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也算一个可用之人,只是这笔仇要算一算。”黑袍人想了想,“你得用命抵。”
未等秦夜泊有所动作,那黑袍人的身影已经掠到秦夜泊面前,剑锋自上而下刺过,短刀在秦夜泊手中转了一下,下一刻便与那黑袍人的剑交在一起,秦夜泊退了两步,而那黑袍人却在这个时候收了力道。
秦夜泊微微转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只是不知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埋伏,若是再有这般的人物,沈亦定然无法脱身。
黑袍人似知秦夜泊心中所想,道:“不用看了,他点名杀你。”
“不过陈煊手下还有你这般的人物?”先前两番试探令秦夜泊略微有些诧异,此人的身手不知到底如何,但秦夜泊还是有把握取胜。
黑袍人颇为不屑,冷笑道:“陈煊算什么,也值得杨兄为他丢了命。”
刚才的那领头的人,用的双鞭上刻有杨冉川的名字,而此人又提到了“杨兄”,除了杨冉川还能是谁?
“杨冉川到底是什么身份?”
“与你无关。”话音未落,黑袍人手中剑猛然挥出,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指秦夜泊。
短刀与那黑袍人的剑碰撞间,寒光四溅,几息之内二人便退到巷子深处,短刀横刺向黑袍人时,长剑轻转,剑面挡下了这一刀。
却是不想一把白色粉末直冲他撒出。
二人同时向后退去。
秦夜泊倚墙而防,与那黑袍人之间拉开了将近两尺的距离,原本以为自己刀法够快,却不想在刚刚竟然还是未占到上风。
低头看着短刀,刀刃间有一个不大的缺口,那把剑也不是寻常之物,即便是用那飞刀也未必能伤到此人,与其都下去,反而不如先脱身。
思量间,黑袍人的剑锋已经到了面前。
秦夜泊目光盯住剑锋,向黑袍人侧面翻身而出,刚刚落地稳住身形,还未在有所动作,那把长剑已经斜插在面前,让他生生顿住。
“逃?”黑袍人嗤笑一声,“我还是高估你了”
刚刚想跃上巷子,被黑袍人一剑拦住,霎时间气血翻涌,喉咙里一阵腥甜,秦夜泊缓缓站起身,背对着黑袍人擦掉血迹,“真当我奈何不了你?”
黑袍人摇头,道:“你奈何不了我。”前两番交手,他有绝对的把握取了秦夜泊的性命。
何况早有准备。
还没等黑袍人有下一步动作,秦夜泊的身影已经到了黑袍人面前,短刀刺出,黑袍人手握如鹰爪,抓向秦夜泊门面。
下一刻秦夜泊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短刀挥下,从他肩膀刺入,手上还未发力,那黑袍人态手抓紧了他的手腕,随后一个转身,连带他手中的短刀一同刺向秦夜泊后背。
霎时间秦夜泊竟是未挣脱开,刀锋瞬间没入。秦夜泊却是未松手,翻身一跃而起,一脚踹在黑袍人胸口上。
后背带出一道极深的口子。
黑袍人踉跄两步,顾不得肩膀的伤口,箭步冲过去拔出了剑,刚刚转身,秦夜泊腾空跃起,转身踢在剑面,借力向后,落上巷子的墙壁,看那黑袍人一击落空,腾身而起向他攻去,扔出短刀直直刺向他额间。
黑袍人长剑一挥,短刀便向远处的黑暗中飞去。
在他扬手间,秦夜泊袖中甩出早已恭候多时的飞刀,黑袍人剑法凌厉,秦夜泊来不及躲闪,那黑袍人转身又是一记腿鞭踢出。
短刀与飞刀同时落地,随即秦夜泊撞在巷子中的树干上。
反观黑袍人,前臂间已经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只要留下一道伤口就已经足够了。黑袍人低头看着前臂上的一道伤口。
“如果你就这点手段,还真是让人失望。”
秦夜泊从地上爬起,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还没结束呢,你还是去陪你的杨兄为好。”
听此话,黑袍人不禁笑出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手段?”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借着月光便看到前臂伤口中的鲜血变了颜色,顿时脸色阴沉,“你下毒?”
秦夜泊不置可否。
黑袍人深吸一口气,左手拿起剑便悬在右臂上方,若断臂保命必定再此时不是秦夜泊的对手,若是不断臂,则必死无疑,若都是死。
幽深的眸子里丝毫没有即将面对一死的慌张,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长剑从他右臂上放下来,道:“秦夜泊,既然你做了第一人,我也不怠慢了。”
拖着长剑一步一步走向秦夜泊,眼中杀意明显不过。
秦夜泊步步退后,一掌拍在身后的树干上,借力向前,瞬间翻身按在黑袍人肩膀上,落在了他的身后。
随即一剑在秦夜泊背后刺过。
黑袍人两步迈到秦夜泊身后,握住剑柄,一掌拍在秦夜泊背后。
顺着这个力道,秦夜泊微微侧身,倒巷子不远处的另一侧,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一把将其握在手中,正是先前不知落在何处的短刀,反握在手中,只等黑袍人接近,便放手一搏。
那黑袍人却是再未走过来,只见他眉间拧成一个川字,最终咬了咬牙,挥剑砍向自己的右臂。
见此场景,秦夜泊算是放下了心,从衣袖上撕下布条,草草缠了伤口,又在地上躺了许久才爬起身,捂住腹上伤口,血珠从手指间不断滴落。
走到黑袍人面前,伸出双指探了探他的鼻间,已然没了气息,在此人身上摸索一边,也未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这才顺着巷子离去,不知是走了多久,秦夜泊视线一片模糊,随即沉入一片黑暗。
深夜,秦夜泊费力睁开眼,伸手摸到腹上的伤口,已是包扎过的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侥幸留的命在。”目光转过四周,发现身在一个稍有些简陋的房间。
翌日晨时,走进来一名年纪三十岁上下的农户,皮肤晒得黝黑。
“你醒了?兄弟怎么称呼?”想了想,拿过旁边的一个用补包裹的东西递给秦夜泊,又说道:“耿武,我的名字,这是你的东西吧?”
“秦夜泊。”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哑,从昨夜醒来的时候确实想不辞而别,但这伤势却是不允许,接过耿武递过的东西,正是那短刀。
“多谢了,这恩情来日再还。”
耿武端起一碗水送到秦夜泊面前,问道:“你是受到仇家追杀了?什么仇这这么深?”对于此事他是有些不解,至少秦夜泊看上去并不是像与人结仇的人,更何况是不取性命不罢休。
秦夜泊笑了笑,回答道:“都是私人恩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说也罢。”
“秦兄是行走江湖的人,这是是非非还是要看得开些,一些恩怨能放下的,也就放下。”耿武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秦兄还是多养几日再走,也好让人放心。”
“几日了?”说罢秦夜泊便想直起身子,“无妨,现在我必须回去。”
“三日了,秦兄你听我一句话,这两日还是在此休养,你的仇家肯定想不到你会在这里。”说罢,脸上尽显担忧之色,掩盖不住,这话,是安慰秦夜泊,也是安慰自己。
“耿兄不必担忧,他已丧命,自然是寻不过来。”
耿武脸上表情略微怔了一下,没想到眼前的人比追杀他的人还狠,也不在这个话题再停留,“还有一事,镇上的郎中说这外伤好医,似乎秦兄还有什么……什么内伤?”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这些人对此定当是束手无策的,伤势如此,那便再等两日。
秦夜泊摆手,道:“等两日我会好好处理的。”
耿武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再多问其余的事。“回去的事情也不用担心,管那么多做什么,徒增烦恼,秦兄好好休息,我先去镇上置办点器具。”
“耿兄尽管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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