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再流连烟花之地,再说青楼之中扬名的多半是柳永那种大才子,我其实对吟诗作对没有大的兴趣,缘何青楼头牌会仰慕我?
正疑惑间,屏风被人移开,侍女拉开移门,露出另外一个房间来,门口挂着纱帘,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觉得隐约有个女子坐在里面,抱着一个琵琶。
王子茗便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便是程心素程大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苏南小调更是一绝。”众人轰然叫好,对程心素赞不绝口。
这时琵琶声响起,声音如水波由远及近,一层又一层,及至撞到岸边,涟猗又反弹回去,与后至水波相互迭加又相互远离,使人心旷神怡。
接着轻启朱唇,唱道:“落花流水春去也”正是乳燕雏莺之声,时而拔尖高飞使人如置身星辰大海,时而婉转低吟又寄情于黄昏花间小道,众人屏息静听,一曲完毕,耳中余音不绝,轰然叫好起来。
我也起身赞道:“程大家果然非同寻常,这嗓子圆润清爽,不似一般歌者那样忸忸怩怩故意做那娇声娇气,最难得是气息浑厚,可高耸如云,又可飘落如叶,转气无痕,收放自如,赵某佩服,先敬一杯。”
众人见此也纷纷敬酒,把她夸上了天,那程心素也在里面行礼道:“承蒙诸位谬赞,不过唱个小曲,终究是凋虫小技,与诸位公子的才情相比,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这时王子茗拱手道:“诸位慢饮,今晚芸儿姑娘与我有约,我就恕不奉陪了。”
说毕又向其他人使脸色,众人会意,连忙找了借口告辞,我挽留不住,只得任由众人离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程心素。沉默了一会,程心素道:“现在已经没有外人,请赵大人进来相谈。”
我心中正好奇她长什么样子,于是毫不犹豫地掀帘而入,只见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佳人已经不知何处,正诧异间,一个侍女过来道:“我们小姐请公子闺房一叙,公子请跟我来。”
我只得跟着侍女走了侧门,转过回廊,来到东边尽头的一个小房间,推门而入,里面又置办了一桌精致的酒菜,这房间布置的十分素雅,画卷成堆,笔墨倒插如林。
向左望去,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正摆弄着钗环,那侍女微笑着退出去关上门。想来梳妆台前的女子就是程心素,纵然我见过美女无数,也被她绝世容貌所打动。
只见她冰肌玉骨,眉目含情,一举一动体态自然而又勾人魂魄,不忍见其秀眉微蹙,更不忍梨花带雨,只怕一个叹息就会让人为之心碎,真是个入尘仙子。程心素见我来了也并不起身。
只是道:“请坐,我马上就过来。”我依言坐下,自己斟酒喝了一口道:“这居然是清泉酒,滋味真是不错,听说酿制此酒不易,必须用天山雪、峨眉泉、昆仑雨、竹溪贡米、窖藏十年而成,历来都是宫廷贡品,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呢。”
程心素走过来坐在我旁边道:“赵公子果然见多识广,一尝便知这是好酒,那年史大人巡视睢宁,听奴家唱了一曲,便以此酒相赠,我一直收藏着都快忘了,直到听说赵公子要来,我才想起来用它见客。”
她口中的史大人想必就是当今两淮巡抚史可法,此人倒是个有名的清官能吏,上得皇帝的器重,下得黎民百姓之心,只可惜行事未免有些迂腐,致使境内土匪流寇不断。
程心素能得到一省巡抚的褒奖,也算是青楼里的翘楚,难怪能成为花魁,想到这里我对她道:“程大家不但才气高绝,武功也非常了得,赵某倒想见识一下。”程心素脸色一变道:“你怎知奴家会武功?”
我慨然道:“方才程大家所唱的曲子,气息悠扬而不衰,一般人若是没练内功,再怎么练习,也落于丹田乏力,我据此推断,程大家必定是练武之人。”
话音刚落,程心素突然右手一动,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连刺我胸口各处要害,我离她又很近,根本避不开,连忙伸出两根手指稳稳夹住袭来的刀尖。
程心素试图卷动刀刃,我运起紫灵神功,将真力灌注两指,只听当一声脆响,那刀刃已应声而断。
程心素丢掉匕首,从头上取下簪子,猛地扎我眼睛,我不避不闪,膝盖往上一顶,正中她的小腹,顶的她连连后退。我借此欺身而上,打出一套奇正掌法,她显然不能招架。
只是匆匆迎面给我一掌,竟然试图和我比拼内力,我来者不拒,与她手掌相交,内力澎湃而出,她抵抗了一会儿,却根本无法与紫灵神功抗衡。
不一会儿就被我震飞了出去,打翻了一桌子的酒菜,她脸上紫气闪过,显然已经不支,我连忙施展出点穴技巧,将她定在原地不能动。我松了口气,刚才要不是反应快,差点就被她给得成,得亏我知道她有武功之后,下意识就对她防备起来。
我喘着粗气寻了个凳子坐下,对她道:“我似乎不认识你,为何要刺杀我?还有没有其他同党?”程心素泪流满面,低头不语。
我见此笑道:“我知道你这种刺客受过专门训练,对酷刑折磨很有一套,你这么漂亮,用钳子一根一根扒掉你的手指太过血腥,也糟蹋了这如葱手指,我向来是怜香惜玉的,你看见外面那些流民没有?”说毕也不管她如何反应,用手指着窗外拥挤的人群道:“流贼大军压境,我正愁没法子鼓舞守军和百姓的士气,你这么漂亮,把你交给他们。
那肯定是士气高昂,对我是忠心耿耿。”一直沉默的程心素果然如遭雷击,那泪水流的更厉害了,颤抖着道:“赵羽!你无耻!”“我无耻?”我冷笑道:“要不是刚才老子反应快,这会子只怕是你割我人头向你主子邀功去吧。”
程心素道:“不错,我就是要杀你,反正咱们水火不两立,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闻香教在怀恩寺经营这么多年,自创纯阳疗法,先后救了你母亲曹柔和六夫人姚珊的性命,解除了困扰她们多年的阴毒之症,你不但不感恩,还派兵过来围剿,不杀你难道等着你来杀我们吗?”
我仰头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闻香教的余孽,没想到你们潜伏怀恩寺这么多年,仅仅就是为了淫辱妇女?”程心素大怒道:“呸!
我们闻香教从来都是常怀慈悲心,以普救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为己任,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解除天下苍生的困苦,自从纯阳疗法创立以来,多少受阴毒困扰的女子从此不再痛苦。
而你到底做了什么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饱受折磨而已。”我听了呸的一声道:“说的倒是光明正大的,好像天下没了你们就要大乱一样。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自从我发现姚珊被你们诱导以后,就开始仔细检查过她的用药和症状,反复查证之后,这才发现怀恩寺背地里勾结江湖郎中。
在药方子上做了手脚,故意让妇人患上难以根治的阴毒,等阴毒变强之后,又四处散播治疗的法子,妇人们为了延续性命,摆脱痛苦,自然任由你们揉搓。
如此无耻之徒,多少女子贞洁坏在你们手里,你还大言不惭地给我谈什么普救天下苍生,真是笑死个人!”
程心素见我这样说,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这才缓缓道:“无凭无据,你说我们种毒就种毒?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进行诬赖!”
我冷笑道:“是不是种毒你们自己清楚,当日我杀了田敬龙之后,从他房间里搜出来的账本里,就记载了你们闻香教的无耻勾当,你们以女体为鼎炉,淬炼阴元,致使她们都中了阴毒,又以交合的方式吸取阴元,阴毒才会有所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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