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南风号的考察

    \"给我瞧瞧你的本事！\"
    \"当然没问题！\"高迪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肌肤瞬间如墨般转黑，仿佛化为一块炭块。
    几秒后，他又迅速恢复正常。
    \"看来就是他了。\"李尧松了口气。
    陆一鸣慎重地扫视屏幕：\"如果他有隐形能力，红外探测器还能捕捉到他吗？\"
    \"不清楚，隐形应该包括所有颜色，红外光也算一种吧？\"
    刘旭伟凑过来，笑道：\"变成透明人，这超能力简直牛逼。用这能力干坏事太方便了！我以前就想过，有了隐身术，去超市直接拿东西，店员看到东西飞起来的样子，哈哈，还有女……\"
    陆一鸣轻轻一敲他的头，发出\"咚\"的一声。
    \"我们在谈正事，严肃点！\"
    \"哎哟！\"
    刘旭伟忙道：\"很简单，红外线、尘埃或者水汽都可以……如果他只能让自己隐形，衣服鞋子却不行，身上粘点灰就能暴露。他的脚底板难道不沾灰吗？看到一大块灰飘来飘去，总感觉不对劲吧。\"
    \"再说了，我们这么多听力敏锐的超能力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发现，他不可能掩饰所有动作。\"
    这话说得确实有理，目前人类的超能力虽不强，但胜在隐蔽，一旦暴露，总会有破解之道。
    话题回到正轨，后面的热烈讨论并未干扰前面的互动交流。
    为了避免\"脑控虫\"再次冒充熟人，云海号的接待团队很快让所有访客品尝了浓郁的牛奶咖啡，接着大家进入了可可种植园，亲切交谈。
    \"云海号……真是艘巨大的航母啊！竟然还有空地种咖啡树。你们的食物储备一定很丰富吧？\"
    李成东惬意地品了一口咖啡，顿时觉得身心舒畅。
    醇厚的咖啡加上牛奶和少许糖，美妙至极，他已很久没尝过如此美味了。
    他们带来的咖啡早已喝完，就算他身为南风号高层，也无法享受这样的待遇。
    想到这里，所有访客都不禁心生向往。
    他再次感慨：\"像我们南风号避难所，几乎所有的空间都种着土豆、红薯这些高产作物，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种植这些。\"
    云海号的康先生回答：\"我们云海号内部有全套无土栽培生产线，粮食生产没问题。最棘手的是肉类，牛羊鸡鸭猪需要较大空间，还会造成较大污染，养殖密度过大，容易爆发疫病。\"
    \"所以产量短时间内提不上去。\"
    关于粮食，云海号实行常平仓制度，粮食储备保持在一年左右。种类也多样，大米、小麦、玉米、红薯都有。
    储备充足，就算粮食生产线全毁，也有足够的储备供一年食用。
    即将过期的粮食可作动物饲料，新生产的粮食再储备回去。
    粮食是生存的根本，谁掌握了粮食，谁就掌握了世界。
    没有任何储备，生产出多少就吃多少，意味着无法承受任何风险，粮食减产10%，不是价格上涨10%，而是10%的人将饿死，这对整个社会是无法承受的。
    聊到这些，李成东感慨道：\"是啊，你说得对。我们那边为了补充蛋白质，只能养些虫子。不过虫子炸着吃才好吃，别的做法口感真不怎么样……\"
    这些发展阶段的经验，几乎是每个避难所都要面对的，聊起这些共通话题，双方距离迅速拉近。
    聊到这里，几位随行人员忍不住扬了扬眉，回忆起过去的经历。
    像水煮毛毛虫，清蒸毛毛虫，简直就是黑暗料理。如果不是饿得走投无路，一般人不会碰这些。至于炸虫子，味道还算不错，但成本太高，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油。
    食用油得花生、大豆、芝麻榨取，而这些作物的产量必然不高。
    \"你们甲板上的那些圆形铁筒装着什么？看起来不少啊。\"李成东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这些不算太大的秘密，康先生直接回答：\"哦，里面装的是改良酵母发酵的营养液，广泛用于无土栽培。\"
    \"那些房子里养动物吗？\"
    \"倒不是，是生物燃料生产基地。我们云海号有很多餐厅，总会有些剩饭剩菜和地沟油之类的副产品。经过微生物处理后，可以制造合格的燃料，便于再利用。\"
    \"你应该能理解，对可再生资源的利用是当前工作的重点。在这片海洋中，我们很难获取更多资源，必须最大化利用。\"
    \"是啊，你说得对。\"李成东感叹一番，复杂地点点头，然而他们的南风号，是不可能拥有这些的。
    新型酵母、新型分解者，都需要生物科技啊！
    双方从这次简短对话中获取了彼此想要的信息。
    对云海号决策层来说，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脑控虫伪装的。因为脑控虫的独特生理构造，喝咖啡会中毒。而且他们没遇见过这种奇怪生物，以至于误以为种咖啡树只是为了单纯的娱乐……
    \"兰盟的人对阳河的了解还不够啊……听他们的语气，似乎缺粮食？\"
    丁原通过耳机听到他们的交谈，摇头道：\"算了，只要他们是真正的人类，没什么问题，交流就好。你们没发现什么可疑迹象吧？\"
    \"没这个必要。”各个观察员纷纷摇头。
    其中一人表示：“只是他们的反应过于好奇，每个人都对我们城市的建筑和云海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陆一鸣微笑着回应：“好奇是正常的，毕竟我们的城市规模是他们的二十多倍！我们可能会觉得云海号太小、太拥挤，但对于南风号的人来说，它大得不可思议。在当前环境下，大就代表了安全。”
    没错，对南风号而言，云海号已经成为了一个令他们仰望的存在，无论是在规模、科技或是人口上，都是一个巨大的庞然大物。
    南风号一万人的确显得有些渺小……
    当然，南风号的外交官们也大致了解到他们需要的情报。外交官李成东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因为云海号的高层担忧肉类供应问题，这说明他们粮食有盈余。
    只有粮食富余，才有可能去养殖动物。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设想一下，如果两个避难所相遇，却同时面临粮食危机，那么为了生存，很可能会直接开战。
    幸运的是，这种情况并未发生。对方粮食充足，只是肉类短缺，问题就不算太大……
    相比之下，南风号的农业发展并不理想。
    一万人实在太少了，连基础的工业化都无法维持。
    南风号住着原来的政要家族，七大姑八大姨，一个家族就有几百人，加上两千多军人，几乎一半人口不参与生产。
    在这种情况下，无土栽培的培养液耗尽后，无法再生产，只能依靠传统的农业。
    传统农业抵御风险的能力又不足。过去一年，一场突然爆发的枯萎病导致粮食减产，若非粮仓中有储备，就可能引发饥荒。
    因此，他们目前的粮食供应仅能勉强维持平衡，很难再挤出多余的粮食储存。再这样下去，如果再次遭遇自然灾害，哪怕只是粮仓进水，都会酿成大饥荒！
    李成东心中暗自盘算：“只要云海号能匀出三万人一个月的粮食，就能有个保障。而三万人一个月的口粮，仅占云海号粮食储备的五十分之一，对云海号高层来说，完全可作为谈判内容。”
    当然，他也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他没有直接提出要求。
    依赖对方意味着丧失独立性。
    就算出售自己，也要尽可能卖个好价钱，而非低价贱卖。在建立关系时建立关系，在谈论利益时谈论利益，这才是合格政客应有的做法。
    ……
    就这样，双方不断试探、周旋，直到这天下午，外交团队的二十多人找到了住所，开始与云海号高层进行正式的内部会谈，讨论商贸合作、军事互助、人员交流等事项。
    同样，也有一些云海号的外交官和超能力者前往南风号，评估那边的情况，是否潜藏着危机……
    即使对方只有一万多人，也必须重视，总要了解他们生活如何，实力怎样，云海号能从中获取多少利益。
    陆一鸣这几天也参与了对南风号的考察，他的意念附身能力可以轻易侵入南风号的网络，检查其中的安全问题。
    好吧，安全问题倒是没有，但这个小型避难所的内部腐败相当严重。
    他通过附身他人的手机，看到了几起“多人活动”，甚至有满脸横肉的大爷……实在让人有些反胃。
    这方面的问题自然不必多说，陆一鸣总觉得仿佛回到了封建时代。
    回到云海号后，他才长长松了口气，“妈的，这是什么地方！”
    其他的外交官对南风号的内部运作也感到不满。
    不过，这是对方的内政，他们也没有兴趣多管闲事。
    “各位，欢迎回来。这些天的谈判并不顺利……一直在反复讨论几个话题，他们想买我们的粮食，又不愿付出太多代价。他们只愿意用钢材等原材料交易，而我们显然不太满意。钢铁我们可以回收利用，如果不大量建设，还算够用。”
    丁原揉了揉太阳穴，略带头痛地说。
    由于谈判陷入僵局，他召集一小部分人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双方的期望有所不同。
    南风号最需要的是粮食，如果能带回几十吨大米，就是最大的收获。
    而云海号这边则较为微妙，几十吨大米换取一些钢材并没有太大意义。对小势力而言，其实也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又不想真的抢劫对方，所以只能吊着对方的胃口。
    “什么，他们那边缺粮食，还能这么淡定地谈判？都快饿死了还这样？”陆一鸣好奇地问：“我在考察时，发现许多人手脚浮肿，这应该是缺乏某种氨基酸吧。”
    “还没到饿死的地步，虽然粮食短缺，但主要缺的是储备粮……储备粮，懂吧？抵抗风险的能力弱了些，但也不是特别紧急……除非突然爆发类似枯萎病的自然灾害，连口粮都不够了，那时我们才能狠狠敲一笔。”
    丁原顿了顿，又摇头道：“特别是，那边的政治太混乱了，这么一艘小船，仅一万人，却有六个不同的政治团体，其实不能说是政治团体，而是六个不同国家的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有几百人，各自控制着自己的军队和财富。”
    “你们算算吧，每个家族加上掌握的军队，假设每人八百人，这就四千人了！”
    “总共才一万人，五千人是贵族，不参与生产，另外五千平民的生活状况可想而知，学校之类的根本不存在，更别提像我们这样有幼儿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