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全部走下楼梯！

    瓷片碎片给陆一鸣增添了几分自信。
    在这么多人面前首次使用诡异物品，他下了决心之后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旁边的记者出于好奇打开了摄像机，打算全程记录这次行动。
    很快，有士兵上前阻止他们，“不可以直接拍摄！”
    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谁知道这东西一旦泄露出去会惹出多大的麻烦，因此能保密的还是要尽量保密。
    两分钟后，四位工作人员火急火燎地从电梯间搬来一个大型生物培养器皿。
    一颗如同拳头般大小的诡异眼球就在培养皿之中，被一种无色透明的营养液浸泡着，它的生物组织在营养液的滋养下并未死亡，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陆一鸣挑了挑眉，他注意到这颗眼球后面连接着几根乱七八糟的电线，给人一种赛博朋克风格的印象。
    黄教授开口解释说：“这类生物型诡异物品有两种使用方法，第一种是直接把它移植到你身体上，变成你真正的器官。我猜你肯定不愿意这么做，所以我就不详细解释了……”
    “还有第二种方法，利用这种诡异生物本身产生的微电流，通过特制的仿生学头盔，让它成为你的体外器官。这种方法的效果可能差点儿，但至少还能用。”
    陆一鸣有些困惑，“什么是体外器官？”
    “解释起来可能比较复杂，你戴上这个头盔试试就知道了，快戴上吧。”
    陆一鸣半信半疑，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个头盔，发现其内部构造类似脑电波检测装置，密布着吸盘装置和尖针状物体。
    时间紧迫，为了营救那些生存状况危急的幸存者，他来不及过多犹豫，鼓起勇气将其戴上了。
    “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
    黄教授按下一个按钮，头盔内部发生了一些变化，几根银针刺入了陆一鸣后脑的穴位。
    仅在一瞬之间，来自这颗大眼球的生物电信号通过导线传送到陆一鸣的大脑。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科技？”
    陆一鸣感到后脑的几个穴位一阵阵发麻，头脑昏昏沉沉，隐约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有感觉了吗？”
    “好像有……就像开了天眼似的？”
    他使劲眨了眨眼，竟然发现自己额头无缘无故多出了一只眼睛！
    突然间，大量扭曲混乱的画面从这只眼睛中涌入他的视野，这种额外的视觉让他极度不适，甚至有种恶心的感觉。
    【警告：心率每分钟221次，思维波动超出安全值……】
    “陆一鸣……陆一鸣！醒醒！” 黄教授见他不对劲，低声呼唤。
    陆一鸣很快清醒过来。
    接着，一股强烈的嗜血欲望涌上心头。
    好饿……
    想吃肉！好想吃肉！
    口腔内的唾液快速分泌，那种想吃东西的欲望不断膨胀。陆一鸣瞪着红眼看向身边的黄教授。
    “那个……老黄……你怎么看起来像个鸡腿？”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陆一鸣分化出一道意识，附着在口袋里的手机中，随时准备启动“抽搐大法”。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对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反倒是周围的一群记者看到脸红脖子粗的陆一鸣后大吃一惊。他们只知道玻璃箱里是一颗眼球，却看不见实体，只能在那里热烈地猜测。
    “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想吃肉……肉！” 陆一鸣不断吞咽着口水，对他来说，周围站立的一大群人仿佛变成了鲜美可口的两脚羊。
    “不过……还能忍得住。”
    黄教授神情紧张地站在一旁解释：“这种精神反馈是正常现象，你要忍住这种诡异物品带来的生理冲动。”
    “你应该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奇特画面吧？集中精力，试图从中探索出画面，如果能通过这只眼睛看到那些幸存者，那就试着将他们拉入异空间中。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感应一下！”
    在过去，进行这类眼球实验的对象大多是死刑犯，很多人都只是麻木地活着，他们的生存意志与精神抵抗力并不强，一旦与这颗巨大的眼球建立了精神链接，其意志往往很快就会崩溃。
    因此每次实验结束后，不仅弄得实验对象精神错乱，而且只能获得一些零碎的信息。
    黄教授既感到兴奋又保持着警惕，密切关注着实验的各项参数，随时准备叫停。他害怕会让陆一鸣也陷入疯狂，那样的话，不仅会被丁原痛骂一顿，更可能会影响这次救援任务的成功，甚至波及研究所的整体地位。
    周围一大群记者也在不断讨论，有的兴奋不已，有的则满脸忧虑。
    利用诡异物品救人可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尽管无法用相机拍摄，但他们仅仅是能近距离围观一下，也足以满足他们那极度膨胀的好奇心了。
    “黄教授，您能否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原理？”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在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丁原并没有阻止这些狂热的记者，只要他们不随意拍照就好。假如此事真的取得成功，无疑会对提振民心起到极大的作用。
    对于这样超自然的灾难，常规科技显得过于无力，给人带来的安全感微乎其微。唯有掌握超自然力量，才能让民众迅速安定下来，重新燃起更多的希望。
    “有把握吗？如果没有把握，请尝试其他方法……别真的把人弄疯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丁原看到黄教授脸色变得通红，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老黄每回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就意味着他又在酝酿出一些奇特的想法。
    “放心吧，没问题，丁哥，我对我的事很有谱儿。”
    此刻，陆一鸣给出了反馈：“嗯……我只看到一堆混乱且扭曲的画面，根本看不见其他人。”
    黄教授问：“扭曲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
    “就像一个个复杂的漩涡，就像是由气泡构成的一片星空……看得不是很清楚。”
    “没错，就是那个画面……你需要集中精力，我会增强你的沉浸模式。这时你正常的感觉可能会失效，扭曲的画面反而会变得更清晰，但同时精神冲击也会更强烈，你能坚持得住吗？”
    “可以的……目前还能坚持。”陆一鸣回答说。
    黄教授谨慎地调整了这台仪器的一些参数。很快，陆一鸣发现自己双眼瞬间失明，只剩下那只与诡物眼球相连的眼睛还能正常使用。
    “没问题吧？”
    “没……问题。”
    黄教授暗自赞叹，这个陆一鸣果真不同寻常，竟然真的能抵抗住这只巨大眼球带来的嗜血本能。如果陆一鸣能加入研究所，参与并协助完成更多大胆的人体实验，许多项目进程都能大大加速。
    陆一鸣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扭曲的画面中，索性闭上了双眼，仅靠这颗大眼球来接收外界信息。
    慢慢地，画面似乎发生了新的变化。
    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黑与白两种色彩，无数的圆圈、方形、光点正飞速旋转，形成一个又一个庞大的漩涡状光团。
    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光点在这个世界中。
    “嗯……这就是大眼球看到的世界吗？”
    过往曾有一些科学家提出了一个奇特的假想：人类对世界的感知，是通过自身的五官和大脑认知的，那么，我们所看见的世界真的是真实的世界吗？
    红绿色盲眼中看到的世界，和常人是不同的。而通过这颗大眼球观察到的世界，更是迥然相异。它所看到的竟是如此景象！
    “究竟哪个宇宙才是更为真实的呢？”这个问题不禁浮现在陆一鸣脑海中。
    几秒过后，这个怪诞的世界让他生出一丝丝的熟悉感。
    细想之下，似乎与手机中的信息空间有些相似之处。由于现实世界被洪水淹没，信息空间大部分已消失，仅剩下避难所这么一小块地方留存下来。
    “……而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我看到的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难道这是一个纯粹由信息构成的宇宙吗？”
    陆一鸣心中充满疑惑，小心翼翼地触摸了其中一个光点。
    “嗯嗯嗯？下巴顿住了？？？啊达到啊？、？！”
    这一串莫名其妙的信息，让人看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真是让人一头雾水。
    紧接着的泡泡也是如此，里面同样是乱七八糟的信息，毫无实质内容：“来来马啊屁阿大声讲啊！”
    陆一鸣心里满是困惑，“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东西啊？通过这个大眼球，真能看见别的生命体吗？”
    “我要怎么去找那些幸存者呢？老黄不会是在胡说八道吧。”
    他琢磨了半天，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
    毕竟，黄教授刚才说的也只是猜测而已。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探索的时候，突然间，陆一鸣发现自己胸前的陶瓷碎片正在飞速变热！
    “有危险！”
    一股寒毛倒竖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立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远远望去，只见一片遮天蔽日的黑暗正从远方滚滚而来！
    仅仅是那黑暗带来的些许余威，便让周围的泡沫漩涡停滞不前。
    周遭的世界一点点暗淡下来，一种致命的寒冷气息侵入心扉。陆一鸣只觉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疯狂混乱的世界之中，开始察觉身体发生异变，全身上下一阵阵地冒出鸡皮疙瘩，甚至那些鸡皮疙瘩还像有生命般向外凸起！
    他惊恐万分：“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啊？！”
    “完了，一旦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强烈的心悸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断，陆一鸣试图收回这条意识，但那种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就在他萌生逃跑念头之际，陶瓷碎片的热度惊人地升高，疯狂地发出警报！
    这次的警告程度远超以往的生死危机，以至于短短一秒钟内，陶瓷碎片就几乎消融了一大半。
    “怎么回事……现在我正在进行实验，就算要叫老黄停止实验，也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他不可能那么快反应过来。”陆一鸣思绪如电。
    陶瓷碎片注入的能量使他的大脑运转速度骤增。
    “怎么了？你怎么了？”黄教授注意到陆一鸣额头沁出了大量冷汗，各项监测数据也都出现剧烈波动。
    他忙问：“心跳这么快？你看到了什么？”
    陆一鸣仍旧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唉，我现在不能立刻离开，就算我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个代表我的亮点也会突然消失，会引起注意……可能就会被那片黑暗给发现了。”
    想到这里，陆一鸣赶紧平复心情，混入泡沫光团中，甚至都不敢用眼睛去看那团诡异的黑暗。
    他选择信任自己的直觉。
    看一眼，必死无疑！收回意识，停止活动，仍然存在暴露的风险！
    唯一的选择就是原地不动。
    这股来自黑暗世界的冰冷意志轻轻掠过，原本旋转的圈子和方块都渐渐停滞了下来。当它扫过代表着陆一鸣的那个亮点时，那种极致的危险感犹如无数尖针刺在他的背部……
    陆一鸣连呼吸都屏住了，只能紧紧闭上眼睛，默默祈求自己没被发现。
    几秒钟过后，所有的感知陡然消失。
    没有黑也没有白，没有触感也没有嗅觉。整个人好像跌进了黑暗的深渊，这样的状态就像是遭受了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陆一鸣才逐渐恢复过来，他睁开眼睛，周围的圈子和方块仍在正常旋转。
    那团来历不明的黑暗已经离去。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见鬼，是不是异世界的神明？或是克苏鲁宇宙？还是神话传说里的怪物……”陆一鸣大口喘着粗气，刚刚失去所有感知的那种恐怖感觉，简直比身临地狱还要可怕。
    （这个空间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可以通过这颗眼球看到这一切……应该不至于全是幻觉吧。）
    脑海中浮现出诸多疑问，衣服上的汗水就像刚从浴缸里捞出来似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虚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