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洇冷笑:“她是罪有应得,你问问她,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她没做过?呀,你听,好像有人来了。”
兰芳道:“会不会是他们来惠芳馆搜人了?”
正说话间只听人声嘈杂,殷洇从窗口望去,见一群人朝这边走来,带头的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鸨母喘着气由两个龟奴搀着跟了来。
那些人在惠芳馆外停了下来,“就剩这个地方没有搜了,大人。”差役上前禀报。
鸨母扑上来叫道:“冤枉啊,大人,奴家一直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哪里敢拐良家女子啊?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青年冷笑道:“哼,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个刁妇还敢狡辩?那十五两银票可是你香红楼的吧!两个恶奴早已供出你这个主谋了。”
“不,不是。那两个无赖的话大人别信,他们是诬陷,纯属诬陷。”老鸨跪在地上声嘶力竭。
“诬陷?为什么单单诬陷你?正月初一那天,你在门口看到街上一个少女孤身行走,便动了歹意,派人盯上了她。是也不是?”青年厉声道。
老鸨哑了一般睁大了眼睛。
青年继续道:“你掌握了那个少女的行踪,得知她住在平华客栈,而且又生病。所以你派人假扮大夫,却用麻药将她麻醉,趁夜带出了客栈。是不是?”青年声音陡然拔高,凛然道。
他说话的语气义正言辞,老鸨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伏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了。
“无话可说了吧?你们这些人,平日里欺压良善,逼良为娼,拐卖良家女子,霸人产业,无恶不作。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抵赖?来人呀,给我搜!”差役应声而出。正要涌上来时忽听有人道:“且慢!”
众人一惊,却见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屈膝行礼道:“奴婢兰芳见过大人。”青年道:“你有什么事?”兰芳回道:“奴婢奉姑娘之命,请大人进去小叙。”
青年皱眉道:“多谢,只是本官与你家姑娘素昧平生,所以不太方便。”
“大人难道忘了,上次不是还和各位老爷看过我家姑娘跳舞吗?”兰芳提醒道。
“哦,是那位姑娘啊?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说?”青年回头道:“你们先等着。”说罢随着兰芳进去了。
老鸨爬起身来哆嗦个不停,语无伦次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那小贱人肯定要落井下石,那落井下石的小贱人,她要出卖我,哎呀,她要是把我们那些事全给抖落出来……”
“妈妈别怕,殷姑娘是聪明人,她未必这样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香红楼没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龟奴劝道。
“是呀,是呀,有香红楼,才能有殷洇啊,她不会这么傻的。如今这个年纪,没了依靠,出去什么也不是。这”
老鸨一听,绿豆眼眨了眨,道:“是呀,些年她可是一直没有离开。早些年曾给人抢了出去,自己居然又回来了。如今想为她赎身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她也没见答应啊!”
这下子总算放下心来,但是却又不知道殷洇在打什么主意,只能远远望着惠芳馆,瞅到望眼欲穿。
“原来姑娘也是古道热肠之人,虽沦落风尘却是出淤泥而不染。失敬了!”青年拱手道。
殷洇浅笑回礼道:“大人言重了,贱妾也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而已。毕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恳请大人,莫要让她知道实情。”
“这个自然。异乡的孤弱女子,她们这些人竟也随意欺凌,罢了,既然姑娘已将她救出,那也烦请姑娘妥善安置,莫要再让她身陷囫囵。本官毕竟不是地方官,也就只能摆摆架子,吓唬吓唬而已,真要查办起来,那便是僭越了。”青年诚恳道。
“这个一定,大人放心吧!”殷洇欠身道。
“好,还是多谢姑娘提醒,否则搜不到人,却要给那帮人看了笑话的。”青年语气颇为和缓,再次拱手道。
“大人为民请命,此乃百姓之福。贱妾做这些事应该的。”殷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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