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写信,陈原子并没有全改,只是将其中一些情节,和描述,委婉一些的说了,至于李慕雪和那徐玲玉结婚的事,只是一笔带过,但点出,是为了能获得回城的机会...
李慕雪参与惩罚洛雪父母的事,陈原子这会没说。
一来,不想刺激洛雪,二来,只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也许是迫于无奈呢?
陈原子不会将所有人当好人,但也不会恶意猜测,那李慕雪,也就是一个庸人而已,不一定多坏,但肯定不值得洛雪等待这些年!
一封信,改的平平淡淡,陈原子呼出一口气,迟疑了一下,没有撕掉信,他也不会让洛雪知道这封信,但不代表这封信就没用。
照片,暂时留了下来,未来,有可能用得到,虽然,她父母的样子有点惨,但这或许是最后的照片了!
而那结婚照,陈原子得记住这对贱人,前世,就是他们害了洛雪!
信,凉了一下,用胶水糊住,又放进兜里,这个现在不能给洛雪,明天自己从县城回来。
否则,洛雪肯定知道,自己昨天就拿到信了!
这照片,藏在哪呢?
陈原子想了想,他们家,洛雪应该会经常去,目前,还不是给他看的时候,干脆放在师傅家吧,那里现在等于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
下午,有一节美术课,六年级就不到二十个人,洛雪今天教的,是画花,她在黑板上,画了村里附近经常可以看到的花.
陈原子感觉,洛雪在这里,虽然生活艰苦,但是却也不是没有收获,她画的东西,真的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感觉.
或许,在这里,杂念比较少.
小陈庄,虽然也会惩罚人,但是洛雪并没有被波及,陈原子隐约知道一些事情。
洛雪的父母,虽然被下放,但她也不是没有人记得。
度过这一难,她的人生,真的可以重生了!
陈原子看着洛雪,拿起本子,翻到背面,用铅笔画起了素描...
洛雪注意到了陈原子的目光,但是这会上课,不能说,他真是有些...
洛雪感觉,真的应该跟陈原子好好说一下,自己不可能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
莫名的又想到了,自己和李慕雪,不也是师生恋吗?似乎,这个理由,没说服力。
但自己...
洛雪看到陈原子翻了本子,在写东西。
她走了过去...
发现,陈原子写的,居然是曲谱,她看着,没说话!
陈原子写完了,侧头看了一眼洛雪,笑了。
洛雪严肃的道,“美术课不好好画画,没收!”
陈原子身边的同学,幸灾乐祸的笑了,陈原子也笑了!
洛雪拿着曲谱,默默地看在心里哼鸣!
这,是一首很悲伤的歌...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
......
烈火烧过青草痕
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当花瓣离开花朵
暗香残留...
莫名的悲哀,暗香,梅主...
洛雪呼出一口气,翻到了背面,愣住了。
背面,是素描,有一束雪梅飘落,而梅树下,有一个穿着长裙的人影,仿佛,就是自己。
真的,有九分相似,他什么时候,可以画的这么好了?
陈原子也看着洛雪,眼里闪着莫名的感情...
“原子...”
一道声音,打破了平静。
陈原子一看,是陈继文,皱了下眉头。
“洛老师,我出去一下!”陈原子不知道什么事!
“嗯,去吧!”洛雪点头!
陈原子出去,陈继文说,三爷爷找他,让他立刻去回家!
陈原子有些奇怪,难道是加工厂的事?估计是了!
陈原子跟洛雪说了一声,就跟着陈继文回家了,问了下,似乎没有别的事。
陈原子回到家,在家门口,看到三爷爷陈本顺,陈本顺的脸色有些难看,陈原子家的门锁着。
陈原子打了招呼,三爷爷陈本顺让陈继文回去,然后让陈原子跟他去大队部。
“怎么了三爷爷?”陈原子好奇!
陈本顺一脸气愤的道,“你的车子丢了!”
陈原子愣了一下,不至于吧,这...
“哦,在镇上丢的?应该能找到吧!”陈原子道。
陈本顺呼出一口气。
“我在公社门口放着,就没锁,本来就进去说几句话的事,谁想,出来车子没了!”
“我去,这人胆子太大了,公社门口偷车!”
陈原子气笑了,公社门口,可是有门卫,就是没当场抓住,也会知道是谁...
但是陈本顺的脸色不对劲,陈原子皱了下眉头,“不会又是陈守仁吧?”
“门卫看到有人拿车子,出来看了一下,认识那混账,他说是他家的车子,门卫也没多想.
这混账,今天上午去让烧火,半袋烟的功夫,说是跑去拿柴火,人就不见了,后来,在柴垛子后面睡着了,我气得没让中午吃饭...”
陈原子呼出一口气,“中午,我弄了八张菜饼,给我奶奶拿了两张,回来的好时候,我二姐说她就吃了两张,其余的,全被他爹拿走了,中午都没见回来,镇上,他肯定不敢呆了,估计在县城,报警吧!”
“原子,这事能报警吗?报警了也管不了啊,这就是你们家的东西...”
“那这我怎么办啊,杀了他,我真下得去手,但是能杀吗?”陈原子恨得咬牙切齿。
“也许他就是图新鲜,骑着玩玩!”陈本顺看陈原子是真生气了,劝了一句。
“呵呵,你那大侄子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陈本顺想说一句,但这...
“先找到人再说吧,就让咱们自家人去,别把这事再弄得人尽皆知...”
“就叫上四叔吧,县城里我还有几个帮手,他们找人应该快点!”陈原子呼出口气。
“让我家那三个小子也去,再晚了,估计真被他卖了,那是你师父给你的见面礼,到时候,真是...”
“先别给我妈说,这回,我得给他长长记性!”陈原子呼出口气。
“原子,你别乱来!”陈本顺连忙道,这小子,下手太狠了!
“我有分寸!”陈原子说了一句,转身回家,没两分钟出来,拿上了那根桃木棍。
陈本顺呼出口气,这混账东西,打死都不冤枉,但陈原子怎么说都是儿子,打老子这事...
他决定了,找到了,自己动手,他是生产队长,还是他叔,揍他天经地义!
...
陈原子被四叔陈向东带着,另外两辆车,是三爷爷和三个儿子。
一路上,陈原子都没说话。
到了县城,两人一组分头找。
县城虽然不大,但想要找一个人,还是挺困难的,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找人帮忙,否则,真是人尽皆知,还不够丢人的。
陈原子先来到了跟阿龙约好的地方。
“原子,来这干嘛?”
“这几个帮手,我们对县城都不是很熟悉,尤其是赌钱的地方,又经常变...”
陈向东皱眉,“原子,什么人啊,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陈原子下手太狠了,再跟那些街面上的人来往,以后出事了怎么办。
“刘家拗的几个人,家里没吃的,几个半大小子,前天我回去的时候,半路上打劫,被我收拾了一顿,想了想没送进去,现在他们回头还来得及,都十几岁,可能还有几个不到十岁的.
人这一辈子,有些路不能走,否则,就是不归路!”
“嗯,这年月,活着不容易,那你打算让他们干嘛?”陈向东问。
“不知道,我就见了三个领头的,应该就是这地方,这房子,都倒了一半了...”
陈原子到了一个破落的院子外,但这里明显不能住人了!
“美人啊!”陈向东道。
陈原子也皱了下眉头,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在二三十米外,一个房檐下,坐着一个青年,看到陈原子和一个壮汉在一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陈原子一看,是那个叫阿虎的。
“原哥...”阿虎喊了一声,虽然陈原子比他小,但这太生猛了。
“这是我四叔陈向东,他叫阿虎!”陈原子说了一句。
“东...”阿虎似乎在犹豫,叫叔还是叫哥啊,叫叔,比自己看着也就大最多两岁,叫哥,这是陈原子的四叔。
“叫东哥吧,你们都比我大,叫我原子就行,走吧,先带我去看看你们的人!”
“东哥好,跟我来,就在这附近...”
在一座废弃的仓库,陈原子看到了十三个孩子,最大的就是阿龙阿虎阿豹,他们三个都算本家,刘文龙、刘文虎、刘文豹。
其余的,还有十个八岁到十三岁的孩子,七个男孩,三个女孩。
不说衣衫褴褛,但身上的衣服,大都有补丁,还有一些,穿的衣服,明显大一号,估计,是偷来的吧。
这里有一个煤球炉,几十块煤球,锅碗有一些。
食物没看到多少,比起自己曾经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时候,看着也差不多。
刘文豹胳膊缠着,显然没去医院,去了医院,估计得上十块钱,骨头没断,也就是疼几天,十天半月就好了。
“原哥,只要你给口饭吃,杀人我真不敢,其他的事我们都听你的!”刘文龙看着陈原子。
陈原子听了,不禁笑了,“就你们三个这手艺,杀人也轮不到你们,犯法的事,我也不干,让你们干什么待会再说,帮我找一个人,你们是刘家坳的,也不远,小陈庄有个叫陈守仁的赌鬼,你们认识吗?”
刘文龙听了,点头,“知道,这人挺出名的,头自己家里的东西,一大家子,靠一个女人养活...”
“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我的自行车被他偷了,这会肯定在县城,我估计是在赌,你们应该对县城比较熟悉,帮我找找,找到人或找到车子都算!”
“这个没问题,县里几个场子我们都知道,找到人怎么办?”刘文龙跃跃欲试的道。
陈原子握了握手里的棍子,刘文龙三人,都感觉,有点心寒,他们三个都被这棍揍过!
“原子,先找到人再说,他再混蛋,也是你爹,就是揍,也不能你动手!”
陈向东说了一句,刘文龙等人,都呆住了,陈原子是陈守仁那赌鬼的儿子,这父子俩,玩什么啊!
“那自行车是我师父送我的见面礼,今天我三爷爷,小陈庄的生产队长骑着去公社办事,出来车子就被偷走了,守卫说,是陈守仁偷的。
他拿了车子,百分之百会去赌,帮我找到人,或者车子,你们别声张,我自己去处理!”
“哦,好...”刘文龙点头说了一句,吩咐人就去搜寻。
“阿豹,胳膊没事吧?”陈原子问了一句。
“没、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我那会下手没轻重,应该伤到骨头了,去医院看看吧,落下病根不值得,四叔,带钱了吗?”
陈原子问了一句,他知道,四叔来,肯定带钱了,如果车子被输了,可能还真得赎回来,因为那是师傅给的!
陈向东拿出来五十块钱,这真不少了,一般的工人,也得三个月才能挣这么多。
陈原子借过钱,拿了二十块钱递给刘文龙,“去医院看看,不够的话再说!”
刘文龙正在犹豫,陈原子道,“我不会做违法的事,但是肯定能找到一条活路,你们要跟我讨生活,第一条,得听我的,我给你的,就拿着,我没给的,不能抢!”
“是,谢谢原哥!”刘文龙接过钱,道了谢,带人出去,陈原子看了下,两个女孩和一个七八岁,腿不太方便男孩没走。
两个女孩,一个七八岁,一个十岁左右。
陈原子只是看了一眼,这会没说什么,跟四叔陈向东也离开了。
...
“原子,这一帮人,什么都干呢,你当心点,别最后弄成那什么帮会,那就麻烦了!”
“我这只能是丐帮了,喏,打狗棍都现成的,放心吧,我下手是狠了点,但我不狠,陈守仁都不怕我,单打独斗,我这会连他都打不过。
人不狠,站不稳,但我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这天下的事,逃不开一个利字,我赚钱的门路多了,合理合法。
只是现在环境不允许,我的目标,就是先给他们一条活路,培养出来几个能够信任的人。
有能力的人,有钱就能找到,但值得信任的人,太难找了,人心换人心,我跟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利益冲突。
所以,培养几年,肯定能有用处,这钱,我得过一段时间再还你了,昨天刚还,今天...”
陈原子都感觉不好意思!
“行了,咱们不说这个,这钱我暂时也用不上,待会找到了,别冲动!”
“我有分寸...”
...
“原哥,那是你的车吧?”食品厂的家属院内,刘文龙指着不远处的一辆凤凰自行车问了一句。
陈原子点头,“是,只有车吗?”陈原子问。
“是,只找到自行车,不知道是有人买了,还是人在这赌,也许是临时开的赌场吧,这些场子,也不固定,不然治安局总查,赌场我们一般不进去,就是知道几个位置!”
“四叔,直接把车子扛走,文龙,你演一下食品厂家属院的员工,拦着他,闹点动静,等正主出来了,你就别掺和了!”
“额,好!”刘文龙错愕,这样也行。
陈向东直接过去,扛起了自行车,没走几步,刘文龙就上来喊,“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你就偷车啊,放下!”
“我家的车子,刚被人偷了!”陈向东瓮声瓮气的说!
“你说被偷就被偷了!”
“我认得我家的车子,车牌子编号在这呢,还能错了!”
“车子都有编号,你家车子多少,你背一遍!”
“谁能记住这个!”
“你刚说了是你家的!”
“是我家的,但这编号谁记得住,你家车子编号多少,你说说!”
“我家没车...”
“没车在这跟我扯淡,让开,别瞎耽误功夫!”
“不行,你不能走,有人偷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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