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靖从林间窜出,独孤靖跃起,挥刀大吼着朝方楚宁背后砍来,谢珣放下谢珏,抽剑去挡,铺天盖地的杀气沉沉而落,被谢珣霸道格挡。
谢珣厉声说,“独孤靖,狩猎结束,愿赌服输!”
独孤靖胸腹发力,弯刀猛然往下压,刀剑几乎压到谢珣的肩膀,被谢珣一脚踹开,“北蛮是输不起吗?”
身后一声巨响,谢珣回头看到方楚宁摔倒在地,梅花鹿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楚宁双手撑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向谢珏。
“听风……”
他的青衫几乎被血染湿,背部中了两箭,一个箭头还刺在身体里。暖阳想去扶他,被方楚宁挥开,他刚握住谢珏的手就昏迷过去。所有的意识仿佛就是强撑着到他身边来,谢珣不敢再耽搁,让暖阳断后,他把方楚宁和谢珏都抱上马背,往营地而去。
输赢在这一刻,已然不重要了!
独孤靖不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就差一点……只差一点!谢珏竟在山林中埋了火药,把他们全都炸伤。
方楚宁背部受了两箭,箭头拔出时血流如注,身体高热不退,极是凶险,谢珏的情况更糟糕。
建明帝和太子都被惊动了。
张院判跪在营帐里告罪,“二公子的眼睛被毒所伤,拖延太久,即便是解了毒,怕……怕是……”
“会怎么样?”镇北侯看似冷静,身体却坚硬成石头。
“二公子的眼睛,怕是不好了。”
镇北侯如五雷轰顶,这位在沙场上杀敌勇猛,铁骨铮铮的男子倏然红了眼,背脊瞬间被压弯,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目不能视,形同废人,今后再也不能随军打仗,只能被困在京中,当富贵闲人。
建明帝痛心疾首,“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谢珏的眼睛,若是治不好,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张院判领着十几名太医跪地请罪,所有太医都给谢珏诊治过,毒素深到骨血,伤了眼珠,已是药石无医。
镇北侯一语不发,掀帘而出,建明帝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太子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出帐篷,迎面就是侯夫人一巴掌,狠狠打在镇北侯脸上,侯夫人眼睛通红,“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让听风去比狩猎,你非不听,红纱甲得到了,听风的眼睛也废了,你高兴吗?”
“母亲息怒……”谢璋和谢珣都陪着侯夫人在帐篷外,把张院判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侯夫人知道丈夫和儿子们都是为了燕阳的将士们。身为君侯家的夫人,她要体谅丈夫,体恤将士。
她的丈夫,儿子们冲锋陷阵,她远在京都夜不能寐,祈福的木牌挂满每一棵桃花树上。她总是乞求上苍,让她的丈夫,儿子们凯旋。
第210章 世家
镇北侯府几代人,满门忠烈,上一代死得仅剩下谢渊。如今又要赔上她的儿子,侯府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为了红纱甲,为了将士们的性命,她的丈夫,儿子们都在冲锋陷阵,如今和谈了,为什么还要赔上她的儿子。
她不明白!
她只能迁怒谢渊,明知丈夫比她更痛苦,她也只能迁怒于他,若不然,她要怪谁?怪建明帝吗?
或是独孤靖?
她守着侯府二十多年,盼着一家团聚,到头来还要赔上听风一双眼睛,凭什么!
“夫人……”镇北侯沙哑地喊着她,夫妻两人含泪对视,一样的绝望,一样的痛苦,谢璋和谢珣也红着眼眶,隐忍不发。
侯夫人转身离去,谢璋给了一个眼神,谢珣追上母亲。镇北侯脚步踉跄,谢璋眼明手快扶着他,“父亲!”
镇北侯情绪激荡,喉间腥甜,他的二儿子一贯孤高矜贵,没了眼睛,如要他的命,今后该怎么办?
这一场狩猎,极是惨烈。
方楚宁命悬一线,谢珏失去眼睛,谢珏的影卫一二三和陈凛反而福大命大活下来,谢珣派人去找寻时,四人全重伤难起,却还有脉搏。北蛮人除了独孤靖,全被斩杀,尸体惨状各异。
除此之外,林间找出二十六具尸体,最诡异的是尸体全被破坏,面目全非,难以辨认。有几具尸体还被野兽啃咬,残忍至极。
镇北侯震怒,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狩猎,有人在山林中伏杀,谢珏和方楚宁形单影只,竟要面对三十余人的绞杀!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面对建明帝的兴师问罪,独孤靖冷笑说,“我和谢珏狩猎前就签过生死状,如今生死自负,更何况,那二十余具尸体和我北蛮有何关系,非我北蛮设局伏杀,燕阳陛下,这是你们燕阳内部的事情,和外族何干?”
尸体虽面目全非,却能辨认得出,并非北蛮人,而是燕阳人。
独孤靖和谢珏有过生死状,北蛮也死了五人,的确不宜追究。镇北侯要求彻查,究竟是谁逃过铁骑的眼睛在山林布局杀人。
燕阳有人在林中设伏杀谢珏,害得方楚宁和谢珏几乎丧命,绝对是狩猎中最匪夷所思的事。建明帝盛怒,责令太子全权查明真相,给方楚宁,谢珏一个交代。
“是,儿臣领命!”
文武百官对此事议论纷纷,山林里埋伏几十人诛杀谢珏,又非北蛮人,究竟是谁恨谢珏,要夺他性命?
安远侯愤怒说,“二公子常年在外,不曾与人结怨,究竟是得罪谁,要置他于死地,真是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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