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崔家也没有要留她的意思。
但崔深还是道:“殿下不入内喝杯茶吗?”
邀请的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云丞淮也不点破,知趣道:“就不打扰王傅了。”
崔深立即道:“殿下慢走。”
看吧,还真没有要留她的意思,她转身回到车上,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崔深已经往家里走去,都没有遥遥一送,装都装不了一点儿。
“殿下,回府吗?”小北问了一句。
“去春安楼,打包些吃的再回去。”
春安楼里面有几道西北菜,是沈流年喜欢吃的,三五天的就要让人去买一回,她想着,既然出来了,就带些回去。
小北眯眼笑了笑,“诺。”
“改道,去春安楼。”
云丞淮听着小北的吩咐,没有多说什么,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
冬日里寒冷,还好车里暖和,她没有太感觉到。
她看着街市上的人,满眼的笑意,过两日就要过年了,上都城已经有了年味。
小孩子们大多都穿上了新衣,在街道上玩耍,大人冻的直跺脚,她们倒是一点儿都不畏寒。
看了一会儿,云丞淮就收回了视线,只有在沈流年身边,她才有在这个世界的感觉,一旦离了沈流年,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世界。
置身事外的感觉不太好,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混沌。
云丞淮闭上眼睛,脑袋里面开始复盘穿越过来,这一月发生的事情。
她总觉得沈流年在做些什么,对方却不告诉她。
沈流年对她的态度,大概就是,她自己发现的可以说,或者是需要她配合的可以说,剩余的,别想再知道什么。
这只能说明,沈流年没有信任她,只把她当成了暂时的合作伙伴。
云丞淮摇摇头,任重而道远啊。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由于停的太快,她整个人往前倾了一下。
“殿下,您没事吧?”小北担忧的声音传来。
她应道:“本王无事,发生何事了?”
“差点儿与人撞上了,殿下稍安。”
云丞淮撩开帘子看过去,只见是发丧的队伍。
“小北,婚丧嫁娶,我们该让。”
“诺。”
婚丧嫁娶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她可没有那么没眼力见。
而她有眼力见了,人家却不放过她,“楚湘王云丞淮,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派刺客杀我使团中人,目无王法,是要与我北齐开战吗?”
好大的帽子啊,云丞淮看到很多人都停下来围观,指指点点的什么声音都有。
“真的?楚湘王真的杀了北齐使者?”
“人家都找上门了,还能有假?”
“如此,万一北齐与我们开战,都怪楚湘王了。”
“就是,百姓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被这个王上给搅了。”
“嘘,不要命了?”
“不过,我听我人说,大理寺跟禁军一同查出,此乃有人陷害楚湘王。”
“你是说夺……”
“不可说出口。”
外面百姓议论纷纷,想来是要把她推到风波的中心去。
她能用舆论施压,别人也能用舆论对付她。
只要不是什么疯癫皇帝,总要考虑舆论的历害的。
百姓不会追根究底,只会看事情的表面,别人想让她们听到什么,她们传播的就是什么。
大多百姓都比较淳朴,相比于夺嫡,传播的范围有限,多在一些有点儿家底,或者是书生只间口口相传。
大部分百姓就是,谁做皇帝与她们无关,谁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才是好皇帝。
而两国开战,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百姓。
和平日子过了没几年,又要开战的话,勋贵世家该吃吃该喝喝,百姓受到的苦难,则不是人能想象的。
马车外,小北上前问道:“你等是北齐使团的人?”
“是,楚湘王派出刺客杀我使团中人,必得给我北齐一个说法。”为首之人叫嚣道。
小北嗤笑一声:“笑话,是大理寺定案了?还是禁军查出来了?陛下让禁军协助大理寺办案,足以说我南秦对此案的重视,就凭刺客身上区区两块信物,你们就像栽赃到我家殿下身上?未免也太好笑了吧,安知不是你们北齐自己排的一出戏?”
使团中人怒目看向小北,其中有人高声喝道:“放肆!区区一内监有何脸面说话。”
“你国太女殿下,能养内监为妾,我的内监为何不能说话?”云丞淮撩开车上的门帘走出。
一身黑色镶金边的武服,这都是沈流年帮她准备的,外面穿一身毛茸茸的长大衣,头发利落的全部束起,唇红齿白,眸子亮如星辰,让人知晓何为面如冠玉的俊俏小郎君。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楚湘王。
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内里没有二两墨。
然而她的话,却让众人感兴趣了,北齐太女殿下还有这癖好?
使团一众人,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使团为首之人冷笑道:“楚湘王殿下好大的架子,你的奴婢不懂事,我等还不能教训一句吗?”
“我的奴婢,何须别人教训。”她一把抽出旁边安远的刀,直接甩向使团马车上的北齐的旗子,一刀掷出斩断了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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