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什么都不懂,明明结束后应该多陪她的。林深也想事事都告诉他,可是难以启齿。
她再抬头,魈回来了,他头顶还有一枚树叶,手里握着一束花。
他放在她面前,林深惊讶地接过来,“给我的?”
“嗯。”
林深笑了笑,“我不想要花。”
魈低声问:“你要什么?”
她要什么,他都会为她找来。
“我想你抱抱我。”
魈看了一眼浴桶,然后侧过身子,“等你沐浴完。”
他身上永远是干净清爽的,清风朗月的少年仙人不染尘俗,就这样在旁边守着她。
林深洗完了,张开手臂,魈把她抱出来,裹成一只小粽子。
她重回他的怀抱,林深深呼吸过后,贴上他的胸口。魈忽然说:“你不喜欢,我便不再那样。”
比起压抑业障的痛苦,戒掉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轻松至极,但魈有时会想,与其忍受这样的急躁感,还不如将他放在业障的深渊中,那反倒更简单了。
林深说:“没有不喜欢。”
那她为什么会流泪。魈轻吻她的眼角,林深嘟囔:“你很厉害,是我不行。”
他终于明白她口中的厉害指的是哪方面。
魈也说不好,他并没有可对照的,以前兵荒马乱的时间,能诞生一对爱侣都是夜叉中难得的喜事,他从未参与,也不喜欢与女□□好。
他不善饮酒,往日的婚娶也是一切从简,挂上红灯笼就算结束。如果他们殒命,浮舍会将他们的尸身葬在一处,听说如若这般,来世还会再度相逢。
来世...虚无缥缈。
魈困守此地,不知何日才能与他们重逢,而他的尸身,也再无人能收殓。
他忽然搂紧了林深,她无辜地看向他,嘴里还在咀嚼他的发丝,魈不由得舒缓眉眼。
她大概会记得他。作为长生的存在,如果林深没有离开这片大陆,那她就可以托付。
魈很少抚摸她,经常用脸贴近她的发和脖颈,然后轻轻磨蹭,林深吃痒,中断他的亲昵,魈乖乖停下,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他的手心带着花香,魈收紧手臂,他握住她的肩,低头吻她。
林深喜欢事后的温存,她赞赏地看向他,然后请求,“不要突然离开我。”
魈的来去不需要和任何人讲,因为他并不会走远。
而林深的“不要离开”的范围,就是她的身边。魈抵着她的额头,心里记下了她的各种喜好,林深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想要晃晃他,这才察觉他已经入睡。
他浅浅的呼吸让林深也困倦起来。
依偎着他的感觉就像贴近毛茸茸的团雀,林深枕着他,睡得也很安稳。
有时林深也会想,究竟是她在帮助他,还是她受了他的恩惠。魈的业障让他无法接近人间,但林深在察觉自己能够帮他的时候,她获得了久违的满足感。
好似两只受伤的小兽互相舔舐伤口。
只属于她的温暖怀抱长久没有消散,她能察觉魈的苏醒,但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在注视着她。
林深想问他这样看着会不会无聊,但他已经活了这么久,怎么消磨时间不需要她来指手画脚。
清晨将至,林深揉揉睡眼,唇上发烫,他的呼吸扑过来,她放入口中,魈几乎把她亲昏过去。她迷糊地合上眼睛,魈轻拍她的肩,“卯时了。要一起吗?”
“一起做什么..”
当然是日巡。
她不让他离开,那他只能带着她去巡逻。
林深困得挂在他身上,他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还要拿武器,派蒙醒过来看到林深像个麻袋一样趴在他肩头,感慨:“魈也很不容易啊...”
等林深终于清醒一点,在他身后打着哈欠,往魔物的营地裹丢着风眼,挂上火后,魈一枪就把他们都抹除了。
林深一直看他的背影,随后他站在山顶听风,林深向前两步,他的后背贴上了她的体温。
她埋在他的背上抱怨:“我好饿!”
派蒙抱着鸡腿点头:“派蒙也没有吃早餐!”
“你不是正在吃吗?只有我没有吃早餐...”
和派蒙小学鸡斗嘴,也要搂着他的腰进行。
吵吵闹闹的,魈并不讨厌。
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怀里,林深睁开眼睛,她人已经到了望舒客栈。
“要吃什么?”
林深要了一碗牛肉板面,魈不喜辛辣,也不怎么吃面,就坐在栏杆处,静静看着她。
林深把牛肉塞进派蒙嘴里,又看向魈,“魈不吃吗?”
他摇头,林深钻进壶里,拿了两枚裹了椰蓉的冰皮月饼,魈端着碟子,她又塞给他一双筷子,魈没办法,尝了一个。
甜糯可口。
他慢慢咀嚼,里面的冰豆沙在嘴里融化,很好吃。
他食量小,两个月饼已经足够,林深胃口大开,吃了一碗面和一个烧饼,也是因为魈大清早就带她出去闯荡,她这才多吃了些。
期间魈离开过一次,与她讲了。
他把她说过的话都放在心上,事事遵循,等他回来,手上还多了一朵沾了晨露的琉璃百合。
林深接过,魈的浪漫也太过纯粹,让她忍不住笑起来。
他每天都会给她带花,黄色的小野花,或者清心,或者琉璃百合。璃月能看到的花样都被他采了一遍,然后收入林深的背包中。林深没舍得用他的花,每株都放在一个直筒的玻璃瓶里,然后密封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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