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被对方挂断,秋疏桐愣愣地盯着早已变暗的手机屏幕,忽然生出几分无措。
秋疏桐自己也没想到这场病会来得这般凶猛,也或许是发现了,但为了赶拍摄进度,她并未放在
心上。
毕竟是拍摄宋怔导演的作品,他对自己的电影又向来精益求精,讲究多,要求也多。
在拍摄《海底月》期间,秋疏桐就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性,所以时刻提醒自己,若非身体状况实在
无法忍受,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拍摄进意。
最近剧组辗转了许多城市,因为天气缘故延误了许多进度这两天回燕城,连休息都来不及,大
家就开始继续熬夜拍大戏。
最后那场戏的拍摄中,秋疏桐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她在念完最后一句台词,发泄完最后一丝情绪
后,汗水已然浸透了她的衣服。满脑门子的虚汗,将她额前的头发都黏得湿哒哒的。
秋疏桐去换衣间将戏服褪下,跟宋征说明家中情况,不便参加今晚的杀青宴。宋征知晓她已婚的
情况,表示理解,摆摆手,同她说下次再合作。
秋疏桐走出去,准备让司机送她回家。楚恬朝她走来,一眼就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下意识地手
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差点没被她给吓死。
池零露念台词、走戏时一切如常,因此楚恬并未发现她竟发着高烧。
发现后,楚恬说什么也要将池零露送去最近的医院挂水,秋疏桐推拒不得。
从燕城医院出来的一路十分拥堵,温砚岭双手紧握方向盘,眉心拧作一团,看起来有些许焦灼。
忙碌了一天,此刻又听闻秋疏桐生病,还打算瞒着不告诉他,温砚岭的心情忽然变得极为复杂。
一路紧赶慢赶,最后他是在城郊医院的急诊室里找到她的。
这会儿输液室里没有其他人,只剩秋疏桐一人全副武装地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挂着盐水。
温砚岭朝她走去,距离很近时,又蓦地顿住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秋疏桐染了一头极其非主流的绿发,头发长短不一,随意地落在肩上。
他没有想到她的新造型是这样的。
记得即将进组前,秋疏桐去公司谈事,曾打电话告知他,自己即将接拍的电影需要染个发,问他
介不介意。
温砚岭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来问我?”
秋疏桐只得解释道:“我小姨说,染发这事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温砚岭并不喜欢过多干涉她的工作,加之术业有专攻,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在做造型这方面会比她懂得多,想了会儿,大意地说:“没关系的,你看着来就好。”
没想到看着来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秋疏桐正靠在椅子上,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她慢慢抬起脑袋,发现是温砚岭,她稍稍怔
了怔。
温砚岭站在离她不近不远的距离垂眸扫她,一身黑色衬衣,身形拔修长,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复
杂,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
见他一直瞧着自己,却不上前,秋疏桐以为他在生气,试探着出声喊他:“温先生。”
她大抵是真的难受,眼眶红红的,嗓音沙哑。
温砚岭实在不忍心,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拾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她:“难不难受?”
其实是难受的,但秋疏桐不想让他担心,于是她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不过温砚岭没有相信。
他看了眼输液架上的吊瓶,又转过身来瞧她,最后将揉她脑袋的手指落下,扣紧了她的右手:
“困的话就睡一会儿,我在这边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秋疏桐的确有点儿乏了,因他这句话,顿时感内心平静,便没有顾虑也没有想法地枕在他肩
头,闭上了眼睛。
那天楚恬再三确认过池零露一个人待在输液室里没有问题后,她才放心地出去给她买晚饭。开开心心地提着一碗馄饨回来,刚走到大门前,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意识到是新闻推送,楚恬换了只手提馄饨,掏出手机确认消息。
的确是新闻推送,还是娱乐新闻,还是关于池零露的,是一张偷拍照―
池零露坐在医院的输液室里,一脸放松地枕在一个男人的肩头。
照片一看就是刚刚拍的,池零露坐的位置、穿的衣服都与她方才离开时无异。
因为距离有些远,图片的画质看起来有点儿模糊,但因为是池零露,即使戴着口罩,她也能一眼
认出。
楚恬没料到,只是出门买馄饨的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池零露都能被偷拍,她算是见识到了所谓
大明星的热度了。
楚恬慌忙联系陈,预计自己即将迎来一顿痛骂。
毕竟不久前,池零露偷偷溜到温得和克那回,就被偷拍了。
那次比这次还要过分,即使是在夜晚,即使是在光线不怎么好的角落里,二人的姿势也属实有些
亲密了。就是不放大手中的照片,也能瞧出他们是在接吻,绝不是什么拍摄角度问题,公关团队索性放弃解释。
那张照片在互联网上疯传,大家纷纷猜测同池零露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但是还没等网友们猜出个所以然来,那张偷拍照就在互联网上奇迹般地消失了。
不过照片消失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记忆并不会消散。后来秋疏桐赶通告时,还是会被媒体拉着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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