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你与他相处得多些,难道还不清楚么。”方玥棠信誓旦旦道。
正说着,方才离场的沈牧池原路返回,正好赶上这壶靳门团黄的最后一盏。
“方才失礼,还请太子殿下赎罪。”沈牧池拱手欠身道。
“无事,且留了一盏给你,快些尝尝。”方玥棠守着这盏茶谁都不肯给原是为沈牧池留的。
方玥恒瞧他那副哥俩好的模样打趣道:“你二人倒是关系好,怎不见你也给孤留一盏?”
“哈哈……”方玥棠干笑两声,道,“这不乐安给了皇兄两盏么,我瞧着再要不留,阿池就连茶渣滓都吃不上了。”
看着人眼巴巴的眼眸,方玥恒最终只是象征性的用指节敲了一下他的头。
沈牧池从方玥棠手中接过茶盏,便靠着方许宁边上的石凳坐下,动作熟稔的拉过身边人的手握在手心里缓缓摩挲,就像从前做过许多遍一样。
这人怎么时不时就动手动脚。
方许宁试图将手抽回来,却被拉得更紧。
一记眼刀飞过来,沈牧池只轻轻用拇指在那白皙细腻的手背上滑动,面上还能神色放松的与对面两人交谈。
属实是让人牙痒痒。
至少让方许宁牙痒。
“江南水患至今未能得到缓解,陛下可有寻到能人异士治水?”沈牧池一派正经的模样。
“前些日子有大臣推荐了一位云州的渔民,父皇实在是没辙了,只得死马当活马医,随手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就让人护送着去治水了。”方玥恒作为太子也跟着皇帝处理了些政务,朝堂上的风向能摸个大概。
讲到正事,方玥棠便没了多大兴趣,他将注意力转到自家妹妹身上。
“还没问呢,在靖安侯府可还适应?”
手中力道逐渐危险,适时提醒了方许宁昨日和人定好的约法三章,她略勾起嘴角回道:“如何有不好的,靖安侯待我如待亲子,很是宽厚和蔼。”
“那便好,”方玥棠又往她那处靠近了些,压低音调道:“你莫要怕,若有人欺你,只管叫容铃送信来,三哥立马比啊带着家伙来替你撑腰。”
方许宁忍俊不禁:“哪有人敢欺我……”
“你莫急着否定啊,”方玥棠显然不信她说的,“方才那丫头可有欺负你?她那心虚的模样可都写在脸上了。你老实和三哥讲,我与皇兄来之前,她可有欺你辱你?”
“没有。”方许宁无奈。
这话方许宁讲得斩钉截铁,方玥棠也稍稍放心了些。
见人不再缠着她问东问西,方许宁的思绪再次回到手上,手上的触感实在大了些,她适应不来,便起身道:“出来了许久,我有些乏了,便先回房了。”
手中温软骤然消失,沈牧池不舍,看着人离去的背影,手指眷恋的蜷了蜷。
“莫看了,人都瞧不见影了。”方玥棠打趣道。
沈牧池这才收回视线,道:“让二位殿下见笑了。”
这倒是不会让人多讲,这两人巴不得沈牧池对方许宁上心些,再上心些。
现下方许宁不在,沈牧池将这两天的状况说与二人听。
“大婚前一个月,我自三殿下那处得知公主要抗旨的消息,我虽不晓得缘由,但通过这两日的观察,斗胆猜测,公主先前伤了头,怕是忘了不少事。”
这句话信息量有些大,方玥恒消化良久才道:“你是说,乐安忘了你?”
“并非这样简单,公主应是忘了近两年的记忆,照目前来看,在公主的记忆里,现下是大庸十九年。”
第7章
“啪——”方玥棠手中的茶盏掉在石桌上。
“你是说,这两年发生的事都忘了?”方玥恒冷静问道,“依据呢?”
“很简单,两年前,我进宫做三殿下伴读,便是那时,公主与我互相看不对眼,”说到这,沈牧池都有些羞赧,“每每遇上总要与我争论一番,而现下公主待我便与当年别无二致。”
方玥恒没再讲话,他需要冷静一下,思考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良久他才郑重向沈牧池道:“沈世子,如今乐安嫁入侯府,还请世子多多包容,往日恩怨我也有所耳闻,她若向你耍小性子,你便告知于我,我自会说教她。”
方许宁不在宫里,自己手再长也伸不进人的府里去,只能让去沈牧池多照顾一二。
“殿下放心,公主只要在府上一天,便不会容人受一点欺辱。”沈牧池也严肃起来,这话不用叮嘱他也会护着方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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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很快过去,靖安侯府每年一回的踏青定在五月三日。
往年都定在枫香山,正好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届时在山上的红月寺里再留上一两日,当真是放松极了。
今年因为公主进门,更是要认真些安排这回的踏青。
在即将出发的前一日,平危来寻方许宁。
“听闻殿下明日便要跟着靖安侯府的众人一道去往枫香山踏青。”自来了侯府,便寻不到机会跟在方许宁身后。
本以为跟着公主进侯府便能时时伴其左右,没成想除了刚进府那天见那一面后便再没碰上过,再加上他是从宫里出来的侍卫,又住在公主安排的住所,府中谁也不敢使唤他,半个月下来整日闲在房中,很是颓靡。
如今公主要外出,他自然得跟着前去护卫公主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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