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辛苦你了,新生代。他深深地向房间里鞠躬,随后轻轻带上了门。
羽生结弦停止了抽泣,在空无一人的室内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的世锦怎么样了?许闻音。”
她的世锦,在他休息这天就比完了。自从许闻音知道自己到了发育期,就好像中了什么魔咒,越是注意自己身体发沉进行调整,越是跳跃不稳定。
自由滑中,她摔倒时重重撞了挡板上,嘴唇磕出了血。她随手一抹血渍,在脸上留下一道蔓延的红色痕迹,然后咬着伤口,继续跳、继续摔……反正都是摔,goe没了bv撑,她干脆换成了3个3a套。
至少技术难度能给裁判留下点印象分。她摔得迷糊的脑子里想着。
白乌鸦带血,在空中挣扎腾挪,凄厉而哀伤。这一幕给全场观众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下场后掌声久久不息。
“你是故意在卖惨吧?”kc区,方曼寒拿着沾水的毛巾,一点点地帮她整理妆容,“偶尔做一次可以,但下次就不行了……本来还想留到奥运使这招呢,你这世锦赛也追不到名次,多浪费。”
“……奥运还在大半年后,到时候我肯定度过发育期了。”许闻音嘴硬。
方曼寒没有反驳她,只是眼里流露出怜悯的神色,擦拭伤口的手越发温柔。
许闻音最终凭自由滑逆袭,拿到了世锦第七——在她无法控制身体、狂摔不止的发育关中,强行为种花拿到了两个席位。
这个成绩对国内而言是喜讯,但对于羽生结弦——
“积分只能进行三选一:左膝、右脚腕,或者你的发育期管理。”羽生结弦在医疗室的药柜前扒拉着积分,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给我做的手串,用料干嘛那么扎实?”
“你干嘛花那么多积分带出去?”许闻音反驳道。
两人看向对方,又都温柔地一笑。
早就听说过女单发育关有多恐怖的结弦,一听许闻音说自己进了发育关,自然是更倾向于帮她摆平问题。为此,他还是认真地思考了能说服她的理由。
“我这边的话,医哪只脚都没法完全解决问题。所以还是选发育期管理吧。”羽生结弦故意把解说词读出来诱惑她,“发育期压缩到3个月内,同时可设定身高、体重。多好,小馋猫还能多吃两口东西。”
3个月,完全在休赛期内结束发育关。这样自己就可以保证奥运赛季的成绩了……奥运奖牌!每个运动员毕生的梦想。
羽生结弦看着许闻音向往的目光,宠溺地一笑,就要伸手去点发育期管理的小格子。
但他的手被许闻音一把握住了。许闻音转身,伸手解锁了医疗室门口平平无奇的医疗床:“教练,我们兑换这个。”
“医疗床?”
羽生结弦走近,读出医疗床的简介:“用意象控制患者的身体产生变化,进行医疗;效果取决于医者的意志力。这么说,用这个床,我是不是也能帮你控制发育期?”
“……那是以后的事。患者,请躺在床上吧。”许闻音坐在了医疗床旁边的凳子上,“意志力,相信我不缺。”
羽生结弦乖乖地躺在医疗床上,瞬间陷入了昏迷。平时连走路都顾盼生姿、自带一股冠军气势的结弦,眼眶带着微红,看起来脆弱而无助。
许闻音拨弄了一下结弦额上的头发,马上回过神来,将手轻轻悬浮在羽生结弦的左膝盖上方。
她没修习过人体肌肉学,接触到结弦的身体之前还有点怂。但马上,她意志化作一束温柔的光芒,缓缓渗透进他的身体。
那是一片破碎的土地,仿佛经历了地震,龟裂的泥土中暴露着一根根断裂的钢筋。她的意志如同一把犁地耙子,开始艰难地梳理这些“钢筋”——断裂的韧带和肌肉纤维。
慢慢的,这些纠结的、断裂的钢筋逐渐变得顺滑、重新交织,变回一个更有序的状态。虽然最大的那个裂痕依旧钢筋错乱,但大部分地方都合上了。
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却像奋力干了许久的体力活,许闻音的背上全是汗。她抓紧时间,同样梳理了一番结弦的右脚踝。那里因为肿胀淤血,化为一片淤积的河道,遍布让人落陷的泥沙。
汗流浃背地推通泥沙,恢复河道的通畅。许闻音醒了过来,但感觉脑子被拧干了一样,一抽一抽地疼。
刚刚还躺在医疗床上的羽生结弦消失了。大概是被叫去比赛了……许闻音也无力再训练,退出系统,真正地陷入了沉睡。
“结弦,你还能上场吗?”bo叔轻轻晃醒自己的学生,“虽然高桥先生跟我说你决定上场,霓虹队医也准备好了止疼剂。但是使用止疼剂的话……”
羽生结弦睁开眼睛,满脸憔悴。他知道bo叔的未尽之意:使用止疼剂上场,很可能因为没有痛感导致伤势剧烈加重,以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势,职业道路中断。
有时候,痛感是身体的自我保护。
“我感觉好多了,让队医使用少量的止疼剂吧,保证我在跳跃的时候不要疼晕就行。”他摸着自己的左膝,上面还残留着许闻音留下的暖意。
“止疼剂剂量的减少,可以保持敏感度,帮助维持脚感和平衡。”bo叔强调道,“但那会很痛,很痛,很痛。”
“没事,比起痛来,之前我不用止疼剂,主要是担心伤势加重。”甚至加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羽生结弦一笑,“但我现在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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