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尘自来到访逍遥宫起,就以客卿的身份受到门中上上下下的道士尊敬。
住的吃的自然是比从前好多了,他每日在逍遥宫四处走动,瞻仰道教文化,欣赏玄门风采,日子过得很是舒畅。
除了去凌仓子道长处服药解毒外,他每天都在修习着镇妖剑里的“流光经”心法,法力日渐提升。
坐落在百里擎天石柱林中的逍遥宫,遥远望去如一座巨大仙府,在高峰崇殿之上与仙鹤为客,云雾为伴,松柏为友,与世隔绝。
站在方圆数十里的逍遥广场之上,正前方便是古朴雄壮的主山大殿——“清虚殿”。
在主山后方的仙山玄峰之上,稀疏间有十座灵隐祥瑞的洞府。遥看这十府相依相靠,山腰上四间洞府,山腰下六间洞府。
它们均代表着道教十大洞天:王屋山洞、委羽山洞、西城山洞、西玄山洞、赤城山洞、青城山洞、罗浮山洞、林屋山洞、句曲山洞和括苍山洞。
主山“清虚殿”为玉风子掌门所居,左峰“玄真殿”为凌仓子真人所居,右峰“元真殿”为无相子真人所居,十大洞天之后的空荡荡的“空明殿”便是薄情子真人的居所。
逍遥宫,玄真殿外。
一个浓白的身影正靠在一座皓白拱桥上,他的肩膀盘着一只玄龙,正与主人一同远眺。欣赏着这儿的仙府美景。
前方山峰峻岭高耸入云,粗腰劲松遥相挥手,势如迎客。
桥下云海雾谷随风翻涌,皎玉玄鹤并排飞行,阵如诵仙。
这座皎白拱桥衔接主山与左峰,在云雾缭绕之中宛如一条吞云暖雾的白龙。
这时一位仙风鹤骨的道长挑着雪白拂尘,悠然地走来,面带笑意道:
“白公子体内有强大元神,贫道只不过给公子用了一粒丹药,那毒就祛除了九成,可见公子真乃天人也!”
那浓白的身影从桥栏处转过,他微笑地对那道长行礼:
“多亏了凌仓子真人的灵丹妙药,在下才好得如此之快。”
那慈眉善目的道长还礼,友好笑道:“公子过谦矣。”
白染尘这几日待在逍遥宫中,不禁感叹道家传承的源远流长和博大精深。他吸了口气,环视了一圈仙府美景,叹道:
“贵派仙景极具道家特色,真不愧是:道可道,非常道!”
凌仓子真人见白公子这番感叹,自己也抬首看了一圈青山云景,祥和道:
“公子过誉了,逍遥宫也只不过是道教中的冰山一角。”
道家仙府如此美妙,门中之人又待白染尘如此有礼,他怎么能不欢喜,不敬佩呢?
白染尘望着神采奕奕的凌仓子真人,眼神充满敬佩,道:
“冰山一角?说来也是,流光城无极宫中的邪尊,和一千年前惊艳一时的我的准岳父,他们都可以说是道家人物。听闻久居仙山海外的修真之士,也有诸多是道家门下。”
洽谈之间,凌仓子面色祥和,颇有些欢喜。听到白染尘说的第二句话时,他的慈祥眼神飘起一丝疑问:
“无极宫的邪尊贫道自然是知晓,可你的准岳父又是何方神圣?”
白染尘说想起准岳父,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小丫头。他淡淡道:“关外聚豪神,公子花满。”
凌仓子见他神情有些感伤,联想到他一个人独自云摇漂泊,不见佳人在身边。于是道长抚摸着下额白须,缓缓道:“原来如此。”
白染尘此刻思念之意涌上心头,他忘了继续聊下去,而是抬头望着西南角百越仙山方向。
那个自己日思夜想念叨了五年的小仙女,那个让自己感知到自己不够成熟的小丫头,你此刻会在做些何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这时凌仓子温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望着右峰的元真殿道:
“我师弟无相子已闭关半月,恰巧今天日落时分出关。他精通‘相‘、‘卜’之术,或许能为白公子答疑解惑。”
听到这儿,白染尘不由得面色一喜,精神提了上来道:“那还请真人在落日时分为在下引见无相子真人!”
“嗯。”凌仓子真人点了点头道。
“多谢道长!”
白染尘很是感激道,他望着晴空万里的苍穹,巴不得这轮炎日立马下山去!
此刻正盘在主人肩膀上的玄龙小爬,也伸着龙爪,挠了挠嘴巴,似乎它也很想让女主人见到自己进化后的神气样子。
兴奋过头,白染尘现在又平静了下来,他对凌仓子真人恭声道:
“听闻道家有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此五术又都各有千秋,高深莫测。还请道长为在下讲解一番。”
凌仓子真人也很热情很和蔼地一一为他讲解,徐徐道:
“山术以服饵、丹法、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为修炼之法。服饵可固本培元,延年益寿;丹法可运化精气神,脱胎换骨,超凡入圣;玄典可以陶冶情操,修身养性;拳法可以打通经脉,强身健体;符咒能调动灵界能力,可避邪镇煞、趋吉避凶。”
“医术有方药、针灸、推拿,灵治等诸多方法。”
······
“相术又以天、地、人分三大类:一天相、二为风水、三为相人。”
······
白染尘听完这番讲解,道:“看来神尊能够夺天地、改造化,也是因为他对山术的修为极深。
而凌仓子真人精通的是医术和命术,无相子真人精通的是相术与占卜。”
“不错,玉风子师兄正是因为功参造化,这才保持着一副年轻的容貌,只不过他那雪白的长发历经百年风霜,黑不回去了。”凌仓子回道。
望着眼前这位四十多岁模样的道长,白染尘脑海中这才清晰,原来玉风子和薄情子容貌如此年轻,是因为道家神功所致。
而玉风子又比薄情子年轻五六岁,看来他的修为又比薄情子高了几层。
“太乙玄门神秘莫测,玄奇万千,在下兴叹之至。”
白染尘叹完,又浏览着仙府各处的美景,二人在皓白石桥上伫立了良久。
元真殿,傍晚。
山峰峭崖之上,苍松挺拔而立。一扇松针几许的树枝伸向天边,下方腾云的赤日涨红了脸也勾不上来。天边被染作红色,百朵火烧云正千里万里地渲染而去。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金黄的余晖撒在山上,落到了一个浓白衣着的身影,和一个玄门道袍的身影之上。
白染尘与凌仓子正站在一座朱红阁楼前的台阶上,无相子真人正在闭关,故此元真殿没有弟子走动,清清静静。
那座朱红阁楼华丽神圣,雕梁画栋。这时“元真殿”门匾下的朱门缓缓打开,想必是无相子真人时满出关了。
“在殿内我就感觉到一股浓厚的仙丹气味,不知凌仓子此番前来有何见教?”殿门传来一声祥和的中年男子之声,音中颇有些欢喜。
“师弟闭关半月,如今出关气质与精神果然都好极了。”凌仓子真人笑道,迎了上去。
白染尘也跟着走上前,见眼前这位无相子道长雪鬓霜鬟,精神矍铄。他色红润,握着拂尘走来,很是神采飞扬。
不过他比凌仓子真人看起来要年长许多,想必是精于“相”、“卜”二术。不似他的三位师兄那般注意外表年轻吧。
白染尘上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晚辈白染尘,见过无相子真人。”
“这位是?”无相子看着师兄,手指着白染尘疑问道。
“这位白公子是玉风子师兄带回来的客卿。”凌仓子介绍道。
白染尘毕竟有求于人,所以也在一旁陪笑,不敢贸然开口要他为自己指点迷津。
客卿?这两个字入耳时,无相子真人不禁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肩盘玄龙的十五岁白衣男子。
但见是掌门师兄带回来的,凌仓子师兄又亲自带他来到元真殿,此人想必也是个人物。
“我闭关之时便察觉到异世大地中的瑞祥紫光异象,不曾想一出关便遇到了贵人。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无相子看着白染尘,温和道。
这时凌仓子也是咧嘴笑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师弟,反问笑道:“还能有什么事?”
无相子内心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来找自己看相算卦的。
白染尘弯腰抱拳行礼道:“贵人不敢当,晚辈只不过是一四海为家的闲瑜野鹤耳。但晚辈心中对一人甚是思念,时常牵肠挂肚,望穿秋水。”
白染尘面色拂过一丝想念,他又面向无相子,正色道:“听闻道长相卜之术精湛高超,故此今日贸然前来。烦请道长为在下答疑解惑,我何时才能与心中的良人相见?”
无相子见此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谈吐有度,待人有礼,自己不由得也对他有些欣赏。
他微笑道:
“公子对佳人之思念,定是痛断肝肠。也好,那贫道就成全你吧!”
“多谢道长!”白染尘闻言,立即又行了一礼道。
·····
元真殿内,这座外表庄严宏伟的仙山楼阁,里面却是如此简洁。四壁满是书架,如同一个小藏经阁般。
书架之上陈列着《道德经》、《阴符经》、《云笈七签》、《奇门遁甲》、《梅花易数》、《太乙神数》、《大六壬大全》等道家古籍,数不胜数。
一个圆桌之上安置着烛火罩灯,照亮着桌旁的三人。
无相子仔细地观摩了白染尘的手相,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无相子真人似乎算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变,雪眉峰一抬,不由得盯着白染尘直看,一脸不可思议。
白染尘此刻也有些不解,凌仓子道长也是极少见过师弟这般惊讶的模样,他问道:
“师弟,你算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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