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睡得迷迷糊糊,中间醒了好几次。原平不在身边,他睡得不太/安稳,周围有一点动静就能醒过来。
此刻,察觉到有人在身边,他半梦半醒睁开眼睛。沈知意一眼就看见原平的脸,下意识露出个笑容。
“老公……”
“醒啦?” 原平摸摸他的脸颊,被对方顺势蹭了蹭。“头还痛不痛?要不要喝水?”
虽然原平在公众场合不太会和沈知意有亲密的举动,但在家里他没有那么多顾虑。两人私下里的互动自然而然,都是出自于爱人间的本能。
“你早上去哪儿了呀?”
原平不想说以前的事,含糊着搪塞过去:“没去哪儿,随便转了转。”
沈知意抱着他,也没深究,喉咙里咕哝两声,又笑着说:“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想你啊。”
他真像一只猫啊,原平这样想着。
猫是种矜贵的动物,平时得好吃好喝地养着,还得有耐心,才能让他施舍一个眼神给你。
原平自认提供不了太好的条件,但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所以,我也可以把他养的很好。
原平在这头胡乱地给自己加油打气,沈知意无知无觉,继续抱着他。又听男人问道:“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看着做吧,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
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原平应声去了厨房,和沈知意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由他下厨。
他觉得自己做菜算不上特别好吃,但既然沈知意说喜欢吃,原平就愿意每天都给他做,变着法儿地研究菜式,非常乐在其中。
“我来帮你吧?”
沈知意洗漱完毕,也兴致勃勃地凑到原平身边,想要帮他做早饭。
前一个星期他一直都在网上搜食谱,看视频学习,但自己试了好几次都做得不太好。
不过沈知意也不是个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复杂的菜式他做不好,帮原平做个早饭煮个粥什么的,他还是很有信心。
沈知意从小学东西就快,做饭这件事,他应该也不在话下。
原平听见他的声音,连忙摇摇头:“你别进来了,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油烟太大了,当心烫着你。”
煮个粥而已,哪来的什么油烟。沈知意在心里吐槽,原平好像总是这样,每当他要靠近的时候,就把自己推得远远的,都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厨艺被嫌弃了,原平才不答应自己进厨房的。沈知意不服气地道:“我在学校也是上过烹饪课的,别小瞧我好吗!”
这话他其实说得有点没底气。烹饪课学的大多都是西式的糕点烘焙,和原平做的菜还是有区别。
“再说了,我会被烫着,你就不会被烫着了?”
原平蓦地沉默下来,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过了片刻,他开口道:“我没事……我都习惯了。”
从小学开始就给母亲做饭,那个时候的原平,甚至都还端不起家里那口沉重的锅。没有手套,不小心摸到碗底或者锅边,被烫到简直是家常便饭的事。
于秀有时候会给他抹药,有时候不会。
但抹药也无济于事。
原平的一双手,总是要做太多太多的事。操作机器的伤口,写字的老茧,做菜不小心留下的刀伤和烫伤……一双手总是伤了又好。到后来于秀烦了,也就对他不管不问了。
于秀的漠视,有时候对原平来讲反倒是一种解脱。她对于原平不理不睬,自己反倒能安然无恙。
他这么说,沈知意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后面的人突然沉默下来,原平有点不安,担心自己说错了话,悄悄回过头去看他。
沈知意刚刚正盯着他呢,原平一回过头,就对上他漂亮的眼睛。
面前的人张开手臂,原平有点搞不懂他要干什么,愣在原地没动。
沈知意“啧”了一声,两只手臂继续打开着,上下晃了晃——这是要他走过去的意思。
原平放下锅铲,朝他靠近一步,被人抱了个满怀。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沈知意闷闷地开口:“怎么说这种话啊……”
说这种话,心疼死我了。
听见沈知意这么说,原平下意识地就想道歉。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怀抱给了他信心,他的木鱼脑袋忽然开了窍,意识到沈知意想听的可能并不是这个。
我应该怎么做呢?
原平不确定地伸手,也轻轻搂住了他。沈知意顺势窝进他的颈窝,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微笑。
原平有点担心再这样搂搂抱抱下去,锅里的粥要煮过头了。他轻轻拍了拍沈知意的后背:“宝贝,还是出去吧。煮粥有我一个人就行。”
看沈知意没动,原平继续劝说道:“我说实话而已。这些事情我从小就做,肯定比你熟练。小乖,听话好不好?”
我的手糙,命也是。你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嫁给我已经很受委屈了,就别再……让我再看见你吃苦了吧。
沈知意知道一点他家的事,但原平说得不多。
于秀作为一个母亲,给原平的感觉太过复杂,原平没办法用只言片语概括他们母子之间纠结的关系。
而说得太多,就会变得像抱怨,像控诉——这从来都不是原平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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