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南宫雪没开口,我也不说话,这似乎是种默契,不过这默契却让我有些尴尬。
京城有很多的‘美名’,而堵车这一项绝对在这些‘美名’之中名列前茅。
不说话的时间一长,气氛便会变得尴尬。
长时间的不交流,我只感觉我有些唇干舌燥,口中似乎少了些什么一般,手掌下移,别误会,我的手绝对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仅仅只是在我衣兜里面摸索而已,碰到一个硬硬的盒子之后,我嘴角咧出了一抹弧度,香烟是寂寞尴尬之时最好的缓解物,吧嗒一声,点燃口中的香烟,我单手搭在车窗之上,一口一口的抽着口中越发灼热的香烟。
“在别人的车上不能抽烟!”果然很不正常,连篆刻在骨子里面幼儿园老师的本色都抛弃了,这是出大事了啊。
“你不开口,我一个人有些闷。”我知道当时我的举动有些出格,但是啊,这也是无奈之举,明明知道你不喜欢烟味儿,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尴尬的我,在这个时候也仅仅只有这么一个笨办法了啊!
“我不是不开口,而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沉寂被打破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这是种很是诡异的涡旋。
“那就从头开始说。”明了又暗的烟头在我开口之后便只剩下了暗淡,仅剩下一缕青烟证明其还在燃烧。
“从头?!”南宫雪现在的状态很是危险,特别是她的手中还握有方向盘的此刻。
“打左转向灯,靠边停车,你这种状态不可以开车。”说着,我将手中的烟蒂熄灭在车上的烟灰缸中,在其有些难看的脸色中,我将我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瞅准一个机会便是一个挪移将车头掉了过去。
“康博文,你是怎么回事儿,这可是在路上啊!”虎狼之药才是驱散病魔最快的方式,虽说过程会有些惊险,但是效果却是最好的。
“现在行了,就从我离开你的办公室开始说吧。”没有理似乎正处于暴怒状态的南宫雪,我再次点燃一根香烟,盯着她的瞳孔认真的问道。
当时我的状态应该就像父亲在训斥孩子一般,在我的眼眸之中,南宫雪脸上的愤怒依旧,但是其瞳孔之中却没有一丝恼意,有的仅仅只是单纯的恐慌,似乎还有一抹羞涩,沉默半晌,南宫雪开口了。
“你走了之后我妈打电话过来说,我爸住院了。”说到这儿南宫雪顿了一下,前面这话,仅仅只是阐述了信息的来源是很正规的,但并没有提到为何有了这般做派,我知道这时候不能着急,所以仅仅只是口中香烟的明灭加急了些许,当然眼睛继续盯着她的瞳孔,给予其鼓励。
“病的很严重,我妈说,医生的话意:就这几天了。”南宫雪的声音似是哽咽了一下。
“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甚至连癌症都有治愈的消息传来,所以……”
情绪爆发了,眼中酝酿的泪珠终究还是跌落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心里就是害怕,我就这一个父亲啊!”
“为什么要叫上我?!”这是我的疑惑,我知道这时候说这个很是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将此言道了出来,所为的仅仅只是想要止住她的眼泪。
“叫上你……”南宫雪顿了一下,眼眸之中的晶莹还在跌落,但是她脸上的悲伤确实是顿了一下。
“对啊!”我甚至打铁要趁热的道理,特别是在这个,她眼中的晶莹即将停滞的时刻,更要如此:“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你父亲担心你一个博士大美女找不到男朋友,所以拿我顶包……不会吧,你怎么这幅表情,我这么说,仅仅只是在开玩笑,不会真让我给说中了吧!”
盯着南宫雪满脸的惊诧,甚至连脸颊梨花带雨的泪水都忘记擦拭的时候,我便忍不住了,这是什么老套的情节啊!
再者说,挡箭牌,就哥们这一身的肥肉?!
额,忘记了,我那在古代只有绝代富豪才能养出来的一身宝贵的肥膘,在军训的时候便被消磨掉了。
“你不会不反悔了吧,你,你,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如果你不同意,我,我,我挂你的科。”好吧,这威胁太有技术含量了,挂科,为的仅仅只是让我当挡箭牌,把老师做到这个地步,你这么叼你家人知道不。
“没,我没反悔,再者说了我为什么要反悔,美女老师要跟我展开一场跨越了世俗眼光的‘爱情’只要是个男人,哪怕明知道它是假的,也不会反对吧?!”当时我的表情绝对很是扭曲,要不然为何在我打开车门那一瞬间,身为老师的南宫雪会抓着我的衣角,像被遗弃的小猫一般眼巴巴的盯着我?!
“那你开车门干什么?!”盯着南宫雪一副我看破了一些的神情,我有些不知该从何吐起的槽点。
“拜托,南宫老师,你这种状态是有多大条的神经才敢做您的车子啊!”说着,我从有些愣神的南宫雪的手掌之中夺过了我的衣角,接着打开另一扇车门,直接伸出了罪恶之手,嗯,解开安全带。
“坐那边儿。”甩给她了一个眼神之后,我便坐在了主驾的位置上,伸手在座位下面搬动调整座椅前后位置的扳手,用力一板,便将位置调整到了最适合我的位置,接着插上安全带,这一番熟练的动作做完之后,竟把旁边端坐着的南宫雪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幅表情,难道你认为我连个车子都不会开吗?”
“不是,就是感觉你还是个大学生就会开车了?!”
“驾校不是十八岁就可以报名了吗!嗯,行了,说了目的地,咱们就能出发了。”伸手将她耷拉在一边儿的安全带插接完毕之后,我便满是轻松地说道。
“荆北路1878号院,2单元6楼。”听到我的问话南宫雪熟练的报了门牌号。
“咦,你爸不是住院了吗!怎么我听这个门牌号像是你家呢?”听到这个门牌号码之后,我心里就有股不好的感觉,难道是他老爹害怕这姑娘太过单纯,甚至连男朋友都不会找了,所以跟她的母亲来了次双簧?!
“我妈跟我说了,是我爸执意要在家的,说是都快到时候的人了,就没必要再在医院了,白白浪费家里的钱~~~~”说到这儿,我们南宫老师似乎又有了梨花带雨的冲动,难道真应了老人那句话:女人都是水做的?!
“知道了,所以我们要赶紧的赶路对吧!”说着我便打着了汽车,方向盘一打,离合一松,便稳稳当当的并入了汹涌的车流之中。
“对,我们要赶快的赶路。”喃喃的的到了这么一句之后,南宫雪便抓着手中的安全带,靠在靠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毕竟伤心流泪才是最耗精神的啊。
我静静地将窗户升了起来,想让她睡得舒坦一点,而我心中的猜测,到了她家就一目了然了啊!
“到了。”停车、熄火、拉手刹、解开安全带,这番动作结束之后,我才轻轻地摇了摇旁边正在酣睡的南宫雪。
“到了啊。”南宫雪睁开了眼睛,现在的她并不是课堂之上挥斥方遒威严满满的老师,现在的她仅仅只是一个还盼面对自己病魔缠身老爸的女儿:“怎么办,我有些害怕,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要送走自己的亲人……”
我们没有走电梯,这是她的坚持,说是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和情绪,但仅仅不到一层楼的时间,她便拖着我迈入了刚刚打开的电梯口,甚至从二楼上升至七楼的这段时间之内一直抓着我的手,她的手掌很柔很软,不过此刻她柔嫩的掌心却满是汗珠,看样子还是紧张啊!
走下电梯走入第七层,刚刚踏上这层楼我便听到了声声嘈杂,似是在欢庆又似乎在争执,盯着南宫雪满满严肃,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的神情,我想这应该不是她家传出的声音吧,如果南宫雪所阐述至自己母亲的话语是正确的话。
南宫雪真的很是紧张,这时候甚至连掌心之中小小的钥匙都不能掌控了,半晌都没有将钥匙插入那扇防盗门,当时我真的很想说按下门铃多好啊,但是盯着她满是紧张的小脸,我当时便感觉,这话还是不说为妙啊。
不过呢,有些事儿你越是躲他越是找上你,就像现在赌气的南宫雪一样。
“康博,你来开门。”
“锵,吱呀。”门开了,不过门轴似乎该上油了一般,仅仅只是把门打开而已,便传出了连绵不绝的吱吱呀呀声。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看着房间内的场景,南宫雪怒了,整个人像一头愤怒的小豹子一般,哒哒哒的冲进大门,对着屋子内吵闹嬉笑的众人大声呼叱道。
“哇,快来看啊!咱们小雪竟然带男人回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小孩子一般,举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高声叫嚷。
“我就知道咱们小雪天生丽质的,怎么会找不到男朋友呢,是吧姐!”一个跟南宫雪有五成相似的成熟女人搂着旁边跟南宫雪有七成相似却显得更加成熟的女人大声谈论道。
“……”此外嘈杂声,嬉笑声在南宫雪呵斥之后不过十秒,便再次响起,甚至更甚了。
这还真是,‘欢快’的一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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