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等到她回复, 翟星眠有些意外,低头看怀里人:“不方便说么?”
“没有。”江栖辞解释:“只是没想到你会问起,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所以这真的和沈照有关?”
江栖辞睫毛轻颤, 鼻腔中发出长长的“嗯”,她和翟星眠一样, 前段时间一直受到沈照的骚扰, 不仅是沈照, 还有江家一家。
相比江家, 沈照还要脸, 只是故意想恶心她,不像江家人,在培训基地外头一哭二闹三上吊。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某次江奶奶胡搅蛮缠, 在大庭广众下撒泼,一直骂她不孝,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江栖辞看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直接放了狠话。
把他们弄走后, 沈照又来了。
江栖辞缓缓开口:“我当时被搞得很烦,觉得她可能是太闲了……”
翟星眠眉头轻拧, 琥珀色的瞳孔定定地直视着她, 眼里有埋怨又有心疼:“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江栖辞实在喜欢她的眼睛, 眼窝深邃,又像水一样波光粼粼,被她这样看着,江栖辞有些受不住,抬手挡住她的眼睛。
“不想在你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翟星眠被她这句话瞬间哄好,捉住她的手,往唇瓣上浅碰,带了些许笑意:“嗯。”
她眉心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
沈照也总是去她那找她,该不会……她是因此才消失的?
“然后呢?”
“她之前那个传媒公司不是倒了么?她家里有个小公司,家里人让她回去工作,我这些年也认识不少人,就给她们家的小公司使了点绊子。”
江栖辞说得风轻云淡,似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颇有大佬风范。
翟星眠眨眨眼,心重重跳了两下,突然发觉江栖辞这些年发展得真的很不错,已经是这个领域的头部,同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和沈照简直是云泥之别。
麻烦被伴侣不动声色地解决,丝丝缕缕的安心自心脏出蔓延,攀升到身体各处。
“她大概是头脑清醒了,意识到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我也不会再容忍她。那段时间还是总是去找我,但是却是来谈条件的,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条件是我放她一马。”
“我还给了她一张卡,大概就是这时候被我奶奶看见了,楼上楼下也没什么秘密,沈家的公司起死回生,就以为我帮了她什么忙。”
江栖辞犹豫了几秒:“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念旧情?”
话刚出口,江栖辞便有点后悔,和翟星眠在一起后,她每一天都如置云端,总是希望展现给翟星眠更完美的一面。
她不想和沈照之前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沈照曾经帮过她。可是除此之外,她没有旁的办法,只能借此为她和翟星眠的生活扫除一些障碍。
“不会啊。”翟星眠说,她敏感地觉察江栖辞似乎有些低落,安抚道:“你是我女朋友,在我心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别说错不在你,就算是你真的有错,我估计也会埋怨别人,干嘛要招惹你。 ”
“再说,你本来也就是吓她一下,也没给她们家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我要是你,肯定不会这么轻飘飘放过她。”
江栖辞辨别她语句中的真实性,半晌,低笑了声:“……你好双标。”
她笑的时候,唇角浅浅上扬,弯起小弧,露出一小截白白的牙齿,眼睛也完成一道月牙,浑身洋溢着喜悦,乖巧得不行,哪里还看得出平日沉稳端肃的模样。
翟星眠实在是喜欢,忍不住凑上前亲吻她:“你怎么这么可爱。”
两人又闹了会儿,翟星眠说:“但是她……”
她立刻改口:“沈照这个人恐怕没什么信誉可言。”
江栖辞感觉到她的停顿,美眸流转,嗔了她一眼。
“暂时的也好。”江栖辞说:“我猜她大概想着东山再起,等不再受掣肘,才会出尔反尔。”
翟星眠想了下,点头:“也是,沈照这个人还是蛮现实的,要不然当初也做不出把我当替身的事。”
“恶心我们和她未来优渥的生活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嗯。”江栖辞说:“我也这么觉得。”
翟星眠低了下头,浅色眼眸和她对视着,慢慢的,眼里弥漫起暗色。
她看了下表,时间还早,怎么能让情人节就这么平淡地度过。
她身子往下窜了窜,手也向下探去,在江栖辞耳边低语:“江老师,瞒了我这么久,我是不是该收点利息?”
室内又是一片春色。
……
很快就到了三月份,训练基地门口的树叶黄了,飘飘荡荡地洒了满地的金黄。街道景致错落,四季齐聚,有的郁郁葱葱,有的只剩枝干。
哪怕已经待了两年,翟星眠还是有些不适应这边居然是春天落叶。
今日是江承庭审的日子,毫无悬念的,由于江栖辞的寸步不让,江承诈骗数额巨大,证据确凿,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
结果出来的那刹,江奶奶一阵晕眩,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一边捶打着地面,一边怒骂着江栖辞。
江明哲和江大伯一左一右上前搀扶她,纸张纷飞,江明哲目眦欲裂,猛得冲上前,想要教训一下他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但却被人及时拦下。
身后的一切仿佛消音了般,呈0.5倍速放映,江栖辞面色沉静,朝前走着,和崔锦瑞有说有笑,毫不在意身后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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