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即便再警惕,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总会被我寻到漏洞。”
“也就是那一天,苏航终于同意与我合作,我们的计划正式开始了。”
讲了这么一长串话,夏轻歌嗓子有些干。她转身来到向远的冰箱前,自来熟地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椰子水。
她挽起柔顺的长发,仰起头喝水,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的气质。向远紧盯着她,还是无法相信这样一个美女,会拥有蛇蝎般的心肠。
“苏航之所以回到叶明扬身边,说到底就是为了保护你,”夏轻歌放下瓶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你就看在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的份上,赶紧原谅他吧。”
向远低下头,思考着夏轻歌的话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度。他早就明白,对于这姐弟俩的话,绝对不能照单全收。
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演技派,骗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总是用些真假参半的话来迷惑别人。
“就算苏航接近叶明扬是为了我,可你又为什么想报复叶明扬?他不是一直很宠爱你吗?”
夏轻歌语调一扬:“宠爱我?你是指平日里夸赞我、给我点小恩小惠,在媒体面前说些好话吗?”
“叶明扬嘴上说我是他的宝贝女儿、他最爱我,实际上却一直在提防我,从不让我插手他的产业。”
“可等我把苏航领到他面前后,不到两个月叶明扬就把苏航带进了名扬集团,还把他引荐给所有高层和股东……就差宣布他是继承人了。”
提到这些,夏轻歌的语气甚至都变得苦口婆心起来:“所以永远不要听男人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男人,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向远愣愣地听她抱怨,一时间不知道该赞同还是反对。
“不过我其实不稀罕叶明扬的钱,夏家也从不在乎他的那点产业。”
夏轻歌的嘴唇抿成一条细,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他谋杀了我妈妈。”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向远诧异地问:“谋杀?你妈妈不是因病去世吗?”
据说夏轻歌的母亲夏瑶在生育后身体受损,变得体弱多病,一年中有半年都卧病在床。夏志行当初找了不少名医给她调养身体,可惜都收效甚微。
后来夏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算起来那时夏轻歌也不过七八岁而已。
提及妈妈,夏轻歌的声音变得柔软起来:“我小时候也一直以为妈妈是因病去世,还为此自责许久,觉得妈妈是因为生了我才变得身体不好。”
“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一个已经消失许久的女人。”
*
夏轻歌上大学时,某天在校园里被一个打扫的阿姨叫住。
那人拉着她的手,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夏轻歌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小时候照顾她的女佣姐姐。
那女佣只比夏轻歌年长十几岁,应该也就三十出头,如今却已苍老得像五十多岁的人,难怪她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夏瑶去世后,夏轻歌进入了寄宿制的贵族学校,这位女佣也在不久后离开了夏家。
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聊。
言谈之间,对方提到早逝的夏瑶,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
“夏小姐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真是太可惜了,”她抹了抹眼睛,“当初叶先生还在中国替她求来不少神药,可惜都没能救她的命。”
夏轻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叶明扬虽然对夏瑶关怀备至,但给夏瑶看病的事一直都是夏志行在操心,她从没听说过叶明扬有求到灵丹妙药。
女佣解释道,那时叶明扬从中国带回来一种药丸,据说是他亲自去深山里求得的老中医秘方,由多种名贵药材制成,吃完可以强身健体、药到病除。
因为夏志行一直主张西医疗法,不同意让夏瑶吃中药,所以叶明扬只能瞒着夏志行,让女佣偷偷拿给夏瑶吃。
夏轻歌心里猛地一沉。
自从夏瑶去世,叶明扬在夏家的地位愈发尴尬起来。他基本留在中国工作,每年只有极少时间回到澳大利亚看望夏轻歌。
夏志行痛失爱女,身体每况愈下,只得早早就把夏轻歌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虽然叶明扬在世人眼中是一副德艺双馨、爱妻如命的好男人形象,但夏家黑白通吃、耳目众多,夏志行自然清楚他这个女婿是个什么货色。
——当初叶明扬去做男性结扎手术,就是在夏志行的逼迫下做的。
为了防止夏轻歌被叶明扬装出来的慈爱迷惑,夏志行在言谈之间也透露出叶明扬的种种作为,让夏轻歌提高警惕。
所以当女佣提到叶明扬曾经给夏瑶吃“神药”时,她顿时警铃大作。
夏轻歌仔细询问那种药的形状、味道、色泽,可惜时隔多年,女佣也无法记清,只能说出个大概。
不过女佣提到了一件怪事,说那段时间她自己的也生了病,时常头晕头痛,四肢疼痛,还有脱发的现象。
这症状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后来虽然慢慢恢复,但令她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以至于后来无法胜任工作,被夏家辞退了。
夏轻歌回想起当时夏瑶的种种症状:每天缠绵病榻,食欲不振,时常头痛恶心、全身乏力,还有脱发……
那时有件重金属中毒的案子,在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受害者的症状让夏轻歌不得不往夏瑶身上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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