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宿摘下我的手,“丁主任,你真幼稚。”
我们手拉着手,走了一段路继续坐缆车上去,又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我们登上山顶。
山顶微风吹拂,温度降下来,金黄的日光平铺在草地上,风把大片的草吹过来又吹过去。
我站在山顶极目远眺,仿佛站在宫崎骏的动漫电影里,哈尔的移动城堡装着爱人,在这片草地漂浮。
时光和日光,在微风中静了下来。
落日往下坠,风吹起大片的雾气,浮浮沉沉的飘在目光之下,头顶的云落了金光,牵扯着大片的雾。
山顶的风光如眼前之人一般美丽,我的心慢下来,跟着风漂浮,这样的日子,真好……
文宿站在我前面不远,散落的头发随风打旋。我的视线穿过人群,跟随着她。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勾人,她下意识回眸,碎发在风中黏着下眼皮,黑色的冲锋衣被风按压在后背上,身影纤瘦得像一片纸。
她在夕阳中,冲我笑了一下,笑声中夹着风声,笑意里拢着金光。
我站在山顶的石碑前,定定的看着她。
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光,身后是大片的草原。我拿起手机,对着她的侧脸拍了一张。
这张照片,后来,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
我看了眼照片,拿过去请功,文宿看了眼,朝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丁主任。”
她勾着我的手臂,“走走?”
我们漫步漫山绿色之中,栈道之上我们像一对恩爱夫妻。夜风吹过,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心欣赏。
走到一处人少的栈道之上,栏杆外面是悬崖,我停下来,“文宿,我……”
“嗯?” 她从美景中回神。
我看着夕阳下的她,心潮涌动,“你…”
长发被风吹乱,她伸手勾了一下头发,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她笑起来:“丁主任,你怎么了?”
她大概是觉得我特别搞笑吧?
我窘迫得脸发烫,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方钻戒指,捏在手上,送到她眼前。
文宿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瞥了眼后,就拿了过去。
戒指是活口的,不存在不适合。
“求婚?”文宿捏着戒指,看上去并没有惊喜。
我摇头。
她松了口气,戴到左手的中指上,“谢谢。”
她立起手指看了眼,问我“好看吗?”
我看着她的手,点了头。
“你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文宿摇头:“不怎么样?”
“为什么?”
文宿回答:“丁主任,爱情是美好的,但它是短暂的。我可以跟你一段时间。”
我退而求其次:“那一段时间是多久?”
文宿转身,面朝群山,在风声中,她说:“看心情。”
我有点失落,又有一点高兴。
看完日落,我回到星空房,我就把文宿压在床上鼓捣了一顿。
床上缠绵的时候,文宿问我,“丁主任是真心的吗?”
我点头,抚摸着她的肩膀,“是。”
文宿躺在床上冷笑,“真心?”
我点头。
“那你跟苏情离婚,娶我怎么样?”她突然撕破我们之间的遮羞布。
我翻身下来,坐在床头点了根烟,“除了这个,其他我都答应。”
文宿拖着被子,仰头放着星空顶,“爱是不顾一切,丁主任,别自欺欺人了。我们都是一类人,为自由活着的人。”
“有一天,自由不在了呢?”我问她。
文宿伸出手,看着食指上的方钻戒指,“不会有这一天。”
“如果有呢?”我吐了口烟,伸手揉她的头发。
文宿愣了许久,就在我以为我们聊天结束,要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那就让灵魂自由。”
鬼话。
我钻进被窝,将她搂过来,“明天早点起来看日出,阿宿。”
那天我没有付钱,我不想付钱。
因为我想用感情付费。
文宿倒也没有追问。
从那天开始,她的规矩被我撕裂,我频繁的进出文宿的家。我们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卫生,一起晾衣服。
我在生活中,看到了自己的价值。
文宿也提出新的要求,她要我每个月给她五万块,作为生活费。
也贵。
但合理。
她跟着我,不能没名没分,又没钱。
我渐渐沉溺也在那种柴米油盐的烟火气中,我越陷越深,渐渐生出永远的心思。
有时候,我们一起在事后抽烟,忘情的时候,我会问她:“要不,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我的钱,分你一半?”
她总会在这时候,问一句:“苏情和家,不要了?”
但我,依旧过了非常幸福的一段时间。
准确的说,是非常幸福的两个月。
比起情人,她更像一个理智的朋友,总在我动情的时候,将我理智召唤回来。
九月开始的一个周末,我起床就看见文宿手机捏着一个试孕棒,我急步走过去,抢过来看了眼,两根杠。
她站在洗手间门口,愣愣的,有点失语。
我当时,手都是抖的,整个脑袋宕机许久,才过去抱住她,“你怀孕了,你怀孕了,文宿,你怀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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