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老唐的惊讶

    “唐老师，论文是我写的。”
    李骁一听唐教授这么激动，连忙回答。
    “真是你写的？”唐教授大着嗓门问道，听起来显然有些不相信。
    “真是我写的。”
    唐教授深吸一口气：“立刻，马上，给我过来！我要当面问你！”
    李骁听出了唐教授语气中的凝重，这一定是从自己的论文中有了什么惊人发现，不由得暗暗兴奋，尽管和妹纸吃饭无限好，可跟论文比起来，妹纸也只能暂居第二了。
    “林西，那个……”
    就在李骁斟酌着怎么和林西解释的时候，林西却善解人意地笑笑：“唐老师找你了吧？没事儿，我自己打车回家。”
    “实在不好意思，是有关论文的事，改日我再请你好好吃一顿。”李骁不好意思地道，开始收拾东西。
    “呦！都写论文啦？李骁同学你可以嘛！是关于什么的？”
    “基因工程方面的，还不知道写得怎么样呢！唐老师急匆匆地喊我过去，我这心里也怦怦乱跳呢！”
    “行啦！别耽搁了，肯定是好事儿，你就赶紧过去吧！”林西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别叫顺风车，不安全。”李骁忽然想起最近的新闻，连忙伸手阻止。
    林西心里一暖，想了想：“那我就叫一辆出租车，咱俩一起坐，送我去附近的地铁口，你就直接坐到学校吧！”
    ……
    半个小时后，李骁急匆匆赶到了老唐的办公室。
    刚一推门，李骁顿时愣住了，只见屋子里乌烟瘴气，老唐夹着一根烟在屋里踱来踱去，神情看起来既亢奋而又有些焦躁。
    一看李骁过来了，唐教授眼睛一亮，招手道：“快来！快来！这块给我解释解释。”伸手往电脑上指去。
    李骁连忙坐到办公桌前，只见自己的那篇论文《试论母钟、子钟和孙钟与肌纤维数目的关系》，在电脑上已经被详细地批注了，大段大段的批注不断出现，瞧那文字量几乎等同自己的论文了。
    李骁不由侧目看了唐教授一眼，瞧他头发乱糟糟，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就知道他一定是一整个下午都在研究、批改这篇论文，以至于搞成了这幅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
    老唐说是不看不看，可李骁一走，好奇心让他再也忍不住了，心想我就是给这小子挑挑毛病，随便扫一眼。
    结果把u盘插上，调出论文一看……
    咦？
    《试论母钟、子钟和孙钟与肌纤维数目的关系》，有点儿意思哈！
    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动屁股了，一下午一支烟接一支烟，一杯茶接一杯茶，一份资料接一份资料查阅，这才完成了整篇论文的批注，一看表都晚上七点了，这才抓起电话打给了李骁。
    “臭小子，别看我！快看论文，把我批注的部分都好好看看，一会儿我要问你问题，答不上来我要你好看！”唐教授瞪了李骁一眼，顺手把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掐灭，伸手拿起烟盒，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拿起茶杯，发现茶杯没水了，再抓起暖瓶晃晃，暖瓶也空了。
    “没烟没茶没饭吃，这是要气死我啊！”唐教授焦躁地挠挠头，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这下子彻底变鸟窝了。
    李骁见他这副样子暗暗好笑，赶紧把书包里打包的麻辣烫拿了出来，“老师，我打包带了些麻辣烫，您要不嫌弃是我吃过的，您就先垫垫？”
    “还嫌弃个屁啊！现在有一口吃的，比啥都好啊！”唐教授眼睛发亮，伸手就打开饭盒，一手抓着馒头，一手抓着筷子，埋头吃得唏哩呼噜的。
    那香甜的样子，让刚刚吃过饭的李骁忍不住也想吃了。
    李骁撇了撇嘴，这老唐真是口是心非啊！
    掉头开始看论文，很快就沉浸进去了，老唐的批注详尽而专业，好几个地方都搔到了李骁的痒处，给他很大的启发，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而最核心、也是老唐最在意的部分，同时也是这片论文最关键的技术核心，就是母钟分裂的关键控制——端粒。
    端粒（英文名：telomere）是存在于真核细胞线状染色体末端的一小段dna-蛋白质复合体，它与端粒结合蛋白一起构成了特殊的“帽子”结构，作用是保持染色体的完整性和控制细胞分裂周期。
    由于细胞每分裂一次，dna也就被复制一次，而复制只能顺着亲代模版dna ’端向5’端进行，并需要一段短的rna作为引物才能够起始复制，那么经过每一轮dna复制过程，亲代染色体dna的’末端、与rna引物结合的一段dna必然因无法得到复制而在子代dna中丢失。
    人类细胞的端粒平均含有达000个ttaggg重复序列，每分裂一次，端粒就会缩短一部分，ttaggg的重复序列就会丢失一部分，直至端粒彻底消失，细胞就进入了衰亡期。
    1961年，海佛烈克在研究中发现，正常的人类胎儿细胞，在体外培养条件下只能分裂大约60次，而后细胞群体停止分裂，进入衰老期，最终死去。细胞分裂停止前所能分裂的次数限制称为“海佛烈克极限”（hayflick limit）。
    李骁的论文里推想有一种突破肌肉细胞“海佛烈克极限”的方法，就是用一种端粒酶恢复已经缩短到极限的母钟端粒，从而打开肌纤维的母钟控制，让肌纤维像胚胎期一样重新开始生长。
    “李骁，看完了吗？”唐教授吃完了麻辣烫，用纸巾擦了擦脸上被辣出的汗水，戴上眼镜望过来。
    “看完了。”李骁点了点头。
    “好，这片论文我在网上用arxiv检索了一下，论文相似度只有5%，也就意味着这片论文是原创的。”唐教授看着他，严肃地问道：“这真是你原创的吗？”
    “确实是我原创的。”
    “好，那你怎么解释‘海佛烈克极限’突破的关键？按照你论文中所说的，如果这种端粒酶真得存在，它就能重新开启肌纤维的母钟控制，让肌纤维像胚胎期一样重新开始生长，这你是怎么发现的？”唐教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李骁感觉到了一阵为难，基因工程方面的发现和数学猜想的证明截然不同，如果说自己破解了哥德巴赫猜想，只要提供相关的证明过程就行了，就算有人质疑：你一个0岁的大学生是怎么证明出来的？
    自己也完全可以把证明过程甩到对方脸上，理直气壮地说哥是天才，天才就是能证明出来！
    可基因工程的发现都是和严谨的实验关联在一起，虽然也有相关的数学推导，不过更多的还是实验结果。
    譬如自己在论文中给出的肌纤维“海佛烈克极限”的端粒dna表达和理论上的端粒酶的化学结构，就需要实验的佐证，否则并不知道它们正确与否。
    当然李骁知道它们是正确的，因为这图纸是系统给的，而且基因强化液也试制成功了，但对于当前的生物科技而言，它们还是未知的存在。
    考虑了片刻，李骁只能两手一摊：“老师，我无法给你更多解释，我是在一次睡梦中梦到了这些知识，等我醒来它们是如此的清晰真实，我在纸上进行演算，逻辑上也完全说得通，但却缺乏实验验证，所以我才把论文标题定为《试论母钟、子钟和孙钟与肌纤维数目的关系》，它更多的是一种猜想和推论，而不是证实的结果。”
    唐教授听完这样的解释，古怪地看了李骁一眼，并没有发脾气，反而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这就能解释得通了！
    如果李骁说自己能在实验中验证这个结果，那老唐可真要暴走了，你说你一个0岁的毛头小伙子，吃的米还没我吃得盐多，你都已经能在实验室中实现肌纤维母钟分裂了，那我老唐一大把年纪不是活到了狗身上？
    现在只是一种猜想和推论，就能解释得通了，虽然是做梦梦到的，不过历史上不乏一些科学家的重大发现，还真是做梦得到了启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最知名的例子就是印度著名数学家——拉马努金。
    他有着很强的直觉洞察力（可称之为“数感”），虽未受过严格数学训练，却能独立发现了近900个数学公式和命题。他经常宣称在梦中娜玛卡尔女神给其启示，早晨醒来就能写下不少数学公式和命题。惯以直觉（或者是跳步）导出公式，不喜作证明（事后往往证明他是对的）。他所预见的数学命题，日后有许多得到了证实。
    “好吧！我相信你说得都是真的，看来你是下一个拉马努金喽！”老唐乐呵呵地一笑。
    “不敢当，不敢当，老师您这太捧我了。”李骁不好意思地摆手，这次要没系统帮忙，自己根本不可能弄出这篇论文，拉马努金肯定够不上，拉马努铜，再不济拉马努铁还是可以试试的。
    “得啦！就别跟我在这瞎谦虚了！”老唐大手一挥，眼睛一眯，透出一丝兴趣，“虽然只是猜想，不过很有意思，我用了一下午都在查阅相关资料，进行推理演算。嘿嘿你猜怎么着？我的直觉告诉我，正确性应该在80%以上。”
    “真的呀？”李骁听得一喜，实验课题的建立，一般有60%可能性就可以了，而80%的正确性，几乎说这就是正确的了，老唐的这个评价很高啊！
    “那当然！你的这篇论文给我很大的启发，要是顺着这个思路研究下去，真要是能在实验室中实现，别说肌纤维的再次生长能破解，就连器官再生、攻克癌细胞永生的奥秘，甚至实现人类长寿不老都不在话下。”
    唐教授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看着李骁问道：“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研究所，跟我一起开展这方面的研究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