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带队的负责人,刘凉只觉汗流浃背:“不好意思啊解总,这次是我们没事先商量好。”
“没关系。”解田面上也渐渐地流露出了不再遮掩的冷意,“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我也只能尊重各位的选择。不过有一点还是希望各位清楚,并不是所有资方都像我们北辰资本这样,会愿意花费这么多的人力与财力,去捧一支不确定能带来多少营收的新队。我们可能有什么地方让各位感到不太满意,但是如果错过这次的话,下一个机会在哪里,可就不一定了。”
发烧的不适感让林遂唐整个人感到有些晕乎,但是已经开始改变的历史轨迹,让他脸上笑容分明。
他巴不得早点送走这个瘟神,闻言只是讥诮地扯了下嘴角:“未来我们有自己的打算,多谢解总关心。”
解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误会当然是最好。那么既然各位已经决定了,除了十分遗憾之外,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刘凉见解田要走也慌忙起身去送,捕捉到还留在桌面上的文件袋,提醒道:“解总,你的东西。”
解田回眸环顾一圈,嘴角是温度不明的笑意:“剩下的合同就先留着吧,我们能提供的所有福利内容都清晰地写在上面,也方便有空的时候跟其他家开出的条件进行一下对比。我这里应该还有一周的时间去上报总部,万一在这一周当中改变主意的话,欢迎随时过来找我。”
他朝刘凉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刘领队应该有我电话号码吧?”
“有的有的。”刘凉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我先送您出去。”
解田离开,也意味着今天的事情自此结束了,即将踏上新的征途,明明应该松一口气,但是林遂唐总有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
这些年的接触下来,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离开之前的最后那番话和那个表情,总觉得是意有所指地在酝酿着什么。
北辰资本,真的会这么简单地收手吗?
“走了,现在总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耳边传来的话语拉回了林遂唐的思绪,回头看去,就这样顺着池淮伸过来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林遂唐之前还没太大的感觉,直到现在起身才感受到了一阵分明头晕目眩的,好在池淮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了过去,才让他靠在了宽阔的胸膛上没有再跌坐回沙发。
“小lustre,感觉怎么样啊,没事吧?”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夏冰戈他们的注意。
“没事,我先带他回去把药吃了。”池淮说着,随手扯了把林遂唐身上的外套将他裹紧了几分,就带着人走出了接待室。
那一年的秋冬季节入寒特别早,刚一出门,就可以感到冷冽的冷风狠狠地拍打在脸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回去的路上林遂唐只感到整个人迷迷糊糊得格外发晕,远远近近的嘈杂声都没能落入耳中,一路只听着从那紧挨的胸腔里面传来的节奏。
属于池淮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突兀有力的,恍惚间又总感觉有些隐隐过快了。
池淮可以感受到怀里的人依稀间又往他的身上凑了凑,垂了下眼,揽着的手也搂得更紧了。
回到宿舍之后他将林遂唐送到了床上,第一件事就是烧了热水喂了药,然后盖好了被子让他休息。
这一天的发展太过匪夷所思,林遂唐显然撑着不想睡觉,但最后还是熬不住高烧带来的阵阵眩晕,到底还是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胸膛起伏下只留下了平稳的呼吸声,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拽着池淮的衣袖没有松开。
池淮定定地看着自己已经被拽得一片褶皱的衣角,沉默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林遂唐的手里抽出,生怕把人吵醒,起身的时候特地放轻了声音。
两个人的宿舍里面摆满了东西,琳琅满目的。
平时没有察觉,等这时候仔细一看,才发现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
池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了窗口,过分复杂的情绪中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指尖微微蜷曲了片刻,忍了忍,到底没有拿出来。
宿舍里还有人在睡觉,不能让烟味熏到他。
不时有风从窗口留下的一条缝中传来,冷冽地刮到身上。
一片寂静当中,训练室门打开那瞬间从林遂唐脸上捕捉到的情绪变化再次浮现在脑海,让池淮有些愣神。
最终,是剩下很轻的一声叹息。
像是一种严正的警告,他喃喃地对自己说道:“embers,不要再让他露出这种好像快哭的表情了……”
等林遂唐再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睁开眼睛看到窗口边那个半扎着狼尾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人在哪里,依旧有些恍惚。
听到动静的池淮回头看了一眼,就迈步走了过来:“睡醒了?还烧吗?”
不等林遂唐反应,他的指背已经贴上了额头探了探。
冰凉的触感让林遂唐的身子顿了一下,侧头避开,几乎已经三年没有进行过的正常交流,让他的语调里透着略微的不适应:“还好,应该没那么烧了。”
“那就好。rosas刚才来问,我已经让他帮我们带晚饭了。到时候饭后再吃一次药,只要你不乱折腾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好了。”池淮扫过林遂唐脸上不知道是不是烧出来的红晕,慢悠悠地露出了笑容,“你要是没什么胃口,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都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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