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教授端来一盘没吃完的水果,打开电视,陪父女俩待会儿。夫妻俩说起各自的工作,讲起学校的事,也问问黎洛的近况。
黎老师讲到附中的教学改革,说了些乱七八糟的。大多数时候是褚教授接他的话,有时是黎洛。黎老师聊到数学组新来的老师,附中招了一批高学历年轻人进来,要重点培养。这批人里有一个青年才俊是褚教授老同学的儿子,复旦的博士,不仅能力强,人长得也是英俊堂正。
褚教授对其挺感兴趣,多问了几句。
黎老师说:“他和阿洛同岁,都是七月生,不过晚两年上学。”
“才刚毕业?”
“毕业有两年了,原先不在江北市教书。”
褚教授说:“那挺好的。”
“可不,刚进来就被那群年轻女老师盯上了,很受欢迎。”黎老师说,突然提及黎洛,“对了,他还问起阿洛了,找我要她号码。”
褚教授问黎洛,还认识这是谁不。
黎洛自是认识。
褚教授有意无意说:“你俩以前还玩得挺好,你去过他家里,记得吗?”
“嗯。”
……
宋祁于过去,捡起遥控器,换一个频道看电影。
第21章
一家三口的聊天寻常, 乏味且无趣。
中央六台在放港片,周星驰主演的喜剧,很有张弛感。过后是宋祁于先上楼, 电影结束,她也累了,便只身到上面洗漱休息。
黎洛还听着老两口唠嗑, 不耐其烦。
天边的星星隐进云层里, 银白的月亮消失匿迹, 黑沉压在上方,四处都空荡清净。
黎洛上去时,宋祁于房间的主灯关了,但门缝里还有亮光,从外面隐约能看见些许, 里面应该还开着台灯。没听见动静,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睡下了, 黎洛随意瞥了眼, 转进浴室里收拾, 等再回来, 门内微弱的昏光没了。
下意识隔着墙壁看着另一边,黎洛放慢步子, 不吵到这人睡觉。
进房间,摸黑到床边, 摁开靠墙的装饰小吊灯。
把手机放一边,黎洛躺下。
屋里放电脑的桌上, 拿走合照赫然摆在那里, 又被放回相框里, 恢复成原本的样式。
后半夜, 小吊灯一直开着,没关。
直到天亮。
宋祁于睡得浅,可夜里一次没醒过。
这边黑着,与对面截然相反,是两个世界。
江北市的气温持续回暖,到了四月下旬,街上很少有人再穿厚衣服。初夏潮湿,往往是清早水露重,中午则艳阳高照,一天之中的温差能高达十度。
透明玻璃窗上总是布满水珠,湿冷又模糊。
快一个月没下雨了,天气预报显示,近十日都是晴天,适合出门闲逛。
附中又有了新一轮的学习安排,天天的任务都紧。
宋祁于换了一次座位,不过并非被调离小组,而是全班各小组之间轮换。这是(1)班的规定,为了公平起见,也是出于竞争与激励的前提,每半个学期结束,每个小组都有一次换位置的机会,按总成绩由高到低排,高分的小组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本小组班里排倒数第二,有宋祁于和李卓恺这两个拖后腿的在,大家差一点只能坐卫生角旁边,和一堆扫帚俩大垃圾桶为伴。
李卓恺那小子全班倒数第一,这次小组沦落至此,他可谓功不可没。
孙昭真想转过来拧李卓恺耳朵,好气说:“你成绩咋下滑这么快,上学期不是还可以么?”
李卓恺涎皮赖脸,不着调解释:“失误、失误……都怪放假玩过头了,下次一定好好考。”
但他们组的待遇也没好到哪里,整组被换到靠后门的位置,天天经受冷风吹。
宋祁于和李卓恺坐最后一排,以此“赎罪”,他俩的个子高,只能先委屈半学期。
班里的人不乐意从前门进教室,喜欢从后门绕行,每次课间,两人后面总有同学进进出出,有的还带跑的,更有甚者碰地一声带上门,震得耳朵疼。
李卓恺不堪折磨,有气无力倒桌子上,埋怨说:“这群土匪……能不能走前门,再这样我找小君君要把锁去,把路堵上,看他们咋进来。”
“矫情,谁让你倒数第一,自己忍着。”孙昭用食指戳他脑门儿,“看看人家祁于,她怎么不像你这样,就你大少爷脾气。”
李卓恺躺平认嘲,毕竟这次的责任主要在他,宋祁于那成绩也不算太差,是全组陪他受累,而不是他被拖累。
比起同桌的憋屈,宋祁于没事人一样,无所谓坐哪儿,不受后门的影响。她静得下心,哪怕周围吵闹翻天,这人照旧可以无视,能很好地适应嘈杂的环境。
两天后,李卓恺从外面买了把锁进来,不经过班主任的同意,白天将后门锁上,要放学了再打开。
他倒是挺有主意,也不说是自己搞的,只让大家都别走后门了,以后白天后门都不开。班上的同学竟都没起疑心,改成从前门进教室。还是一周多后,刘亚君发觉了不对劲,本以为是上课时关的门,结果不是。
这么做不符合要求,没有成天把后门锁着的道理,所有学生一下课就从前门挤,指不定会发生意外。刘亚君严厉狠批了李卓恺一顿,让赶紧把锁开了,以后除非是上课期间或晚自习后,其余时间都不能再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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