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和流春对视一眼。
竟然有和尚在寺里做烧鸡?
小沙弥一身灰色僧袍,背对着蹲在地上,是最普通不过的和尚打扮,头型饱满圆润,光滑到没有一丝头发茬。
他烤鸡的手法丝滑舒畅,十分熟练,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温妤饶有兴致地走上前:“你不是和尚吗?怎么还在做烤鸡?这不是违反清规戒律了?”
小沙弥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包,烤鸡的手顿了顿,然后缓缓回头,一脸疑惑:“你是哪位?”
温妤看见小沙弥的脸,眨眨眼,我滴乖乖!
这小沙弥最吸人的便是眉间一颗鲜艳欲滴的红痣,红豆大小,狭长的眼尾斜飞上扬,睫毛长且直,像孔雀的尾羽一般铺在眼尾,眼睛眨动间扑闪扑闪,灵动异常。
鼻梁高挺,唇色偏淡。
虽然寡淡,却与这双狭长的眼睛相得益彰,唇间如若再多一抹嫣红,美则美矣,过于艳俗,反而落于下乘。
这倒让温妤一时间想起了宁玄衍那张雌雄莫辨,妖异至极的脸,他的眼尾便是微微上扬,唇瓣嫣红,但却并不艳俗,反而是看着便勾人的紧,但他眉眼间慑人的凌厉却让常人不敢造次。
而眼前这小和尚的脸一出来,灰扑扑的僧袍都变得光彩照人了。
这时,温妤开口了:“你是明镜大师吗?”
毕竟这个长相可不多见,没听说应国寺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小和尚,唯一符合的就是她并未见到的那位明镜大师。
也许那明镜大师就是喜欢装成扫地僧。
虽然眼前这个是烤鸡僧。
小沙弥闻言站起身,一手拿着香喷喷的烤鸡,一手立掌于胸前,丝毫不慌。
“阿弥陀佛,施主找明镜大师?他近日并不在寺中,而是下山修行去了。”
温妤也没表示信与不信,而是绕着圈将小沙弥从头看到尾。
小沙弥见状,待温妤刚停下脚步,也围着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温妤抱起胳膊:“你干嘛?”
小沙弥继续蹲下身烤鸡,随口道:“应该我问你,你干嘛?”
温妤见状蹲在他身旁:“你一个和尚在这里烤鸡?”
小沙弥惊讶:“谁规定了和尚不能烤鸡?”
“我记得你们和尚不是不能吃肉吗?”
“我又没吃,我只是在烤。”
他说着,烤鸡的香味愈来愈浓,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
温妤点头:“那这鸡总是你杀的吧,和尚不是不能杀生吗?”
小沙弥继续惊讶:“谁说是我杀的,是山下农户杀好的,我只是打包了一只而已。”
“你又不吃,你烤这鸡干嘛?”
小沙弥侧眸看向温妤:“谁说我不吃了?”
他说着拽下一只鸡腿,嫩到流汁,香到迷糊,然后直接咬了一口,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温妤:……
“你刚不是还说你不吃,只是烤吗?”
小沙弥几口便吃完了一只鸡腿,将骨头丢进火堆里,疑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的确是在烤,没吃啊。”
温妤:……
他说着又拽下了一只鸡腿递给温妤:“尝尝?”
温妤看了一眼,这鸡闻着确实香。
于是接过来咬了一口,肉香四溢,简直好吃到舌头都要打结。
小沙弥笑道:“好吃吧?”
未等温妤给反馈,他便自说自话道:“你也吃了,可就不能去告发我了哦。”
温妤拿着鸡腿:……
刚才还怀疑他是明镜大师,得道大师不能是这样的吧……
她看了一眼小沙弥,又看了一眼鸡腿,然后直接三下五除二吃干净后,将骨头也丢进了火堆里。
“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温妤问道。
小沙弥啃着鸡翅中:“那能告诉你吗?你都逮到我吃肉了。”
温妤摆摆手,摇头晃脑道:“那有什么,不是有一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
小沙弥闻言一脸惊讶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迷你酒袋,“你怎么知道我还喝酒的?”
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他朝着温妤眨眨眼:“我酒肉倒是穿肠过了,但是佛祖……心中没留呢!”
温妤也眨眨眼:“那你就是个剃了光头的假和尚呗。”
小沙弥闻言立马摇头:“那不是,我是如假包换的真和尚!法号八戒!”
温妤:……?
她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然后立马发出一声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差点给温妤笑岔了气。
小沙弥八戒盯着温妤:“施主缘何笑得如此夸张?”
温妤摇摇手,其实并不十分好笑,但是八戒这个名字配上这张脸,她实在笑得停不下来。
她一边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断断续续问道:“敢问……八戒、你的俗家……是不是,是不是姓朱?”
八戒看着笑得没型的温妤,嘴角抽了抽:“既出了家,凡尘之事皆已忘却。”
“那就是姓朱咯,哈哈哈哈哈,朱八戒!”
八戒又道:“但隐约间记得,我不姓朱。”
他说着又埋头吃起了鸡。
流春扶着温妤,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声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八戒有何可笑?”
温妤平息了一会,八戒也已经将鸡吃完,所有的骨头都丢进了火堆里毁尸灭迹。
他擦完手,一本正经道:“施主,小僧有必要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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