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上偶有樱花降落,远山伸手去捋,指缝间常有落网之鱼,手冢低头看到她发间残留的花瓣,自然地抬手帮她捡下来。
    远山忽地捂住头发仰头看他。
    “怎么了?”手冢坦然自若地将那枚花瓣丢掉,表情困惑无辜地低头与她对视。
    “......”
    远山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一惊一乍了,只是帮忙摘一下头发上的东西而已,“没,你突然动作吓到我了。”
    “抱歉。”
    “嗯嗯——”远山摇头,“是我的问题。”
    三月,樱花盛放得最热闹的时候,三年级的毕业典礼如期而至,远山认识的很多人——高桥学姐、西川部长、大和部长、宫崎学姐、小林前辈......都要离开初中部了。
    校园沉浸在淡淡的离愁别绪之中,远山受到感染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各个社团开始为三年级前辈们准备欢送会,远山结月自然也要和摄影部的同学们一起操持起来,忙碌着便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呐,结月酱,你看起来脸色好苍白。”
    体育课上,刚刚跑完步,花见奈关心地问道。
    “大概是跑步太累了,奇怪,最近总是感觉体力不继,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总是莫名其妙地肚子痛。”
    “诶——”月岛惠子闻言伸手摸了摸远山的额头,“难道是太累了?为了制作欢送会的东西,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嘛......毕竟时间很紧张......”
    “真是的,也要注意身体啊!”两人关心地批评道,换来远山讨好的浅笑。
    她现在有种全身气力都被吸走的感觉,连勾起嘴角笑一笑都觉得吃力,腹部又传来绵绵密密的疼痛,唇色又白了些。
    这时候,男生们加跑三圈的队伍从旁边路过,三人转头,奈酱和惠子酱看到队伍里鹤立鸡群般俊秀的少年,彼此交换了眼神,抬手朝他挥了挥,“手冢君!”
    手冢遁声望去,看到跑道旁散步的三个女生,冷淡地点头——
    动作做到一半,他的凤眼突然瞪大,棕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远山结月倒下的画面。
    扑通——草叶扬起,少女柔软的身体跌落进草坪里。
    手冢推开身前的人冲出了队伍。
    “结月酱?结月酱!!!”花见奈和月岛惠子的呼唤在耳边越来越远,远山感觉到一双温热结实的手臂揽住肩膀和腿弯将她抱起,之后,便彻底人事不省。
    校医室。
    手冢将远山结月放在床上,她额头不断有汗水滑下,他一放开,她便立刻无意识地捂住腹部蜷缩起来,唇色苍白干裂,看起来无比可怜。
    校医分开站在床边紧张兮兮的三人,拉上隔绝视线的帘幕检查了一下远山的身体,淡定地回到座位。
    “老师,怎么样?”花见奈和月岛惠子立刻凑过去,焦急询问状况,手冢没有开口,只是视线紧随着校医老师不放。
    “不用担心,她没什么事,只是最近过于劳累,而且......”校医老师看了眼手冢,压低了声音,“大概是初潮所以反应比较大,休息休息,补充一下能量就好了。”
    两个女孩子也飞快地瞥了一眼手冢,鬼鬼祟祟地凑在老师身旁点点头表示知道该怎么做。
    手冢:“......”已经听到了,而且,生理课有讲过,完全不懂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他抬手掀开一角帘子,垂眸,看到床上的远山结月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校医老师正在开药,花见奈和月岛惠子正在商量着,准备一人去买食物和水,一人回去帮远山拿换的衣物。
    手冢被丢在一边,想了想,走出校医室。
    远山结月醒来的瞬间,感受到身下汹涌,脑子电光火石间立刻想到什么,垂死病中惊坐起,撩开裙摆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
    她完全忘记了!!!
    无事一身轻地过了一年,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一段麻烦的日子,更是忘记了这个身体已经十二岁,差不多该来初潮了。
    可恶。
    最近肚子痛的时候根本没朝那方面去想,还各种可劲造作。
    怎么办?
    嘎吱——
    校医室的门被人推开,高高瘦瘦的人影挡住外面射进来的阳光,远山结月立刻扒拉开床上的被子,盖住腰部以下的位置。
    一双骨感的大手掀开帘子,露出手冢那张清秀冷漠的脸庞。
    “手、手冢?”
    看到她醒来,手冢微不可见地放松了眸光,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
    “热水。”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暖肚贴,“还有这个,我问过小川老师,她说你会需要。”
    小川老师是他们的生理课教师。
    远山结月脸色爆红。
    把东西给她后,手冢就拉上了帘子。
    远山没听到脚步声,也不知道他到底走了没有,红着脸拧开杯盖,小小喝了一口,暖流顺着食道淌下,瞬间感到舒服了许多,撕开暖肚贴的时候,忍不住几次想要掩面。
    太令人羞臊了。
    她抱着大红脸缩进被子里。
    没多久,大门再次被人推开,花见奈和月岛惠子的声音轻轻响起,她们拉开帘子,远山结月这才发现手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月岛惠子带了换洗的短裤和小面包给她,实在是救了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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