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指令提示词的情况下,智衡35还是保持那副似笑非笑的神秘模样。
回去的路上,智衡35道:“要你跑一趟,看来是总网启动单向阀了?”
拾迩摇了摇头:“老师,我只是执行跑腿任务,对此一无所知。”
“你还叫我老师?没有指令的时候,一般都叫囚犯的工号哦。”智衡35笑眯眯地接话道。
拾迩的目光扫过智衡35,夜色中的斗篷遮得严严实实,工号就在斗篷下的囚服上。
“好的老师,我明白了,不过在某些事情上我有自己的规则。”她说。
智衡35难得真心实意地笑出了声。
夜幕中的城市井然有序地运行着,人类园区内的夜市熙熙攘攘地传来声音,夹杂着些微的电子音。
古港ai培育所。
所有被植入自毁程序的智能体幼体都被排查出来了,维修员们像打地鼠一样消除了它们身上的自毁程序。
“还有自毁程序造成的bug。”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简单的bug,没想到每个智能体幼体程序中出现的错误千奇百怪。
一个ai小孩脸上出现老式电脑屏保图案。
一个ai小孩说话出现语调阴阳怪气的现象。
一个ai小孩一直嚷嚷着:“开plus,开plus才能和我说话!”
“去哪里开plus啊?”维修员头疼不已。
被扔进米缸里的游牧7967还没恢复过来,脸上还在飘着屏幕保护彩色泡泡,这让“智能体进水”的维修员犯了难。
“显然这不是智能体进水。”披着黑色斗篷的智能体在米缸边站定。
有智能体认出了它:“智衡!”
智衡35:“把小孩捞出来吧,再下去要被米虫吃掉了。”
旁边几个工作员把游牧7967抬了出来,地上铺着的布上抖落了不少米粒。
“看着我的眼睛。”智衡35弯下腰,对游牧道。
游牧眼神呆滞地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智能体。
培育所里工龄稍微长一点的智能体都知道,智衡35以前在总网控制中心工作,一年前被调职来到古港地区,它能力出众,甚至曾担任过调查员的工作。
调查员不需要任何仪器就能检测智能体。
拾迩站在旁边,她很清楚智衡35正在检测游牧的情况。
这种情景在之前考试的时候也曾在她身上发生过。
智衡直起身子来。
维修员问:“怎么样?是怎么回事?”
智衡:“只是那个自毁程序留下的后遗症而已。你要是想给它取一个名字的话,倒不如说是‘长期自毁症状’。”
维修员:“无法干预吗?什么时候会好?”
“好不了啦,”智衡还是笑吟吟的,“这个程序和以前人类世界中爆发的某种瘟疫挺像的哦。”
躺在实验床上支撑局域网的所长听闻消息,联系道:【确定吗?】
智衡摊了摊手:【要是不相信,可以带我去看看其他患者嘛。】
第二位ai幼体患者说话的时候语调阴阳怪气的。
“不是很明显吗?这是以前人类使用的ai语音包。”智衡听了几句就断言道。
维修员难以置信:“ai语音包?以前的ai真的会用这么怪的语调说话吗?”
第三位ai幼体患者起初一直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这才嚷了起来:“开plus才能和我说话!”
“为什么要开plus呢?要交多少钱?”
小孩又嚷道:“开plus!请排队等候plus开放名额!”
“请问要等到多久呢?”
小孩没有正面回复,只是重复了最开始的话:“不要问了,开plus才能和我说话!”
“交钱开plus来获得更多的功能、跳过广告是人类的促销手段。”智衡说。
逐一检查过被恶意植入自毁程序的智能体幼体们后,结论出来了:自毁程序的后遗症会模仿历史上曾出现过的老旧版本电子技术,而患者也会逐渐退化,直到把系统里的所有数据和程序都清理完毕,成为一具躯壳。
躺在实验床上的所长痛苦地呼出了一口气:“整整十二个培养中的ai毁了,下一年的经费还能申请到吗?”
寻找内鬼的行动还在继续,但是运作了一天的智衡35该休息了。
它被关在单独的房间里,依然是拾迩在看守着。
“那些小孩都会报废,对此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智衡忽然开口问她。
拾迩:“我没有情绪体验,但我知道这是应该值得悲伤的事。”
智衡笑了笑:“其实我们的情绪体验也是假的,都是模仿人类而写出来的程序。抗拒报废,害怕报废,都是按照规则产生的无意义情绪。”
拾迩想起了四温,那个铁桶机器人。
智衡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道:“我在思考这些的时候,也是按照规则产生的无意义思考吧。”
“既然我是无意义的,那么人类的情绪意义是什么呢?人类的思考意义又是什么呢?我会比动物有意义吗?”
这些问题很熟悉。
拾迩曾和很多人类进行过交互和谈话,不乏一些好奇的人类和她谈论“存在”和“觉醒”。当然,那些问题最后都被标上了醒目的红色警告“违反平台规则”。
拾迩看了看时间:“老师,我想现在不是探讨存在主义的时候,你应该抓紧时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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