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汪不屈一席话,李云泽耳目一新。原来五行的奥义远不止于生克两字。现在他对五行全修的道法又增加了几分信心。先前汪不屈说有八成把握保他不死,在他听来不过是空口许诺,兴许他对前面那些个五灵根的少年也是这般打保票的。今日这番五行议论真真正正带给了他智慧的冲击。五行之道,如此宏阔,焉知没有五行全真的路在?且五行共存于天地之间,运转有序,未见矛盾相攻、冲突动乱,人为天地之灵,五行全修也非逆天而行。此刻,他真心感到五行全修、筑基入道并非遥不可及。
之后几天,汪不屈每日都为李云泽讲解五行奥义,着重教以五行运转变化之术以及如何控制五行灵元使之并行不悖之法。李云泽领悟甚快,不日便将汪不屈所讲意会于心,觉得突破炼气初期的时机已到。哪知汪不屈道:“还差一步,切莫大意。”随后取出一个阵盘,布在李云泽周围,告诉李云泽安心等待,便自离去。
李云泽见识过阵法的厉害,在阵中不敢乱动。闷坐了半日,阵法忽而收起,又看到了真实的风景,还有汪不屈手里还提着一人,站在不远处。这人身着修士劲装,年纪二十来岁。汪不屈将那人放下拍醒,道:“从此时起,你与这人对战。七日后,你若能赢他,我便饶他性命。若是赢不了,嘿嘿。”转头又对年轻修士道:“不要想着放水,你若拼尽全力,自然一切都好。赢他一次便有三颗灵石奖励。若是有丝毫放水,我便立时要了你的性命。好了,现在便开始。”
李云泽从小到大,除了与小伙伴偶尔打过几架外,哪跟人正儿八经交过手。一脸紧张,不知如何是好。反观年轻修士,本是一家镖行趟子手,经常走镖,历练丰富。汪不屈话一落地,便取出一把刀来戒备。双目紧盯李云泽,看到李云泽不知所措的样子,当机立断,合身扑来,刀身扬起,斜劈李云泽左肩。李云泽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年轻修士来的路上吃了汪不屈许多苦头,不敢放水,招招冲李云泽要害。李云泽脑子里空白一片,只知道躲到一块山石后面,绕石避战。汪不屈看的直摇头,喝道:“教给你的灵术呢?”李云泽慌忙一记金剑术出手。日夜不停地习练显出了作用,灵术得心应手。可惜心神不定,毫无准头可言,青年修士甚至不需要闪躲。反倒是李云泽因为施展灵术拖慢脚步,被青年修士追上。刀刀劈来,非胸即腹。李云泽一个躲闪不及,刀锋将及脖颈,李云泽大恐。此时一股大力将李云泽推飞出去,摔了个嘴啃地,而后才听到汪不屈的声音:“停手。”冷冷看了李云泽一眼,道:“废物!”又对青年修士道:“你做的很好,拿去。”五颗灵石飞到青年修士面前。青年修士伸手接过,一脸喜色,手握灵石,立刻打坐修行。
李云泽一脸沮丧,也盘膝坐好,思量自己此战得失。越想越觉得一塌糊涂,看见刀光,胆气就泄了。而后心中只想着逃,对方修为本就比自己高,速度肯定快,行动更灵活,逃肯定不是办法。其实有很多办法,比如用水沼迟滞对方的行动,用木索尝试捆绊对方,攻击的灵术有金剑术、火羽术,还可以土盾防护自身。而这些手段统统没有使用出来。前前后后盘算了遍。汪不屈也不出言指点,等了小半个时辰,道:“再来。”
李云泽霍然站起,先发制人,一个水沼术扔在青年修士跟前。青年修士反应也快,旋身侧步,绕过水沼。脚步未定,一条木索缠绕上来,绊住了左腿。李云泽一记火羽术跟着冲来,不给青年修士反应时间。青年修士争斗经验很是丰富,腿被绊住的一瞬间,便弯腰蹲下,躲过了火羽术。还顺势用刀砍断了脚上的木索。李云泽给自身加持了一个土盾,金剑术、火羽术不停射向青年修士。青年修士左右闪躲,随后干脆将手中刀抛向李云泽,砰的一声轻响,土盾碎裂,挡下了长刀。青年修士两手捏了个法诀,一记木梭术,朝李云泽攻来。木梭术也是初阶术法,木行灵元化作梭状攻敌。李云泽知道自己施展的土盾,是挡不住练气中期修士所施灵术的。不敢用土盾术抵挡,侧步闪躲。青年修士灵术威力虽大,但施展起来明显比李云泽慢上许多。李云泽心中感念灵术练了万千遍的好处,手中没有停下。又是几记灵术,可惜都没有击中对方。李云泽还待攻击,法诀使出,灵术却没有施展成功。暗骂自己蠢笨如猪,方才施展灵术根本没有节制,而今体内灵元已经空了。他一个劲的使用术法,却没考虑灵元积累与练气中期修士的差距。青年修士对此早有所料,向李云泽狰狞一笑,不再用灵术攻击,合身扑来,欲与李云泽贴身肉搏。李云泽苦笑,至此自己已经败了,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
眼看青年修士要扑到李云泽身前,汪不屈出手了,一记金剑术随手使出。李云泽施展的金剑术只有手指大小,光芒暗淡。而汪不屈所施的金剑术,宽若手掌,质若金铁,光芒耀耀,凌厉逼人。还未看清楚,金剑已经在青年修士的脖颈上划过。李云泽瞪大眼睛,眼看着青年修士前面还活生生的扑向自己,嘴角的狞笑更加得意,手中的刀还高高扬起,仿佛已经准备劈下。瞬间身体继续向前,而头颅落在身后,一具无头尸体,扑到在他面前。脖颈激射而出的鲜血溅了一身一脸。李云泽脸被血线烫的炙热而生疼,眼睛也被鲜红粘稠的血液糊住。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紧闭上眼睛,方才的画面却挥之不去。直到鲜血风干,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生怕再看到眼前的惨状。
良久,汪不屈失去了耐心,冷笑道:“何必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李云泽依旧紧闭双目,半天才哆嗦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如此狠毒,既已说定七日后我若能赢,便放他走,怎么出尔反尔?”汪不屈道:“莫要怪我,是你将他害死的。”李云泽怒道:“胡说,明明是你杀了他!”汪不屈厉声道:“我为何要杀他?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千叮咛万嘱咐,如非万不得已,不能将五行全修示于人前。你是怎么做的?”李云泽闻言,浑身如被冷水浇透。不错,自己只顾着琢磨如何取胜,全然忘记了汪不屈的屡屡告诫。先前还恨汪不屈滥杀,现在看来自己也是青年修士身死的祸首之一。
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一下尸体,又慌忙把目光移开,心中说不出的自责和难受。汪不屈见了,对李云泽的反应有满意也有不满。青年修士的死,乃是他有意为之,采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为的就是给李云泽一个血淋淋的教训,让他铭记不忘。现在看来,这一目的是达到了。而李云泽反映出来的妇人之仁,着实让他看不上,竟然连直面尸体的勇气也无。
眼看天快黑了,汪不屈道:“你是打算将他埋了,还是让他曝尸荒野?”李云泽先在附近挖了一个深坑,然后强忍着将头和身体合在一处,掩上泥土。想到他的父母妻儿也许还在等待他回来,想到他死去连哭灵安灵的人都没有,而这一切,可以说是由自己造成的。深深叹了口气,内心默道:“对不起!”找了些完整的干树叶,权作纸钱,拔了几根干草,以为香烛。汪不屈看他做这些,冷笑道:“人都死了,做这些有何益!”李云泽只作不理。
天亮后,汪不屈用阵法将李云泽困住。半日后,又擒来一人。李云泽明白,这又是给自己练手的。李云泽见那人还未醒,抢先道:“汪先生,有些话小可说在前头。您的意思小可明白,也会尽力按您的意思做。但有一点,还请您持心为善,事后饶人一命。”汪不屈斜着眼道:“我要是不呢?”李云泽目视远方群山,沉默了会,道:“先生的努力、苦心恐怕都要白费了。人若想死,想必不难。”汪不屈并不生气,心头反而有些高兴,道:“好,有长进。说实话,怕你身手不好还在其次,最怕你心眼不够。知道拿人的要害作要挟,还没傻到家。不过,拿自己的性命做筹码,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事。这次就依你。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不长记性,那你就得亲手杀了他。可做得到?”李云泽想也未想,道:“好!”
之后,每七日换一人,与李云泽练手。修为都在练气中期,而且争斗经验都很丰富,有擅使兵器的,有善用灵术的,有长于偷袭的,有工于暗器的,各样武器灵术争斗手段让李云泽尝了个遍。李云泽始终秉持一个原则,绝不使出两种以上灵术,打不过就认输,能撑多久是多久。刚开始一直输,慢慢偶尔赢一次,最后竟然与大多数练气中期修士斗个不分轩轾。特别是李云泽使用灵术的时机十分巧妙,令汪不屈很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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