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日时吉良,请神上堂!”
徐阳手持铃铛,披着长明的八卦衣,一脸正色念着经文。
义庄是此界特色之一,因为世界有阴气,有妖魔鬼怪,因此人死后,家属会将尸体寄存义庄,由道士看守,等家属回去筹备丧事,再来抬走埋葬。
当然,不一定是义庄这个形式,有些是庙宇,有些是棺材铺、纸人铺、寻常山庄。
镇压尸体的手段也不同,义庄是存放尸体,用赶尸铃压制;庙宇是神像、法水。
总而言之,基层的婚丧嫁娶祭祀由他们这些低级修士把持,本质目的都是一样的——赚钱。
于是徐阳用了吃奶的力气表演。
“敕!!!”
徐阳轻喝一声,屈指一弹,火苗点燃了元宝蜡烛。
幽绿火光显示出此火不凡。
众人一阵惊呼。
“啧啧!!新道长不愧是长明道人的弟子!!”
“长明道长收了个好徒弟啊。”
“长明道长是个大善人,徒弟也是。”
仪式完毕,席也开了。
妇女壮汉们纷纷捧着食物发放各桌,村民们大快朵颐。
一桌两盘猪肉、两盘鸡肉、一条淡水鱼,一盆面条、菜码两盆,馒头管够。
徐阳脱掉法衣,来到主桌坐下。
桌上是两乡的乡正、里正、村正等等。
徐阳端起一杯酒,说:“多谢诸位莅临家师葬礼,在下感激不尽,先干为敬!!”
“道长客气!!”石桥乡正是个中年人,跟着徐阳一饮而尽。
岭尾乡正年事颇高,喝不了多少酒,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徐阳落座,这才发现连桌子都没坐满。
“其他人呢?”
“咳咳……任家、林家、胡家宣称有事,无法过来,也没有派代表。”
岭尾乡正有些尴尬,毕竟人是自己通知的,结果这帮人竟然不来。
“那应该是有事吧,来来,咱们先吃!”
徐阳表面不动声色,继续举起酒杯。
推杯换盏,不亦乐乎,众人仿佛忘了是长明道长的葬礼。
与众人攀谈过程中,徐阳差点绷不住,长明老贼在众人眼里竟是个大善人。
“哎,道长有所不知,我们两乡还算好的了,隔壁大罗三乡的槐公,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脾气也大,经常有人在山里失踪。还有青石乡的石爷庙,占据大半乡里土地……徐道长,您要继承长明道长的遗志啊。”
岭尾乡正刘老头脸色发红,顾不得年迈的身体,敬了徐阳一杯。
“应该的,应该的。”徐阳举杯对碰,内心若有所思。
火象国大王封敕了投靠他们的神仙鬼怪,根据一品到九品乃至不入流的修士,划分势力范围,负责处理民间神怪之事,以维持他们的统治;此界有基本的秩序,但不在乎细枝末节。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种松松垮垮的体制,让他们有极大发挥空间,以及往上爬的通道。
对于徐阳来说也是如此,至少没有所谓的师门长辈来搜自己的魂,或者限制自己做什么事。
不过没人管,意味着遇到危险没有后台保护,还是需要自身强大。
以后还可以往上爬一爬,获得更精妙的法术,按照火象国河车宫的规矩,道士有一定的品阶可以兑换道藏法术,又或是其他宝物,甚至是加入河车宫。
徐阳一边喝酒一边思索,随即对岭尾乡正说:
“刘乡正,你已将师父仙逝汇报官府了?”
“正是,大概三个月左右,河车宫将派使者视察道行与功德,以徐道长的能力,想必入籍顶班不是问题。”
“我知晓了,多谢乡正指点。”
徐阳深深记下,入籍不是入品,何况只是乡间的蝇头小利,估计卡的不是太严格;而且他也知道怎么做,自然不会少了使者的“车马费”。
徐阳又道:“清明将到,今年的清明祭如期举行,一切如常。”
义庄道士掌握祭祀婚丧等法事,其中祭祀是大头,祭祀大多为公祭,由乡老以及豪强们集资捐钱,请道士举行祈福仪式。
说白了就是保护费,乃是长明道人敛财的名目,往年一共有三祭:春祭、清明祭、中元祭。
徐阳继承了义庄,自然也会继承这些法事,不然哪来的钱修炼,而且这些祭祀也会记录在法籍功德当中。
如今唯一的阻碍,可能是这两乡的三大家了。
尤其是当地最大地主的任家,估计以为自己年幼无知,所以借此机会摆脱义庄。
“先由你们跳一阵,等我修成法术,让尔等看看得罪道士的下场。”
徐阳在心里暗暗给他们判了死刑,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好从这些富户身上大捞一笔。
很快,宴会结束,村壮们抬棺上山。
日落西山,红霞似火。
新坟前,余灰残温,孤坟新填,墓碑前还有正在点燃的香火。
徐阳解开乾坤袋,用手伸进去清点物资。
“百文、三两、十五两……一共二十六两三钱五十文,哈哈,赚到了。”
徐阳眉飞色舞,一百文等于一钱,十钱等于一两。
五两银子是五口之家一年开销,他一下子获得别人五年开销,如何不开心。
“炼僵尸的成本应该够了,我有战国帛书,应当能快点磨出来。”徐阳心想。
天色渐晚,天际线现出明月,山林下方村落升起袅袅炊烟,人影渐渐稀少。
徐阳趁着夜色未落,前往僻静的义庄。
一处豪华宅邸。
飞檐翘角,亭台楼阁,仆人高壮,侍女年轻。
五名男子与若干小孩围在大餐桌上,女人站在一旁服侍,不到上桌。
“大哥,我们真要和义庄道士决裂?人家就算年轻,那也是个道士。”有人不解道。
“咱老爷子的灵棺还放在义庄呢,这法事要谁做?”
最年长的男子冷哼一声,说:
“老子这叫试探,谁说决裂翻脸了?这次如果徐阳没有表示,代表此人怯弱;老子再继续进一步,三祭也找借口不出钱了,老子一年起码要交四十两,这钱不是钱?”
“家业是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咱们不能败家啊,再说了,得罪此人又何妨?大不了投靠隔壁的石爷庙,谅他也不敢说什么。”
“大哥英明!”
三大地主之中,任家实力最强,其他两家也是看他脸色,顺便跟在任家家主身后捞好处。
任家家主任维收起冷面,突然笑道:
“咱也不逼得太紧,老二,一会你让顺才包三两银子赔礼,顺便告知一声,老爷子的法事继续由义庄包办,风风光光的办!”
三家联合施压,义庄退了一步。
任家众人断定今日之后,三祭即可不用出钱;越是大户,在三祭出钱越多,四十两能买两亩好地呢,一年割两亩地,地主家也肉疼。
义庄,傍晚的义庄,依旧阴森凄凉。
徐阳推开大门。
咕隆隆……
突然,一个半米高的黑坛咕噜噜滚过来,甚至绕着弧线,避开凸起,稳稳地在面前停下。
哗!
坛口钻出一颗童子脑袋。
童子扎着羊角辫,面白似涂抹铅粉,嘴唇血红,两腮更是通红,双眸没有眼白,诡异至极,差点吓了徐阳一跳。
“小主人,可算找到你了,人家快饿死了。”
(以后每天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左右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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