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以北,上中游,魔教大地。
一众逍遥宫弟子并立诵经,无数金光小字漫空飞旋。
求救的道士众人见那个冷漠而又熟悉的紫色背影,纷纷诧异道:
“薄情师伯!”
薄情子真人护在道士面前身影冷漠如冰山,并未理会这些同门师侄。
一众魔教弟子也不甘示弱,手持着法宝将他围困了起来,呈蚕食之势。
见真人拂尘一挑,现出了佩剑“醉孤芳”的模样,紫色仙光也由之泛起。
“无量天尊!”
薄情子真人轻喝道,平缓的动作作势,威力却是极强,他挥出一道紫色剑气,将数十位魔教黑衣弟子轰倒在地。
真人出手很快,刹那间这些魔教弟子来不及反应便被击倒,因此对冷漠的他,以及他的道行又生出一股敬畏。
那冷漠的身影也不管他们胆不胆怯,使了了个逍遥宫法技,要将他们扇到千里之外。
“逍遥游袖里乾坤!”
魔教弟子闻声色变,骇然间就被那股清风卷得不能自己,屁滚尿流而去了。
“多谢师伯出手相救!”
见魔教弟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道士对薄情子真人行礼道。
虽然真人云游四海十多年都未曾回到门中,但这些弟子仍是对他很为尊敬。
“你等还需潜心修行才是。”
薄情子真人微微点了点头,背对着他们叮嘱道。
忽地真人感觉到了上游有故友广陵仙君的气息,便即刻甩袍化作虹光上去了。
再说上游这边,素问仙长、广陵仙君、白染尘、夜霜华、柳扶晴、堕渊和一众正道弟子正在一旁。
花君卿、柳惜晴、桃嫣儿、九兮瑶正在舞剑斗法,魔教的鬼衣白梅、炎君火魁、风君长洛、无冬魂殇以及一众魔教弟子,在另一旁站立敌对着。
这些正魔两道的年轻才俊,都没有在此斗法的心思,应该是都把精力,放在六大至尊所处的安息圣地主战场中吧。
一道虹光按落,现出薄情子真人冷漠的紫袍身影。
白梅见状,却是呼唤道:“郡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下去了。”
九兮瑶闻言,便是握着鲜红的“血玫瑰”,震开了那个粉色的身影,化作一道红光飞往安息圣地主战场去了。
白梅一众魔教中人也是紧随其后,化作一团黑光跟了上去。
见魔教妖女九兮瑶遁走,桃嫣儿有些气急,随之哼了出来。
“柳姑娘,到此为止吧!”
白染尘看着在和花君卿打斗的那个花带刺的身影,制止道。
肩膀上的玄龙小爬对咄咄逼人的柳惜晴,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妹妹,快收手吧!”柳扶晴也呐喊道。
柳惜晴虽然心中一万个不甘,不过她和花君卿也斗了近百个回合了,再斗下去也没意义,于是就此收剑了。
“丫头!”白染尘见花君卿脱离打斗,曼妙的浅白身姿退到自己跟前,他便拥了上去,呵护道。
白染尘的那声溺爱的“丫头”,很是刺耳,柳惜晴不由得眼红了,一双水灵大眼睛愤愤地,瞧着那个依偎在他浓白衣怀里的身影。
花君卿浅白的倩影越是美丽,就越是可恨!
玄龙小爬也从主人身上,飞到女主人怀中。
“妹妹!”
柳扶晴耳提面命的看了她一眼,一脸的神色都在要求她不许胡闹了。
后到的薄情子真人也不过问这些后辈的纠葛,直向广陵仙君走去。
素问仙长和广陵仙君一同对薄情子真人作揖。
白染尘和花君卿、柳扶晴、堕渊即刻行礼:“见过薄情子道长!”
夜霜华、桃嫣儿得知此人就是性格古怪的逍遥宫四大真人之首,也都跟着行礼。
柳惜晴的心事久久挥之不去,出于体面,她也只是淡淡地对薄情子真人行礼。
薄情子真人一一还礼,对广陵仙君淡淡道:
“广陵?没想到你也会出山。贫道还正打算过些时日去瀛洲拜访你。”
广陵仙君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佛他出山的原因有些不堪提起。
看薄情子真人待仙君的态度,众人一看便知他二人相交甚好,只是不知道素来冷漠孤僻的薄情子,也会有好朋友,看来这个广陵仙君着实不简单。
薄情子见神采奕奕的广陵仙君的蓝紫袍后,背着两柄仙剑,疑惑道:
“广陵为何身携两柄仙剑?除了你的‘饮离殇’,还有一把是何?”
他还是问出了这个疑惑,即使有些难以启齿,广陵仙君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仙君从背上取下两口仙剑,伸出右手的仙剑对众人道:
“此剑便是老夫的佩剑‘饮离殇’,而左手这把佩剑乃是老夫顽徒的佩剑,名唤‘断情愫’。”
在这个仙侠世界之中,一个法宝,一把仙剑,便诠释着其主人一生的故事。
“饮离殇”和“断情愫”这两个名字,多多少少有些不妥,偏向苛刻伤感。白染尘闻剑名之后,也是思索了起来。
“你徒弟?苏糖茶?那个鬼灵精瞒着你私自跑出来了?”
薄情子回想起故友的女徒弟道。
苏糖茶?这个名字让桃嫣儿、夜霜华、花君卿、柳扶晴、柳惜晴这些当初在荒郊茶棚喝过茶的人印象很是鲜明。
夜霜华也没想到那个万恶的茶娘竟然是仙君的徒弟!
白染尘闻言也是笑了,当初夜霜华曾经询问过此女的事情,她果然来自仙山海外。
广陵仙君无奈的点了点头,又道:
“世人受世间诸事纷扰,一边委曲求全,一边沧桑迷惘。千般烦恼虽万毒俱全,但终究毒不过一个‘情’字。”
薄情子真人名号“薄情”,对这句话自然有些相同的看法。此刻追求道家真理奥妙的他,也怔住了。
百越山和天幕城的人,看着这两位太乙玄门的高人相谈,虽然似懂非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仙君又叹道:“老夫只怕这不谙世事的糖茶,会喜欢上凡尘中人,陷入滚滚红尘之中,不能随老夫飞升成仙。”
广陵仙君的佩剑“饮离殇”三字,已经将他年轻时的感情经历大致描绘了出来,方才又见分外眼红的两名女子斗法。他心中对徒儿的担忧又更加沉重了。
“这柄‘断情愫’的独特之处,并不是威力如何,而是它有着能让主人封心锁念,断情绝爱的定力。”
薄情子思索道,随即又道:
“苏糖茶悄悄出瀛洲之时,并未带走此剑,因此你怕她会喜欢上异世大地的人?”
“不错,糖茶正直风华正茂,春心萌动的年纪,老夫我着实担心啊。”
广陵仙君徐徐道,看他的神情,此事比正面两道大战还要重要。
见师父不让自己的徒弟谈情说爱,夜霜华忍不住冷笑道:
“好一个封心锁念,断情绝爱!两位仙长就没有听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吗?”
他的语气有些不屑和讽刺,素问仙长随即提醒道:
“霜华!不得无礼!”
广陵仙君转身去看夜霜华,和蔼笑道:
“小仙友所言极是,但一个人自自在在又何尝不好?”
薄情子在一旁仍是冷漠,没有任何反应。
被门中长老提醒后,夜霜华打住了话语,收敛地在一旁站着,神情有些不悦,
无门无派的白染尘也开口陪笑道:
“仙君恕在下冒昧直言,糖茶姑娘为何会私自来到异世大地?这其中原因想必和仙君的管教方式,有着离不开的干系吧?”
“在下虽不曾为人师,但也知道待徒应当循循善诱。”
“当然!仙君自然是诲人不倦的良师了,但您是否有时候太过于将自己的想法,强压在徒弟身上,以至于造成了无形的压力。”
“而这股压力会把徒弟压得变形,造成适得其反的结果,这点仙君可曾想过?”
这就是相隔一代人之间的“代沟”吧。
听得白染尘这番有理有据的大论,花君卿不由得用着赞赏得意的目光看着白染尘。
桃嫣儿、夜霜华、柳扶晴也深有感触,柳惜晴也是更加欢喜又无奈地看着他。
素问仙长、薄情子真人和堕渊也在反复细品这段话。
广陵仙君闻言,点了点头,对这个名唤白染尘的年轻人生出一股欣赏之感。道:
“这位小仙友所言极是。”
看着仙君脸上的雾霾和心中的石头并没有完全消散,白染尘笑着说道:
“仙君之徒出山时日尚短,应当不会遇到喜欢的人,您且放宽心吧。”
“对啊,你那个徒弟如此鬼精顽皮,谁会看得上她啊!”
夜霜华忽然嫌弃道,那茶棚,那杯苦茶的味道,那个顽皮的笑颜又涌上心海。
仙君闻言,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慈眉善目的脸上稍微变得有些凶巴巴。
素问仙长赶忙缓和道:
“不唠叨了,我们还是早些动身去安息圣地主战场吧!”
众人点头,立即化作一簇仙光,纷纷朝下游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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