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宽衣

    宁采臣和高良没有老实的去买盐巴，而是去找了姥姥。
    “这两个小东西是过来找死来了？”
    姥姥看着两个小人，是难以置信，两只爪子都激动得不行！
    “天可怜见，就因为他们两个，困住姥姥我好久了！饿了许久，可送上门来了。”
    她都没有注意，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只元神大手已经伸出去，就要降临两人的脑门，挖出两人的元神魂魄，吃了一个肚子饱！
    “姥姥，是这样的，燕赤霞和我师父叫我们去买盐巴，说是没有肉味。
    我们两个下山的时候忽然想起几天不见小卓和小倩了，不知道她们两个还好么？”
    高良是一个老实人，不等姥姥问话就简单说了事情，半点不知道害羞。
    悬浮在他们头顶的爪子瞬间收了回去。
    “想不到，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却已经情根深种，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小子，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姥姥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在心里叫骂：拿燕赤霞来吓唬老身！你厉害！老身，老身，老身忍了！
    曾几何时，他姥姥也是风光一时的人物！周围三百里就没有一个不怕他的！就算是小鸡小狗小刺猬，遇到他也要退让三分！
    偏偏这两个小子，却一点都碰不得。
    高良疑惑道：“什么叫情根深种？我们不过是来问问她们是什么出生罢了……”
    宁采臣读过书，知道是什么意思，闻言面红耳赤，小脸通黄，连连拉扯高良。
    姥姥不解其意，还以为这小子卖弄学识，顿时笑道：
    “这两位，也算和两位般配。小倩的父亲，乃是当朝的大将军。小卓的父亲，则是书香门第，如今也算是京城的要员。”
    宁采臣大喜过望，连忙道：“高大哥，你看，这两个就不是妖怪，你非要说是妖怪！”
    高良撇清道：“胡说八道，我说的是她们两个是鬼魅，不是说他们是妖怪！”
    两人说话间总算让姥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心中一怒。
    “两位可是看不起鬼怪精灵？须知，就连两位死了以后，也会变成鬼魅，你们看不起的，只是你们的将来罢了！世上的生灵死了，无不是变成鬼魅，殊途同归，谁也不能例外！”
    姥姥咬牙切齿，脸色阴沉。
    高良却不怕她，随手画出一个圆圈，圆圈通体蓝色，里面有世间种种变化。
    “世上的人若是都是牛马，死了之后自然是枯骨一堆，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但是你看！”
    高良伸手一点，圆圈顿时发生变化，里面出现一个人来。
    此人身上衣衫破破烂烂，年岁已然不小，须发洁白。可是这样的人，却一身的仙风道骨，浑身散发无穷的神光。
    “此人乃是山下寻常郎中，救死扶伤，医德高洁，挽救了无数的家庭。此人虽然老年艰辛，却已然被人香火供奉，死后他也是鬼魅？”
    姥姥不能答。
    一辈子行善积德，救人无数，被无数的民众信奉，这样的人如果死了也变成枯骨，那天道轮回还有什么意义？
    宁采臣和高良相视一笑，也说道：“还有一人，听闻百姓民生艰难，找到了肥料，将贫瘠土地变成沃土，让百姓能够吃饱，虽然此人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土地，也不曾有过高官厚禄，一生默默无闻，姥姥，这样的人也是鬼魅么？”
    他方才还有些畏惧，如今却变得自信起来。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是让你苟且，不是让你得过且过，而是在短暂的人生中爆发永恒的光彩。
    积德行善，救人无数，这样的人如果只是枯骨一堆，这人间，便是不值得！
    姥姥被逼无奈，艰难开口：“活人无数，这样的人天生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冥府不敢收他，天庭不敢管他。就连妖魔鬼怪也不敢伤害他！只是，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
    确实，能够永恒的人不多，但是已经击破了她先前说的鬼魅一说。
    高良和宁采臣同时弯腰行礼：“姥姥能够修行到现在，也是一种本事，存在必然有你的理由。只是，希望姥姥能够善待众生。我们没有歧视鬼魅的意思，鬼魅也是灵，也该得到敬重。
    姥姥说，鬼魅是所有生灵最后的归宿，我们却以为，生灵，是所有灵魂的归宿。所有的鬼魅，最终总归会选择一种生灵存在在阳光下。姥姥以为如何？”
    几个人说着说着，离题万里，已经完全忘了来找姥姥是为了什么事情。
    偏偏这种带着哲学的话题原本就很是能够让人沉浸其中，姥姥也忘了原本是想要吃了两人来着。
    沉默了一会，姥姥倒是问出了一个很好奇的问题。
    “燕赤霞游戏人间，夏侯追求人间无敌，他们两个都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为何他们会流连兰若寺不走？”
    这问题……宁采臣不知道，高良却是知道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这个，在下或许猜到一点点，却不知道对不对，要不然姥姥去问问两位前辈？”高良小心翼翼。
    姥姥大怒，随即冷静下来，敞开自己的衣裙，让两人观看。
    两人连忙面红耳赤扭头不看。
    “姥姥，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实际上两人想的是，一身老皮，又有什么好看的？
    姥姥恼羞成怒：“两个小辈，以为姥姥我是什么人？姥姥是让你们看看姥姥的珍藏！若是你们告诉姥姥，这里的宝贝，随你们取一件！”
    两人这才尴尬的回头，一回头，就拔不出眼珠子了！
    姥姥裙下，不是什么无限春光，而是琳琅满目的宝贝。
    什么金银，在姥姥这里只是最最不值钱不起眼的玩意。
    传闻中手持巨阙就可号令九州的巨阙，赫然就在姥姥这里。传闻中，一颗能抵万金的拳头大小夜明珠，在姥姥这里有二十四颗！
    全天下能工巧匠作成，全天下唯一一顶的九龙杯整套全在这里！
    据说只需要靠近就可以领悟佛法的菩提树枝在这里也有一根！
    林林总总，全天下的珍宝，估计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