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一天的探险

    耳机里的声音传来：“一组已报告，一切正常。”
    陆一鸣谨慎地踏在脚下堆积如山的落叶上，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腐朽的速度赶不上落叶堆积的速度，形成了一片厚厚的地毯。
    一些类似蜈蚣的小虫慌忙从落叶中爬出。他们身着防护服，尽管有些闷热，但能有效防止昆虫的侵扰。
    他轻轻舒了口气，然后从背包中取出一架无人机，通过脑机接口与之连接。无人机启动，升至三十多米高空，谨慎地侦察周围环境。
    “目前……一切正常。”陆一鸣朝队友们打了个手势。
    “所有人戴好防毒面具……不可放松警惕！”石大勇在耳机里低语，接着挥手示意：“出发！”
    队伍呈燕形散开，迅速抵达了这座都市的遗迹。他们发现路上停满落叶的汽车，还有锈迹斑斑的钢筋、广告牌等。这是一个巨大的文明遗迹，规模堪比大城市！
    二十五人的队伍，一天只能探索一个小小的角落，也许数月都无法完全探索完毕。
    他们的首要目标，自然是那些保存较为完好的大型建筑。
    “我有种感觉，这片空地像是个旧港口？你们看这些箱子，像不像货柜……那些倒下的应该是……起重机？只有港口才需要那么多起重机。还有这个，可能是……我说不上来，这些机械设备的构造与我们的不同。”
    “这些机器……是卡车吗？看起来有点像。”
    这个平行世界的机器与地球上的有所不同，比如某些汽车的方向盘在右侧。可惜的是，历经岁月的侵蚀和风雨的冲刷，这些锈蚀的机器早已无法启动。
    广场上的水泥路面破裂不堪，顽强的生命力从缝隙中冒出，植物疯狂地向阳光生长。从树干的粗度判断，有些树木至少有五十年的历史。
    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这幅废墟的景象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曾经的末日灾难。
    “五十年，也可能是七八十年。”
    一位地理学教授似乎踩到了什么，他用铲子挖了几下，将其挖出，拂去尘土。他若有所思地说：“大家看，这是起重机的机械臂……我明白了，这里原本是个沿海城市！”
    “由于阳河吸收了大量的海水，随着时间推移，星球上的海平面下降了八十公里左右。”
    “海水减少后，原本的沿海城市变为内陆城市，这个星球的地貌因阳河的出现发生了巨大变化。”
    人类消失后的百年，废弃的城市会变成这样吗？
    陆一鸣心中感慨，或许吧，对其他生物而言，人类的消失或许是件好事……至少所有植物都得到了自由，可以肆意生长。
    走了半小时，探险队终于找到一栋外观尚可的建筑。正中间的玻璃门半掩着，门上裂了几道大缝，仿佛一触即碎。
    陆一鸣做了个手势，让大家保持警惕，然后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玻璃大门。
    “吱呀”一声轻响！
    门上的灰尘飘散而下。
    几十支枪口不约而同地对准了门口，随时准备射击。
    等待片刻，灰尘重新落下，没有任何动静从中传出。
    陆一鸣做了几个手势，控制小型无人机飞入玻璃门内。
    他低声说：“这里可能是以前的办公楼，左边有个前台，柜子上散落着一些文件。向前右手边有几张茶几和椅子，不过都已经腐烂，没用了。”
    平行世界的智慧生命很可能是人类的同源生物，文化层面与地球人有很多相似之处。
    例如沙发、床、餐桌、椅子等，除了细节差异，基本结构大致相同。
    这就是所谓的文化共通。
    无人机在陆一鸣的操纵下，仔细搜索这栋大楼，一层没有异常，接着飞向二层、三层，逐一检查开门的房间。
    就在前往四楼时，陆一鸣突然听到一阵“扑通扑通”的怪声，他的眉头立刻皱起。
    这架小型无人机配置极高，拥有六个摄像头，还配备了高级声波接收器，能捕捉到人耳听不到的声音。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像……心跳声？”
    随着无人机靠近声源，陆一鸣面色苍白，感觉自己心脏也随着声音跳动。
    这种感觉令人不适，仿佛心脏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
    陆一鸣操纵无人机停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有东西！你们有同样的感觉吗？”
    队友围在操作屏幕前，也能看到无人机的反馈信息。
    钟鹏点点头，脸色不太好，首先说道：“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心脏不太舒服，好像跟着一起跳动……不过还能忍耐。”
    “……房子里可能有东西。”
    “李遥，我也觉得，心脏仿佛跟着那个东西在跳。”
    都市的角落，超自然的力量让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无法以常理解释的力量，总是潜藏着未知的危机。
    石大勇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探索，至少要找出这个威胁的源头。不可能因为一点动静就草率撤退。”
    陆一鸣摸了摸胸口的陶瓷碎片，见它毫无反应，便微微点头。
    “我继续了。”
    无人机飞至四楼某个房间，陆一鸣瞳孔骤缩，看见一抹红色。刹那间，无人机被一根鞭状物猛然抽打，直线下坠！
    “啪嗒”，轻微的撞击声，无人机落地。作为首位目睹房间内情况的人，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个剧烈跳动的巨大肉球！
    巨大无比！
    它犹如一辆巨型卡车，在房间内“砰砰”跳动。地面覆盖着鲜红的绒毛，仿佛有什么正在肉球中孕育。
    看着这个肉球，他感到一股危险，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
    这家伙……不容小觑！
    当然，陶瓷碎片未发热，说明危机尚未爆发。只要不主动挑衅，短时间内应该没事。
    队员们也看到了大肉球的画面，皆惊骇不已。随后，屏幕黑屏，无人机已被击落。
    石大勇吐出一口浊气：“该死……这是什么东西？还在房间里跳动……恶心死了。像是游戏《魂斗罗》里的怪物吗？”
    “你们看清无人机是怎么掉下来的吗？”
    陆一鸣回忆片刻，皱眉道：“应该是被周围游动的触手拍下来的，速度太快，无人机来不及躲避。”
    “不过大家别担心，肉球没采取进一步行动，应该还在……呃，休眠状态。只要我们保持距离，应该没问题。”
    下一步怎么做？
    另一位超能力者提议：“我们能不能设法活捉它？让云海号的工程师定制个铁笼，钟鹏先用能力固定住它……然后想办法活捉。我们这么多超能力者，如果它不是a级怪兽，应该可以应付。”
    钟鹏脸色苍白，他的定身能力需要接触肉球才能生效。
    他并非胆小，而是……他真的没有勇气与满身触手的怪物近身搏斗。他的超能力并非无敌，仅能让对方暂时无法动弹，而且持续时间有限。
    “算了，别主动找麻烦。”
    陆一鸣摇头否定了这个计划：“大象般大小的生物，怎么可能轻易活捉？就算活捉了，搬回去也是大工程。况且这个肉球可能有超能力，我们还不了解它的能力，用生命去搜集数据并不理智。”
    石大勇也点头同意：“没错。现在先别招惹，搜集情报更重要。”
    “这样，你们在安全区尽可能收集数据，队长用另一架无人机监视那个东西，同时想办法回收坠落的无人机……实在不行就算了，小心点。”
    “我怀疑其他建筑里也有这种肉球，遇到门关着的房间，先绕行，别靠近。我会在外面侦查警戒，有情况通过耳机联络，声音小点！”
    “明白！”
    于是，25人分成几组，一组在外警戒，一组收集信息。陆一鸣亲自监视大肉球，一旦有异状，所有人立即撤向直升机逃走。
    靠近大肉球，那种“咚咚咚”的心跳声和心脏紧绷的感觉再次出现。陆一鸣冷汗直流，目瞪口呆地看着棕红色的触手从房间伸出，似乎感应到人类的气息，不断向他延伸。
    触手上布满吸盘，还有奇怪的黑色鳞片。
    “见鬼。”陆一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试探。
    幸运的是，触手长度有限，延伸一段时间后便卡住。
    又前进了几米，他试图用意念悬浮的能力将地上的无人机收回。无人机作为高科技设备，许多部件无法再造，一架丢失就是一架损失，能回收的尽量回收。得益于他目前超能力的提升，即使相隔十几米，仍有一定悬浮力。
    “吱呀……”无人机在地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陆一鸣心惊胆战，生怕肉球突然醒来。
    “慢点。”
    “再慢点。”他时刻留意胸前陶瓷碎片的温度。
    尝试一分钟，他竟成功了。
    拾起无人机，陆一鸣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后退。
    “见鬼，这是什么玩意儿。”
    思索片刻，他又用超能力缓缓推过胸前的监控装置，只要前进速度足够慢，就不会触发触手的攻击。
    “任务完成。”
    陆一鸣听到耳机里另一小组的汇报：“报告，大部分房间门紧闭……收集的信息不多，很多房间附近都能听到类似心跳的声音……感觉诡异，就没再深入。”
    “这幢大楼里至少有十个以上的不明生物。”
    “很好，先撤退，安全第一。”石大勇通过耳机指示：“城市里的建筑那么多，没必要在这里硬找线索。”
    几分钟后，陆一鸣回到地面，看着士兵们搜集的物品，所有人无不摇头。一堆霉菌滋生的纸质书籍，因保管不当，字迹模糊不清；再加上各种奇特的高科技设备，也都布满霉斑。
    “不行，就算有电子存储设备，保存成这样也没法修复了……泡水几十年，还能指望什么呢。”一位专家检查后摇头道：“只有在干燥密封的环境下，设备才有修复的可能。这些价值不大。”
    “好吧。”石大勇咽了口唾沫，显然对目前的收获不太满意。
    他眺望着四周，这幢曾经的摩天大楼因风雨侵蚀，已半倒塌，攀爬的藤蔓遮住了窗户，无人机侦查效果不佳。
    “李尧，帮我监视一下，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
    “明白，小心点。”
    李尧，拥有“千里眼”的超能力者，是队伍中最出色的侦察兵。
    石大勇测试了藤蔓的承重。
    一跃而起，像敏捷的猿猴，攀上了墙壁。
    他借助这些藤蔓，一层层爬上大楼外墙。
    他是超能者中的佼佼者，体质最强，配上能让体重减轻的特殊鞋，才能做到这点。
    他谨慎地检查整栋大楼，透过窗户，竟发现十七个大小不一的不明生物！
    “小心！”
    有些触须似乎感应到人类的气息，突然从窗户探出，幸好石大勇反应迅速，身体素质极佳，猛一扭身，避开了这致命的攻击。
    他又进入几个没有不明生物的房间，找到一些资料后，重新返回。
    众人汇合，粗略统计，搜集的资料还算过得去，除了文本文件，还有各式各样的电子产品，有的似电脑屏幕，有的像手机，有的像打印机。
    这些电子产品与人类的有所不同，早已无法开机，无法辨别具体用途。
    “密封环境下，腐蚀程度不严重，一起带回吧。”
    陆一鸣翻阅着文档，文字他不认识，但从格式上看，可能是合同、协议，或是设备使用手册。
    专家检查资料后摇头道：“唉，说实话，这座办公楼的资料用处可能不大。”
    “根据目前观察，我认为这个文明的科技与我们相近。这些资料最多只能加速语言系统的破解，实际价值有限。”
    “我们最好能找到高等学府，相关的实验室，或军事基地。最好是能找到幸存者的日记，这样我们才能了解这里的灾难真相，以及这些不明生物是什么……是否可以应对……”
    陆一鸣问：“可日记在哪里找？喜欢写日记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怎么判断是不是日记呢？”
    “我们根本看不懂这些文字。”
    专家叹了口气：“没办法，实在找不到，只能靠数量来弥补。只要找到足够的资料，总会发现有用的线索。”
    讨论过后，众人谨慎地前往下一座建筑。
    果然，经过仔细侦查，这幢建筑内仍有好几个不明生物！
    这些如大象般大小的生物，发出“扑通扑通”的跳动声，人一靠近，就会感到心悸不适，而且周围常有触手游荡，会主动攻击移动的物体，包括人类。
    太多了，数量太多了！
    甚至有一次透过玻璃大门，就能看见几个不明生物在大厅内跳跃。
    “……这个城市里，不会到处都是这种东西吧？”
    “这些玩意儿专挑好地方！每座完好的建筑都被它们占据了！”
    “我严重怀疑，森林里动物稀少，可能被它们……消灭了。”
    “但它们何时苏醒？集体冬眠吗？”
    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人难受，探险队必须在不明生物附近才能更好地搜集资料。
    即使陆一鸣有陶瓷碎片预警，他仍感到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些不明生物显然拥有超自然力量，就算塞住耳朵，心脏也会不由自主地随之跳动，越接近影响越大，甚至有种五脏六腑要从口中蹦出的恶心感。
    “不会是人类变成了这种东西吧。”钟鹏跟在后面，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