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村子里异常的宁静,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也不随意出门,李神婆连夜给大家伙发了香烛纸钱,让大家出门前烧一些。
村长没有收到,灾星嘛,也可以理解,可摔下山坡的旱烟老鬼也没有收到,难道说神婆觉得他没救了?
老李头儿喜欢晚上烧香,火光清楚些,有诚意嘛,一边烧纸还一边念叨着村长的好死之类的夸奖语,唯独不提自己在山上要砍死神灵的事情。
在这段艰苦的日子里还是有人惦记村长的,不喜欢出门的李寡妇最近晚上偷摸的往村长家门前提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玩意儿,瓜果蔬菜啊,馒头咸菜啊,毕竟村里条件就那样。
刚开始村长还能忍着不拿,可时间久了吧怕被别人看见乱说话,干脆就来者不拒,最后差点将那个丰腴的身体接过来,这可使不得呀。
拿了别人的好处就免不了要帮别人做事,李寡妇死去的男人可是附近好几个村子里有名的成功人士,家里的田地被瓜分过后还剩下不少,现在只有让村长帮忙照看了。
村长见今日无雨,太阳也没有出来露面的意思,干脆就抗了锄头准备上山去,走到半路抬头一看,完啦,山顶上数百只肉食猛禽盘旋,可不常见啊。
习惯性的拇指搓关节,不得了,这孩子不一般啊。
李念慈加快脚步爬山,只不过不是去锄草,这种小事将锄头往那一丢让它自己动手不就好了嘛。
他自己确是往后山走去,说来也奇怪,明明看着走的不快,可几个眨眼功夫就看不见人了。
一处小山坳,还是熟悉的破烂草棚,附近毫无阵法迹象,李念慈站在对面凝望,似要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
现在进去说不定对方会和自己同归于尽,不进去将错失一个万年难遇的机会,确实让人很难抉择。
沉吟许久,李念慈还是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双手从两边慢慢抬起,身前的空气似乎开始扭曲,不一会儿便凝成一团透明气球,看起来仿佛中间有水流动。
李念慈将水球慢慢推向草棚,水球竟无视草棚阻拦,慢慢融进去了,回头看李念慈,头上居然多出了几根白发。
半晌,草棚内传来婴儿的哭声,天空中盘旋的猛禽开始俯冲,不过冲到一半就撞上了什么东西,纷纷落地,这时候李念慈过去看的话就可以吃上好多好多肉,还是新鲜的。
“多些仙长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话音落毕,草棚内走出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与李念慈隔溪相望。
李念慈眼睛一花,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丝线,直觉告诉李念慈,这些丝线很危险,如果发动,恐怕远在千里之外的真身都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会重回圣灵境!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这女人好深的心机,好像手段也不差,只是为何自家男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下惭愧,心中竟产生如此想法,确实该死。”
李念慈明白这是个陷阱,现在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肉,毫无抵抗的意义。
“仙长何出此言,神灵血脉本就稀有,被人觊觎也属正常,要是仙长不来我才有点害怕呢,呵呵。”
完了,这女人蛇蝎心肠就算了,还长的好看,关键声音也好听,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道。
女人转身,李念慈身边的丝线也随之散去,仿佛从不曾出现,李念慈心中的警惕感也减弱不少,这可不代表自己现在已经安全了,来时都没看出这个陷阱,说不定还会有连环套,必须小心翼翼。
“阁下手段在下属实佩服,可我从未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李念慈打着舍去这具分身不要也一定要打听清楚,这才多久没出山,永定大陆就已经变天了吗?
“不知仙长何许人也?”
女人已经进了草棚,但这声音却像是来自四面八方,这让李念慈心中更为震撼,强如他都不知不觉进入对方的世界,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
“天运元年我曾站在大帝身后俯瞰整个大陆。”
虽然对方手段惊人,可还是不影响李念慈吹牛壁,曾经的风光无人可否定,现在的落魄几人能知晓。
“天运元年,仙长可真是年长,我的家族存在时间也不过千年,仙长又怎么会知晓。”
女人的声音似乎有些伤感,又不知道伤从何来。
李念慈心想:信你个鬼,虽然我不出山,但不说明我是土包子呀,偌大的永定大陆哪里不曾去过。
可嘴上还是答道:“看来阁下家族气运惊人呀,短短千年便能走出如此大能,真是羡煞我也。”
屋内女子好像并不喜欢拉家常,并未接话。
李念慈心有不甘,继续说道:“想必尊夫此刻情况并不乐观吧,如若不然说话间指定有飞剑缠身。”
“不劳仙长费心,我家夫君自有我照顾。”
女人似乎并不忌讳,明说了自己眼下的情况,也是,都能让一个老牌神灵不知不觉进入陷阱,似乎也不怕有人趁人之危。
“仙长好意,小女子心领了,请自便。”
女人的声音传来,李念慈眼前的场景再次切换,哪里还有什么草棚,只有不远处猛禽尸体堆积成山时刻提醒着李念慈这不是幻觉。
此时才算是真正的安全,李念慈收下自己送出的透明气球,张开嘴一口气吞了下去,白发转黑发,一如刚来之时。
走到李寡妇家地里,一把无风自动的锄头也快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被一只宽大手掌接过便重新沦为死物。
“还是亲手干的活有意义啊,唉,糟了,被那小姑娘给骗了。”
李念慈脑海中不断复盘,隐隐有一丝头绪,既然自己都反抗不了,为何还要给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不是厉害的很嘛。
一拍脑门,锄头上的泥土也在李念慈额头上画了一个巴掌印。
可偏偏又不敢回去验证,说不准还是故意留下的破绽呢,更何况她已经看出李念慈并非真身,保存实力也说不准,唉算了,便宜村长成也分身,败也分身,要是真身再此,局面很可能会扭转。
千里之外,一座凡人王朝王宫后花园,少年皇帝正在和李念慈下棋,棋局走向更像是引导,并没有半分杀意。
“宰相怎么了?好好的为何满头大汗。”
少年皇帝疑惑的看向对面的李念慈,看来村长没说假话嘛,当大官见皇帝这不就是了?
“回禀陛下,微臣方才见到陛下一记杀招,推演到最后不由被惊出冷汗呀。”
宰相李念慈怪不得能当官,原来是皇帝屁股拍的响啊,少年皇帝哪懂得什么杀招,还不是跟着他的节奏下的嘛。
“哦?那还烦请宰相指点。”
少年皇帝心里开出了花,可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毕竟宰相夸人可不便宜。
两人明面上是君臣,可谁都清楚宰相也是帝师,手中权柄大的吓人。
先前凶险的小山坳,草棚里女人正在哄自己刚出生的儿子睡觉,其实孩子已经出生几天了,只不过今日她才恢复了七七八八,旁边一个男人双眸紧闭,胸膛轻微的起伏证明男人还活着。
女人最终还是不忍心孩子刚出生便没了父亲,拿出了自己的保命手段,那可是家族嫡传才能拥有的,十分珍贵,就连男人也不知道。
只是这东西也只能吊命,想要让男人恢复还离得远,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先使其沉睡,以后再找机会寻找治病神药。
“晨儿乖,快快入睡~”
早在女人有身孕之时,两人便给孩子取好了名字,从姓氏上各取一字,又希望孩子如同朝阳,所以给名姜沐晨。
女人名叫沐轻语,是风栖河沐家大小姐,沐家崛起靠的是阵法,乃是新晋家族,阵法一道在上古只能算是博人一笑的小玩意儿,可在沐轻语的爷爷手中却变作了世间潮流,更何况沐家不是老牌家族,愿意放下身段与宗门合作,这就让沐家在很短的时间崛起。
而沉睡不醒的男子正是割鹿洲姜家长孙,姜家成为顶尖家族的历史很久,早在天运元年以前便可独占一洲之地,无数家族和宗门被姜家剑修压的抬不起头来。
只是可惜,沐家在姜家的不断打压下成长起来并能联合其他势力对其抗衡,又遇上疑似天运大帝遗留道果被姜家长孙姜长生所得,这就相当于捅了马蜂窝,在沐家带领的联盟不断施压下,姜家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发出号令,不在理会姜长生的死活,甚至将他的名字从家谱中给划掉,这就意味着姜长生不再是姜家人,死后不进祖坟。
姜沐两人的相遇也是不为世人容纳,好的是两人关系外人还不知晓,连沐家老祖都认为自家孙女还在闭关。
沐轻语手脚轻柔,将孩子放在姜长生身边,微笑着看爷俩睡觉,这些日子可算是让大小姐见识了什么叫初为人母,就算是神灵血脉也逃不过吃喝拉撒,搞的辟谷很久的沐家大小姐手忙脚乱。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幸福的,虽然生产的时候丈夫昏迷,但也是为了保护娘俩呀。
“什么破烂大帝道果嘛,明明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你拿了,要是有点用处还值得,你看看现在,活该。”
大小姐估计只有在家人面前才有这么俏皮的一面了,世人皆知沐家大小姐含着金钥匙出生,可是高傲的很啊,无数青年俊杰不已见过沐家大小姐为荣,更多的家族宗门想的是联姻。
可这么完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想不通呢,年纪轻轻就给别人生了孩子,要是被别人男人知道了还不得拿鸡蛋拍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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