薛书记这意思就是,我乔子恒在撒谎骗人?你去海华阁问问,那么多人都亲眼瞧见了,秦阳一掌把我推倒在地,我后腰都撞肿了,要不是担心不雅,我早露出来给你们看了!”
薛冰表情狐疑的看着他,感觉这事跟他之前告秦阳的状有关,因为这事又牵扯到了市台记者,而自己刚才没帮他处分秦阳,他很可能私下去找秦阳寻仇,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可即便如此,秦阳应该也不会先动手,这么一想,就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高红光终于开口说话,慢条斯理的道:“子恒,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每逢大事有静气’!你却一上来就气呼呼的向薛书记告状,全然没有领导秘书该有的沉稳,成什么体统嘛!”
乔子恒叫苦道:“书记,我也不想这样啊,实在是那个秦阳欺人太甚啊!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先骂了我一顿,又把我推翻在地,我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啊。”
高红光不悦的道:“什么叫忍不了?天底下什么事情不能忍?韩信连胯下之辱都能忍,你被推倒又有什么忍不了的?还跟薛书记告状,你是小孩子吗?难道你不告状,薛书记就不会替你主持公道了?”
乔子恒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垂下了脑袋,却依旧满脸的怨愤之色。
高红光又对薛冰道:“小薛啊,你也不用为那个秦阳求情,是非曲直,把他叫过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他要是没干,那就还他清白;他要是干了,那就做出相应处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冰紧抿口唇没说话,心想不管他推没推倒乔子恒,我都会护着他,你们想拿他开刀,要先问问我薛冰答不答应!哼,我的爱人,只能由我处置,外人谁都休想碰他一根汗毛!
高红光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这个秦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低,自己要是想为秘书出气的话,多半会被她狙击,而自己又不能不给她面子,毕竟她老爸是薛茂林,可话说回来,自己也不能不袒护秘书啊,要是连秘书都护不住,以后谁还拿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当回事啊?想到这暗下决心,只要乔子恒真被秦阳推倒了,那就一定要追究秦阳的罪过,大不了给薛冰几分薄面,从轻处罚罢了。
秦阳很快被陆捷带到了这座包厢里面,陆捷立志要做高红光的走狗和乔子恒的盟友,因此在这一刻积极表现,指着乔子恒质问秦阳道:“你刚才把乔处给推倒了?”
秦阳面对在座这七八位市县大领导,毫无惧色,不卑不亢的道:“是乔处先拿起食盘砸我头的,我挡住以后,生怕他继续砸我,就把他推开了,是他自己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绊倒自己,摔了一跤。这一幕跟我同席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薛冰心说果然如此,不悦的瞪视向乔子恒,心想你先砸人来着,却不说出来,只说被秦阳推倒了,真是卑鄙无耻。
乔子恒可没空理她,气急败坏地指着秦阳说道:“你放……你胡说!你就是故意把我推倒的,你用的力气特别大,你都恨不得把我推到墙上撞死我!”
陆捷也帮他说话,质问秦阳道:“秦阳你少花言巧语避重就轻了,我就问你,事实是不是:乔处没打到你,你却把他推倒了?”
秦阳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不是,我只是正当防卫,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陆捷见他不认罪,气得脸色发红,眼看高红光面色不虞,急忙训斥秦阳道:“还敢抵赖?!你要没推他,他能自己摔倒?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呀,分辨不出好人坏人?我告诉你秦阳,你抵赖也没用,就是你的责任!马上向乔处赔礼道歉,回头再接受党纪政纪的处分!你要是还不认罪,那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给你按故意伤害罪处理!”
高红光听到这抬手下压,故作大度的道:“扭送派出所就算了,给个党纪处分就行了,毕竟子恒也有不对的地方。”
他这一句话,就对秦阳做出了处理决定,而且他作为市委一把手,所说出来的话重若万钧,让韩刚、周玉萍等在座与秦阳亲好的人都不敢开口替他说情。
韩刚与周玉萍只能爱莫能助的看向秦阳,心里充满了愧疚之情。
乔子恒和陆捷对这个处理方式虽然并不满意,觉得太轻了,但也明白,高红光作为县里贵宾和席上最高领导,也只能判罚到这一步了,再严厉的话,会显得他心胸狭隘,所以也只能接受。
乔子恒斜眼睨向秦阳,面现胜利者的得意之笑,心中暗道:“你特么还跟我牛啊,还跟我叫板啊,哼哼,这回知道我这个市委一秘的厉害了吧?我随便出出手,就能让你吃处分!不过这还不算完,还早着呢,咱们慢慢来,我非得活活玩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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