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春宗指了指桌上的蔬菜,“我们先把这些菜处理好吧, 央珍姐姐直接弄锅里炒就行。”
万遥点了点下巴:“行,那我先去洗个手。”
拉巴热情地提醒着, 声音软绵绵的, 好似棉花糖:“姐姐, 厨房就在后面哦。”
“好。”万遥笑了笑。
吉兴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诶!拉巴, 你不能叫她姐姐。”
拉巴似懂非懂地问:“为什么啊?”
吉兴:“你叫我们什么?”
拉巴:“吉兴阿举, 还有春宗阿举(叔叔舅舅)。”
“这不就对啦,她跟我们一样大, 你应该叫她遥遥阿内(姨姨),而不是姐姐。”吉兴说。
听见两人的对话,万遥忍不住搭腔,笑着转过脑袋来说:“说明我长得比较显小,小拉巴愿意叫姐姐。”
“……”
万遥笑盈盈的:“小拉巴,你就叫我姐姐,我不会介意啊。”
吉兴凑过去用手捏捏拉巴的脸:“你小子这张嘴啊!比我还会哄女孩子。”
拉巴皱了皱鼻子,打开他的脏手。
“别掐我,你手臭死了!”
“臭吗臭吗?小心我把大蒜塞你鼻孔里!”
……
万遥一边笑着卷起衣袖,一边往后面厨房走去。
后院的围墙边拴着条结实的黑色大狗,黑狗的毛发打着结沾满了泥沙,原本趴在地面惬意地吐着舌头,但它一听见陌生人的动静,猛地抬起脑袋,虎视眈眈地望着万遥。
想进厨房洗手就必须经过那道墙。
万遥楞在原地犹豫几秒钟,黑狗微微屈起了前腿,摇着尾巴准备站起身来。她哆哆嗦嗦地跟它打着商量:“那什么……狗哥,我就进去洗个手。”
“你乖啊。”
“我洗完手立马就出来。”
“……”
万遥用余光瞥着它,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
结果她刚走还没两步,那黑狗“唰”地站直了身,拖着大铁链子慢慢朝着前面走去。万遥当即就怔在了原地,一人一狗,僵持不下,面面相觑。
万遥看着它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大黑狗“呜呜”地磨了磨爪子,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在她以为相安无事的时候,那黑狗忽地小跑几步,半立着身子就朝着她猛扑过来。
万遥当即就被吓得腿软了,尖叫一声,撒开腿朝着旁边跑去。
下一秒,却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袭入鼻尖。
大黑狗还在身后“嗬哧嗬哧”的吞咽着口水,万遥扯着对方的外套,惊魂未定地抬起脑袋来,侧着头往后看了眼。
男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怕什么?它又不咬人。”
“不咬人?”万遥语气难免不客气:“你是没瞧见它那口牙!还有满地的唾沫星子!”
“那铁链子就那么一截。”
“它过不来。”
程青盂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只见小姑娘松松散散地绑着头发,露出一截莹白的后脖颈,几缕碎发就夹在耳后,两只手紧紧拽着他的外套边。
“怕狗啊?”他问。
“废话。”她没好气地答了句。
程青盂安慰她:“它年纪大了咬不了人,那口尖牙也就是装饰品。”
“装饰品也得给我咬出几个血窟窿来。”
她轻哼一声。
程青盂却不以为然地哧笑了下。
万遥突然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冷着脸赶紧松开了手,莫名变得尴尬和不自在起来。
要不然说老男人是老男人呢?
老狗会咬人。
老男人会骗人!
程青盂这人的情绪永远不外露。
想来这几天就只有她在纠结和惦念,而人家一如既往地潇洒自在,压根就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所以现在还能继续跟她谈笑风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让让。”
万遥越想越觉得心烦,伸手一把将男人推开,气鼓鼓地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弥漫着诱人的肉香气。格桑央珍正在案台上揉面包包子,抬眼就瞧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你们来做什么?”格桑央珍问。
“洗手。”万遥径直走向洗碗池。
“你呢,青盂哥?”
格桑央珍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又问了紧跟其后的程青盂一句。
程青盂扫了眼小姑娘拨水龙头的身影,“我来帮你。”
“不用。”格桑央珍拒绝道。
程青盂丝毫不在意她的反对,用热毛巾擦了擦手之后,接过格桑央珍手里混面的盆,“我来吧。”
“……行吧,你来。”格桑央珍犹豫地看他一眼,“青盂哥揉的面劲道,我都好几年没吃过啦。”
万遥默默地搓了搓掌心,听着两人熟络的谈话,没什么情绪地拨回水龙头。
洗好手,万遥依旧一句话没说,冷着脸走出厨房门。
-
万遥回到侧厅的时候,春宗已经在摘蒜薹了,吉兴和拉巴还在打打闹闹。
她拖了张椅子出来坐下,看了看桌上那堆蔬菜,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
“这个卷白菜要弄吗?”万遥问春宗。
“要弄吧,央珍姐要用这个白菜炒熏肉。”春宗拿了个沥水篮递给她,“你把菜叶扒下来撕一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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