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面试

    或许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夜，简洁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前半夜总是醒醒睡睡，后半夜才进入了深度睡眠，但是也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醒转后试着回忆梦境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天光大亮，简洁抬手揉揉眼睛，看看窗外，天空碧蓝如洗。浴室里有程绍岩提前为她准备好的牙刷和毛巾，待洗漱完毕之后，简洁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提起t恤仔细瞧了一会儿就整齐地叠放在床头的一侧。
    从楼上下来，简洁看到程绍延上身穿着白色的连帽运动衣，下身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裤，完全一副居家的休闲装扮，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此刻的他完全不似昨晚在酒会上那种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精明商人，只是一个温雅又不失活力的俊美男人。
    听到简洁的脚步声，程绍延抬起头温和地问到：“昨晚睡得好吗？”
    简洁耸耸肩：“可能是换地方的缘故，做了一夜的梦，总是睡睡醒醒的。”
    程绍延笑说如果还没睡醒，吃了早饭再继续睡，然后便带着简洁走到餐厅。他让简洁先坐下等着，自己去厨房端早点。
    简洁不好意，也忙跟到厨房去帮忙，程绍延回头对她说：“听话，坐餐桌那等着。”
    她只好又拐回去，乖乖坐下等着。不一会儿，程绍延便把所有早点端了出来：油条，豆浆，稀饭，白水煮蛋，还有一小碟咸菜。
    简洁盯着程绍延，有点讶异的说到：“我以为你应该会喜欢面包牛奶三明治那种东西。”
    程绍延把豆浆放到简洁面前，又递给她一根油条，笑说：“虽然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但还是喜欢中式早餐。”又指指她面前的豆浆说：“多喝点豆浆，对女孩子有好处。”
    吃过早点，简洁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看看时间，打算回学校去。程绍延要她稍等一下，过了一会儿，就看他手上提了一个大大的纸袋子，简洁往里一看，正是昨晚自己穿的那身晚礼服，还有高跟鞋和手包，以及那对儿她也很喜欢的水滴耳坠。
    她忙摆摆手：“这我不能要。”程绍延说就当做是对她的答谢，简洁还是觉得不好，说自己虽然是给他帮忙，但是这些东西都太过名贵，她不能收，结果程绍延仍是把那个袋子塞到她手上说：“可是放我这里不是更浪费，本就是按你的尺寸买的，若是你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对我有求必应就好。”
    简洁心想我也就是最多当当你的女伴，还能有什么是能帮的上你的？随也不再推脱。
    程绍延要送她回学校，简洁说自己坐公交车便行，程绍延边拿钥匙边说：“把你接出来自然是要再安全送回去。”
    于是，两人走到玄关处，刚换好鞋，程绍延兜里的手机响起来，跟她的一样，也是标准铃音。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就对简洁说：“你等我一会儿。”
    程绍延快步向客厅后面的露台走去。简洁提着袋子，百无聊赖地等着，一会儿瞅瞅电视柜上的那对儿水晶天鹅，一会儿又悄悄看两眼露台上的程绍延，心中无限感慨：他怎么就生的那么好看，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耳边时不时的能传来程绍延的说话声，大概也只是听到他说：“嗯.再去跟那两个股东谈一次.把消息也散播出去..”不知是不是感觉到自己总是偷偷看他，程绍延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又说了几句便挂了。
    出门后，程绍延让她在小区门口等他，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因为是星期天，上午的车流也不算拥挤。
    很快，就抵达了学校。程绍延还是和昨天一样，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离学校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程绍延从车上下来，走到简洁这一侧替她拉开车门，然后又到后座把那个大袋子拿下来递给她：“就送你到这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简洁点点头，跟他道了别就朝学校大门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不觉又回头看了眼那个方向，程绍延还在那里，正看着她，然后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其实，她不过是突然起了小女儿的心态，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那里，谁知一转头，他竟然真的还在，脸腾的一下又红起来，虽然他不一定能看清楚。简洁不自然地笑笑，也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快步往学校里面走。
    程绍延目送着她进了学校，然后坐回车上，神情不似刚才的温和翩然，紧抿嘴唇，胳膊搭在窗棱上，闭上双眼大拇指揉着太阳穴，片刻之后，他抬眼冷冷地看了一会儿刚才简洁坐过的地方，一侧唇角轻轻勾起。
    回到宿舍，简洁以为没人，却见尚晓佳正坐在电脑前看着韩剧，时不时跟着乐。
    “怎么这么早就回学校了？”简洁边问边放下东西。
    尚晓佳仍是瞅着电脑，嘴上答道：“跟我老妈吵架了，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听到尚晓佳提到自己的母亲，心里不免有些难过，自己最后一次和母亲闹脾气还是上高二的时候，那时母亲因为自己周末没有去上钢琴课而生气，自己当时也上了脾气，硬是三天没有和母亲说话。现在想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感受了，哪怕是母亲的责骂，对她来说都成了不能实现的愿望。
    简洁半天没有再说话，尚晓佳觉得有点奇怪，便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坐在桌旁兀自出神。尚晓佳以为她可能是累了，并没有留意到简洁脸上的神色。但是桌子上那个大大的纸袋反倒引起了尚晓佳的注意。
    尚晓佳走过去朝袋子里一看，“呀”了一声，满眼惊讶和羡慕：“好漂亮的晚礼服。”又看到里面还放着高跟鞋和手包，尚晓佳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我以为你昨晚不在是回家了呢，看样子应该不是吧？老实交代，你昨天去哪了，还带了这么漂亮的衣服回来？”然后就把晚礼服从里面拿出来，展开一看，更是羡慕的不得了，又一脸神秘地说道：“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质地，这做工，简直就是上上品，还有，你那手包和高跟鞋..”说着又把裙子放下，拿着手包对着镜子比划了几下，又走回简洁面前靠在她桌前看着她：“这绝对不会是你自己买的，说吧！”
    在尚晓佳和蒋媛媛的印象中，简洁出身于普通家庭，因为她不太提起，而且她的学费几乎都是靠自己打工和做网络主播赚来的，这更让尚晓佳肯定，这些个名贵的东西必定是哪个土豪送的。
    简洁知道尚晓佳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你若是不跟她说清楚，她就会一直追问个不停。于是，简洁便把自己给程绍延帮忙的事告诉她。
    尚晓佳了然点头：“原来这程大叔这么阔气！”最近韩剧看太多，尚晓佳见了比自己年纪大个十来岁的就喊大叔，比自己稍大的就喊欧巴，简洁摇摇头：“你真是中毒了，人家可没那么老，才三十出头好吗！”
    尚晓佳不理她的挤兑，又问到：“昨晚你不会跟他..不过人帅的话也没算吃亏，对了，人长的怎么样，帅不帅？”
    “胡说什么呢！”简洁拍了她脑门一下，说道：“长的挺好看的。”又想了想：“我觉得差不多能秒杀你看的韩剧里的欧巴。”
    尚晓佳瞪圆了双眼，双手做握拳状抵在自己的下巴处感慨到：“老天，这个馅饼怎么就掉你头上了！”随即又说道：“好命呀，这大叔程肯定是在追你，哎，若是换做我，还用他追？直接扑到！”
    就在尚晓佳的艳羡中，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了半个月，这次，简洁终于在学校安排的实习单位中找了一份不错的实习工作。
    那天简洁带着简历又跑到学校的大礼堂，走到一家名为环宇资源合资公司的招聘台前看了遍介绍，排了会儿队就到她跟前，她递上简历，负责招聘的那个年轻女人看了一眼，说了句：“学习能力不错。”然后又抬眼瞧了瞧她，把简历放一旁补充道：“我们虽然也招跟人资有关的职位，不过岗位的安排不一定会如你所愿，你愿意到我们这来吗？”
    简洁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如果是适合我的职位，我想我不会错过。”
    之后，人家告诉她让她等电话。终于投出去一份简历，她心里也算是半个石头落地，至于能不能成功，有开头就是好的。
    没过几天，简洁正直播时忽然电话响起，一看是个陌生号，她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于是忙关了话筒接起来。
    电话果然是环宇资源的人事部打来的，说是给她安排了二轮面试，要她明天下午两点带上简历去公司，简洁问她给自己的是什么职位，对方只说需要过了第二轮面试才能安排。
    第二天，简洁换了一身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职业套装，化了一个淡妆便出门去。环宇公司的地址她记在本子上，提前在网上查了公交线路，发现那一站正好就是自己和程绍延那次喝咖啡的地方。
    下了车，简洁边打听边找，终于找到了环宇资源所在的写字楼，大厦高耸气派，给人一种几不可寻的压迫感。大厦一楼，身着职业装佩戴工作牌的男男女女交错地从她身旁经过，简洁心中敬慕，觉得他们能在这样的大楼里工作，一定不简单。
    向门卫说明来意后，稍等了一会儿，就让她直接上十六层。
    出了电梯，对直就是环宇资源的大门，两个漂亮端庄的前台正站在那里或接电话，或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见她进来，其中一个前台便直接把她带到了会议室。路过大厅时，简洁只看到一排排的格子间，坐满了人，其中伴随着嘈杂的电话铃声和说话声，那场面就像是10086的人工坐席。
    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人过来面试，没想到会议室里只有她一人。约莫五分钟过后，一个身着黑色休闲西装面容硬朗的年轻男人和那天在礼堂见到负责招聘的年轻女人一起进来，简洁忙站起来，那女的摆手让她坐。
    一番自我介绍后，她才知道这女的叫朱莉，是人力资源部的招聘专员，而旁边的男的一直没有吭声，只是翻看着她交上去的简历。
    一轮谈话开始，朱莉问了她一些关于原来兼职的事情，然后又让她阐述自己对未来的职业规划以及自我评价。
    末了，年轻男人突然问了一句：“如何理解抗压能力？”
    简洁想了想，知道这个答案绝对不会像字面意义那样简单，“我觉得首先要有承受压力的能力，在压力来临时不胆怯，不乱阵脚，冷静对待，同时还要做到调节好自己的心态。这是我所理解的。”
    回答完毕后，简洁看不出男人脸上的表情，她几乎已经猜到这个人应该和自己被招聘的岗位有关。
    面试结束后，朱莉仍说让她回去等电话，三个工作日内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