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加入鬼杀队?”
不愧是义勇,一句话就能把嘲讽和鄙夷表现的淋漓尽致,仔细深究又谁也说不出毛病来, 毕竟这只是一个问句。
斑几乎要给他鼓起掌来。
“不可以吗?”童磨并没有生气, 仍然笑眯眯的问着问题。
义勇隐隐约约地能够感知到童磨不是弱者, 但在培育师那里学习呼吸法、领取日轮刀参加过考核后才是入队的正途, 他不认为童磨这种看起来娇生惯养, 对鬼没有仇恨的人能做到。
“你太有钱了。”
于是义勇认真的说。
“嗯?”即使是童磨, 也忍不住和问号做起了朋友, “那我把钱都捐出去就可以了吗?”
这么有决心?
义勇不由得高看他一眼,随机继续否认, “你没有动力。”
“动力是指什么?”
“痛苦,或者是保护他人的愿望。”
“啊, 这种东西……”,童磨若有所思, 要说痛苦的话,已经在无惨大人的情绪中体会到了, 不过具体的还是不明白,“怎么才算是呢?”
“亲人或者朋友死在鬼手上。”
说到这里, 义勇微不可查地看了时律一眼,姐姐婚礼的那天, 是他第一次见到鬼,如果希维斯先生没有来的话, 恐怕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这可难办了。”
童磨拍了拍手,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我的母亲杀死父亲以后自杀啦,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都和鬼没什么关系,做不到痛苦诶。”
义勇:“……”
斑:“???”
“这就是值得痛苦的事情。”时律毫无波澜地看着他,“意识不到父母的消逝和自身的孤独,已经非常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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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小姐?”
炭治郎叫着自己刚刚得知的名字,拽着善逸和伊之助疑惑地跟在后面,“您要带我们去哪里?”
“小声一点。”良子脱掉了木屐,穿着雪白的足袋走在木制回廊上,她身体素质一般,做不到像身后三人习得呼吸法后那样无声无息地行走,“不要被那些人发现了。”
“哪些人?”善逸配合着压低声音,用气音问着。
“教主大人的信徒……”
“教主?”
“嗯。”良子点点头,静静地看着几个侍女走过去,才继续说话,“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谁那听说的,但童磨大人他……并不是什么商人,而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
“万世极乐……?”见识最广的善逸感觉哪里不对,“是西洋那边传进来的教派吗?”
“我不知道。”
领路的女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她蹲下来,轻轻地去拖拽纸门,细心用手垫着以恐发出声音。
门后的房间黑乎乎的,在白天却挂着厚重的窗帘,香炉里点着檀香,袅袅的飘散在四周,最里面有一张椅子和一扇屏风,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家具。
空旷、阴暗、冷清。
“这是童磨大人的房间。”良子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轻轻划开一根,拿过旁边的烛台点燃,执在手里向前走去。
蜡烛能够照亮的地方有限,炭治郎几人只能紧紧的跟着她,否则什么也看不清。
“这样进入别人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炭治郎小声说,“良子小姐,您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良子没说话,她把烛台在阳台附近的花盆处放下。
“我确实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所以才会寄希望于你们这些孩子。”女人的神色变得悲哀起来,“也许是我对神的信仰还不够深刻,童磨大人说的教义和幸福我完全感受不到。”
“来这里只有不到一年,但是认识的朋友已经失踪十几个了。”
“还有许多不熟悉的人也不见了……全部都是女性。”
“我经常在童磨大人的身上闻到血腥味。”良子崩溃的哭了出来,用手捂着脸,泪水啪嗒啪嗒的向下掉,“半夜的时候还会有咀嚼的声音,就像是恶鬼在吃东西一样!”
“你们看这盆花。”她把开得正旺的赤红色彼岸花拿下来,“明明已经过了花期了,却还在开个不停。”
良子捧着花盆的手不断颤抖,神色几近崩溃,“这是用血浇灌出来的!绝对是血!”
因为仍不敢放大声音,再加上叫喊的缘故,这哭声听起来就像小动物在哀鸣。
炭治郎神色凝重的接过,伸手在土里翻了翻,取出一根东西来。
“炭治郎?你为什么把植物的根扒出来?”善逸不解的问,“会被发现的!啊啊啊这个花一看就很贵,我们要赔钱了!”
“……善逸、伊之助。”炭治郎的声音干涩,像是从来未开过口,音调竟然还带着颤抖。
“这是人类的骨头。”
“良子小姐!那个教主,在哪里?”
“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拔出腰间的日轮刀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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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好吧?”童磨摆出天真的样子,随着太阳升高,他又往屋檐下走了走,“我记得没有父母的人有很多。”
“你有父母吗?”他问义勇。
义勇僵硬的摇了摇头。
“看吧,所以这个和加入鬼杀队没关系。”
“不一样。”时律同样也站在阴影下,“你感受不到这些东西,既然是感受不到的,那么根本无法以此为基础建立任何东西。”
“作为人类生而在世,一定会有的羁绊,理所当然的喜悦和悲伤,你全部无法理解。”
童磨还要说什么,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
如同浮世绘一样的水纹图案展开,流淌着舞动着袭来,径直向童磨的方向攻击而去。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善逸弯腰配合着炭治郎进行了攻击,为了形成合理的三人夹击,他踩在伊之助的背上向上跃起,从空中降落下来。
“兽之呼吸,捌之型,爆裂猛进。”
面对三人的攻击,童磨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可惜的神色,抬起手中的扇子轻松挡住了伊之助的两把日轮刀,任由另外两人斩在脖子上。
刀与脖子相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像是击打在钢铁之上,没有伤到鬼分毫。
“富冈先生!他是鬼!”炭治郎立马转身,挡在时律身前,“我们一起攻击!”
“只有你们几个,可是什么都做不到的。”童磨甚至不准备动用血鬼术,他也不认为几个人能让他晒到阳光,“对吧,先生。”
“您要出手吗?”
无惨的记忆中更多的是对缘一的恐惧,最后那次战斗明明两人都出手了,可时律由于世界约束力始终没有杀他,让无惨不自觉产生了虚幻的妄想——先生舍不得动手。
虽然决裂了,虽然已经殊途,但他还爱着我,这是一种全新的、另类的相处方式。
那只生活在黑暗中的鬼大概是这么想的。
而童磨在破碎的记忆中没有找到关于时律战斗的画面,自然也无法确认他的能力。
“和你没有关系。”
义勇不清楚时律以前经历了什么,面对这样的话他罕见的生气了。
“不需要先生出手,只有我也可以解决你。”
“真有信心啊。”童磨索性撤去伪装,露出了眼睛里的刻字,“我在那位大人手下是上弦二哦,也算厉害吧,猗窝座好歹也拜托我了……”
“就一起解决吧。”
斑和明纱对视一眼,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一点也不想时律加入战斗,一分钟也不行。
妖力形成的雾气萦绕起来,向空中散发,斑打算解开封印变回本体。
“让他们锻炼一下吧。”时律拦住他,“总要成长的。”
“……这三个小鬼能行?”斑狐疑的看过去,“憨憨、傻子、色狼还有猪,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总结的真到位啊,斑大人。”明纱赞同的点头。
那边的几个人还不知道妖怪对自己做了什么评价,他们正努力着想要灭杀恶鬼。
“伊之助!快躲开!”炭治郎替带着野猪头套的少年挡了一下,被巨大的力道反弹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大圈,背上背的箱子掉了下去。
“刚刚就想说了。”童磨指着箱子,“那里面是鬼吧?”
“为什么你们会带着鬼呢?”他放出的结晶御子漫不经心的和义勇打在一起,“先生,你看啊,他们带着鬼哦,和我没什么区别吧。”
“……唔?”祢豆子被接连不断的颠簸吵醒,敲了敲箱子的门,似乎是在问自己的哥哥能不能出来。
“不可以!祢豆子!”炭治郎大口喘着气,因为吸入了冰晶,肺部感到剧烈的疼痛,“现在是白天,乖乖呆在里面,发生什么也不可以出来!”
时律走过去把箱子提了起来,“我带祢豆子离开,不会有事的。”
看到时律要走,童磨歪了歪头,“先生要离开了吗?不帮忙吗?既然如此,那我一会儿就去找您哦。”
义勇皱眉,提高速度攻了过去,“不会有一会儿的!”
“善逸!伊之助!破坏掉屋子,让阳光照进来我们就赢了!”
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拥有着近乎幻想中的能力,交战后轰隆轰隆的声响不绝于耳,整个宅子的人不是跑掉就是躲了起来。
只有良子因为担心这几个孩子,也因为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尽力忍耐着害怕的情绪,慢慢的挪过来,最后靠在一处假山后面等着。
真的没关系吗?
那几个孩子都还小,良子迟疑间想起自己看到的手掌,他们的手上遍布着伤痕和茧子,拥有着不属于年龄的创伤。
如果打不过的话,我是不是害了他们。
不行,动起来!动起来啊!要过去帮忙!
良子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跑过去,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影时连忙停了下来。
这是谁?她呆呆着看着时律的右眼,属于血族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瞳孔的红色像是透过露珠能够看到的霞光。
……先生。
良子的眼前恍惚起来,她突然感到自己像是捧着一碗药,穿着旧和服站在雨后的廊下,穿过迷蒙的雾气要去给谁送东西。
而一抬头,就能看到庭院里的男人,肩上趴着一只猫,笑着看着自己,招招手示意自己看他手中提着的糕点。
他说……
“良子,是你啊。”
时律弯腰拭去她的眼泪,“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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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对不会输的!
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努力,只要把这个上弦二的血交给珠世夫人的话,就有可能研制出让祢豆子变成人类的药!
有一丝希望都不应该放弃!
炭治郎拼命的呼吸着,他还不知道自己头上因为烫伤而产生的斑痕逐渐变得明显,颜色加深,向火红色的方向发展。
斑纹,在逐渐开启。
“真麻烦啊……”,童磨抬头看着已经被掀起一些的瓦片,心里第一次产生了类似害怕的情感,“速战速决吧。”
“如果让附近的鬼告诉那位大人就不好了。”
“你给别人带来那么多的伤害,自己不会羞愧吗!”
“羞愧?我不懂那是什么啦。”童磨张开扇子挥出一道冰晶,看着头套被打掉的伊之助愣住了。
“你好眼熟啊。”
“是在哪里见过吧?让我想一想。”童磨用手拍拍脑袋,“我记性很好的,稍等一下,啊,想起来,对了,是叫琴叶!”
“你是她的孩子吗?”上弦之二突然兴致勃勃的比划起来,“她当时只有十八九岁,带着一个婴儿来的,和你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哦,是个漂亮的女人。”
“最后被我杀掉了呢,她叫做……嘴平琴叶,是你的母亲吗?”
伊之助站在原地停下了,他手里的刀柄甚至被握的嘎吱作响,“就是你做的吗……就是你干的?”
“我本来还打算把你扶养长大的,结果吃信徒的事情被发现了。”童磨指着他,“要不然的话,你得叫我父亲……吧?”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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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彦先生,你怎么了?”丽抱着女儿,担忧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无惨。
一向表现得温和的无惨却没做声,手里的书被抓成了一团,额头上青筋暴露,血红色的眼睛里因无法言说的愤怒布满了血丝。
童磨!童磨!竟然敢……
你竟然敢……
这是无惨第一次对鬼的死亡感觉到愉悦,哪怕是下弦的累被柱杀死,他都是愤怒而又鄙夷的。
瞒着见到先生的消息,还若无其事的相处了那么久!
如果不是被鬼杀队杀死,绝对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后悔……
经过这件事,无惨对所有的上弦都产生了怀疑,现在他感到稍微放心的,也就只有能和他相互理解的严胜。
鸣女……
无惨在心里联系上身处无限城的鸣女。
告诉黑死牟,先生往北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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