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方案不错，可惜NO

    他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梁皓初。
    梁皓初就坐在大屏幕的左方下首第一个位子，而段廷希却是坐在屏幕右方下首的最远一个位子。
    苏瑾曼紧张地看着梁皓初，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微微侧身对着几乎是对角线那一端的段廷希有礼一笑，“段总裁日理万机，到了下午难免感到疲惫，那我们会尽快做完这次演示，早点谈好事情，段总就可以早些休息。”
    段廷希没说话，甚至表情上都没有一丝变化，他只是耸了耸肩示作回应。
    梁皓初见他如此反应，目光不经意地冷了冷，只是不甚明显，然后他看向台上的市场总监，示意他继续。
    被人这样硬生生地打断外加一番毫无礼貌的点评，任是活了大把岁数，开发部总监一张老脸还是扯不出之前那自如又自信的笑脸。
    他一时之间无法再进入状态，恰逢段廷希又唱一出。
    他侧着头，眼波流转间饶有兴致地看着刚才一直听得全神贯注的苏瑾曼，嘴角的笑容加深，“我有个提议，华亿的每一项决策都会给公司带来直接的利益损失，我想如果由华亿的继承人苏小姐来演示这次开发方案的话，应该会更加富有感情吧。”
    苏瑾曼愕然，心底的情绪流露开来，脸色沉冷地望向了这个幸灾乐祸的男人。
    段廷希见她如此反应毫不意外，反而朝她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衬得他更加无辜帅气，那种俊朗阳光的笑容，当真是魅力不可挡。
    而苏瑾曼只觉得毛骨悚然。
    直到耳畔洒来梁皓初温暖的气息，她的紧张错愕才在他一字一字的抚慰中消褪稍许，“别怕，方案你在路上已经看过了，ppt上有内容提要，你只要稍微组织一下句子就行，可以吗？”
    其实在大学里，这样的公众演示做过不少次，几乎每学期都会有那么两三个学科要求学生上台演讲来作为期末打分的依据。
    只是场景换到了真实的商业案例，她有些小小的担心罢了。
    怕自己搞砸，怕自己不能胜任。
    苏瑾曼扶着桌沿站起身后，市场总监将话筒递给了她，她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抬眼偷瞥了段廷希一眼。
    只见他安静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缩回了目光，垂眸一笑。
    再次抬头的时候，她是一个自信从容的苏瑾曼。
    她虽然小鸟依人，虽然并没有强势的魄力，但她是乳制品巨头企业的继承人，是商界大佬苏正新的女儿，是从小浸润在上流社会的豪门千金。
    做个演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她只祈祷，段廷希不是在拿他们华亿寻开心而已。
    毕竟做成一套完整的方案，都是各部门人员夜以继日努力的成果。
    成败在此一举，她不希望看着全公司人员的希望落空。
    又不是评寻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现场，一个开发方案而已，根本没有段廷希所指的感情充沛不充沛，按照开发部总监的套路，苏瑾曼流利连贯地将方案以简短清晰的脉络形式说出来。
    期间，她的目光不曾回到段廷希身上，她要么是环视众人，笑容得体，语调镇定，要么是偶尔与梁皓初目光相会，他给她鼓励的目光，她甜甜一笑，演讲得更加底气十足。
    “以上就是我们华亿针对东湖区所做的建设开发案，谢谢各位。”苏瑾曼站在台上昂首挺胸，整个人闪烁着自信的光彩。
    与那个经不起逗弄容易脸红无措的苏瑾曼截然不同，这让段廷希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中也透露出一丝欣赏与异样。
    “啪，啪，啪——”段廷希主动鼓了三次掌，台下众人在他的带领下纷纷放下手中的笔也跟着鼓起掌来。
    但是他们依旧摸不清自家老板意欲何为，更无从猜晓他是否有意与华亿合作。
    华亿在乳制品业的地位是无可撼动，可要说到全方位发展进军房地产业，这似乎还是值得推敲一番的。
    华亿能否成功，市场是否接受他们，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尤其是在这个房产走俏，地价物业不断上涨的年代，人人都想在房产中分得一杯羹，但是有个流行了好多年的房地产泡沫论摆在那，这还是提醒着许多人——房产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这个提案很精彩，相信如果东湖区按照这个计划开发，应该会有很不错的前景。”段廷希开门见山，从下首一路走到了会议圆桌的上首，然后随手拉开椅子，坐下含笑望着苏瑾曼。
    苏瑾曼刚刚回到座位，说实话，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不知为何，收到他如此中肯的评价，她急跳的心脏倒是渐渐有了平复的趋势。
    只是，没想到，下一句，他的话锋一转，甚至连语气都徒然变得凉薄几分，“但是作为投资方参与共同开发，茂林地产关于西区那片地的开发理念几乎和你们如出一辙，而他们答应给我们东凌的股份是百分之二十五，梁总，你也是生意人，试问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够选择你们华亿吗？”
    梁皓初和方沫桐等一众人的脸色几乎是在刹那都变得难看起来，苏瑾曼不敢去看梁皓初，她只是侧头轻轻看了开发部总监一眼。
    总监哑然苦笑的模样落在她的眼里，她惶惶觉得不可置信，大脑中混沌一片，背上被室内冷风吹得发凉。
    她吃力地呼吸着，这时候腿上的酸麻疼痛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一凿一凿的，如一把小锤子敲击在肉骨上。
    她茫然地看向首座的段廷希，他还是一脸公式化的表情，严峻的，不留情面的，一语定乾坤的，她好像这时才领悟到，原来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是这么的冷酷可怕。
    他就如一个撒旦般，执掌着别人的生死，却对他们的存亡不屑一顾。
    “段总，据我所知，茂林地产已经向有关银行申请贷款，到时候银行也要占据30%的股份，如果他们再承诺给你25%的股份，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投资者，茂林不傻，怎么可能把赚钱的项目分散那么多股份出去，所以我觉得段总不妨重新审度我们华亿的提案。”梁皓初理清了思路，神态自若地盯着段廷希，不疾不徐地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