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索恩小姐,卡米莉亚搜寻遍了《傲慢与偏见》原著的内容,也没有找到任何描述她的片段,这可就真的对她知之甚少。
在附近人的口中,索恩小姐只是索恩医生收养的侄女,不过他们都笃定她肯定和索恩家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地善心大发养育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距离金伯利夫人去世还未满半个月,按照服丧的要求,诸如舞会的一切热闹活动暂时都与卡米莉亚毫无关系。
卡米莉亚原以为自己会对这样与世无争的乡居生活适应良好。
但是,现实往往总不尽如人意。
或许是因为在伦敦呆的那三年被繁华和喧嚣所包围着,她也沾染上了爱热闹的习惯?
可卡米莉亚拧眉细想了片刻,突然发现她的生活的确从未这般宁静过每天看看账本,吃吃睡睡,悠闲的甚至有些让人心烦。
仔细想来,不论最初的洛伍德,还是之后的布里奇顿家,卡米莉亚都不缺少能够一道打发时光的同伴。
认识一下索恩小姐也不是什么坏事。卡米莉亚心想。
卡米莉亚推开起居室的大门,走进之后,她才发现索恩小姐也在。
这几天的时间里,索恩小姐似乎要将缄默是种难得的美德这一原则贯彻到底,只有在三餐和晚上卡米莉亚才能见到她,并聊上几句。
要是其他人肯定对这位小姐的疏离态度束手无策。对此,当过家庭教师的卡米莉亚表示:她别的不多,耐心管够。
空气里漂浮的细微的粉尘折射着来自窗外的灿烂阳光,索恩小姐的半张脸都沉没了光影里。
索恩小姐,你正在做针线活吗?
卡米莉亚的目光落在索恩小姐膝盖上的编织篮上。
每到冬天梅里屯的风总是很大,最好戴一条围巾再出门,我的针线活算不上太好,只能提前半年准备。索恩小姐低垂着眉眼,慢慢地解释道。
她手手指捻动着黑色的毛线,时不时会停下来确认毛线有没有搅成一团。
姑娘们都更喜爱鲜亮的颜色,卡米莉亚不难猜到这条尚未完成的围巾的主人。
你和你叔叔的感情真好。卡米莉亚说。
这个话题似乎正中索恩小姐下怀,她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我没见过我父母,是叔叔将我养大成人,给了我一个家,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索恩小姐微微扯起嘴角,看着卡米莉亚,伍德弗里尔小姐,金伯利夫人也对你很好。
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她,给了她未来的财富保障。
卡米莉亚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她突然伸出手将索恩小姐从柔软的沙发上拉了起来,向她发出了出门散步的邀请:五月的天光正好,和我一起去门外活动活动吧。
你应该对周围很熟悉吧,这样我也就不用带着向导出门啦。
卡米莉亚可不会向说的一样把索恩小姐当作向导驱使,可索恩医生将这个姑娘交给她没几天就闷在屋子里,她可不好交差。
旷野蓝天有助于释放天性,长时间闷在屋子里可真是一件压抑的事情。
一出门,索恩小姐便肉眼可见地轻松鲜活起来,略显苍白的脸颊上也泛起了些许血色。
她长得不算漂亮,脸上还有些浅褐色的小雀斑,但卡米莉亚确信这并不会影响她的可爱。
她们提着一只大篮子沿着乡间小路在田野里闲逛,里面装着一些点心和水,仅供她们走累时休息所用。
沿着这条路翻过前面那座小山丘就是斯伯里了。索恩小姐向卡米莉亚介绍道。
卡米莉亚点点头,小心地将一大把小雏菊拢在怀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是分外偏爱这种随处可见的小野花。
理查德爵士一家来拜访过我了,他们的阵仗实在让我印象深刻。卡米莉亚半是调侃地回答。
索恩小姐顿了顿,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愉悦的往事,可眼眸里光亮还没燃起便骤然熄灭了。
这可让卡米莉亚有些好奇她和斯伯里庄园的关系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卡米莉亚连忙转移了话题,问:索恩小姐,你平时有看什么书吗?
索恩小姐本就还算心思豁达,很快便从失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回答:叔叔是医生,我家的书橱可比不上内瑟菲尔德的藏书室,全都是大部头的医学字典,叔叔教我认字都是用的它们。
索恩医生年轻时是剑桥的高材生,以他的学识教侄女读书绰绰有余。
所以你也喜欢那些医学字典?卡米莉亚抓住了关键。
索恩小姐顿了顿,叹了口气。
刚刚和卡米莉亚的交谈确认了她是位思想开放的小姐,并不会嘲笑自己不自量力,在卡米莉亚鼓励的眼神中,她才敢把内心深处的话吐露一二。
以前就喜欢,小时候我还幻想着以后和叔叔一样当个医生到处出诊呢。索恩小姐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叔叔总开玩笑说我也得去剑桥读书才行,但是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根本不收我这样的女学生。
一切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她嗓音平静又忧愁,却听得卡米莉亚心口闷闷的。
这下,轮到索恩小姐提出新话题了,再往前走半英里,有一片小湖,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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