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后悔吗（求票）

    远在地下城的矮人凡人钢铁要塞。
    帝皇正在帮助圣龙的盟友矮人一族，抵御入侵这里的深渊炎魔。
    别看地下城在地表人眼里，那就不是能活人的地方。
    黑暗，饥饿，贫困……
    但即便如此，在下位面深渊种族眼里，这都是求而不得的‘天堂’。
    只见，威严的黄金龙盘踞在矮人的防御城墙上。
    黄金巨龙低下头，对着攀爬城墙，密密麻麻的炎魔就是一口巨龙吐息。
    黄金之王一口气解决了一半的炎魔。
    剩下的，巨龙默契地交给了帝皇。
    然而，帝皇骑士拔出。
    他高高举起手，就在即将挥剑的瞬间，他的瞳眸猛地缩小。
    片刻的迟疑，几头炎魔爬上了城墙。
    随行的龙骑士‘补刀’，金属巨龙们一个个喷出龙息。
    大片大片的炎魔惨叫着从‘绝壁城墙’上坠落深渊。
    最先察觉不对劲的是黄金龙。
    帝皇的气压低的可怕。
    下一刻，帝皇撕开一道空间门，“撤军，回防珀金姆林宫！”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帝皇。
    这一刻的帝皇，比入侵的深渊炎魔更让人畏惧。
    城墙上的矮人懵了。
    他们拦住一名准备撤退的骑士问道：“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入侵的深渊炎魔还没杀干净啊！”
    “你们这是要去哪？”
    高大的圣龙骑士看了一眼身高才到自己大腿的矮人，冷冷道：“回防珀金姆林宫。”
    棕红色大胡子编成麻花辫的矮人瞪大了眼珠。
    “什么？！”他怪叫一声。
    然后，矮人指责道：“该死的！我们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完！”
    “你们就这么甩手不管了！？”
    这名被拦住的圣龙的骑士们，心里的火儿腾腾往上冒。
    以前，这些求助圣龙帮忙的苦主，对圣龙的军队不说感激涕零，但最起码的尊重跟感恩是有的。
    但，自从诡计之神散播了那个‘圣龙双子灭世’的预言后……
    跟异界入侵生物作战的圣龙骑士，是最先体会到人情冷暖的。
    从前，他们出征作战，享受的是英雄待遇……
    吟游诗人随行歌唱他们战场上的英勇事迹；道路两边的姑娘热情地投掷鲜花、手绢；孩子们看他们的目光是憧憬的。
    那些拿着木剑的孩子，会追逐着圣龙骑士的队伍；会模仿骑士们走路的身姿；会睁着亮晶晶的眼，对骑士们说：长大后，我也要成为圣龙骑士！
    而现在……
    像这矮人一般嘴里不干不净的都算好的。
    不久前，在一场残酷的战斗后，圣龙骑士被他们救下的一个孩子扔了石头。
    当小孩儿扔出的石头，‘咚’地一声砸在冰冷的头盔上时，那名圣龙的骑士是懵的。
    那孩子仇恨的目光瞪着骑士，学着大人的样子，‘呸’地吐了一口口水。
    孩子的母亲惊恐地抱起孩子，逃也似地跑了。
    那名骑士的战友，在这场作战中牺牲了。
    就是为了救这个孩子。
    那天晚上，骑士问了一个问题：“从来不曾怀疑帝皇的决定。”
    “但现在，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拼死保护这个憎恨我们的世界。”
    圣龙的骑士们冷冰冰的看着矮人。
    “帝皇的圣令高于一切。”丢下这句话，骑士们纷纷撕开空间。
    矮人们愣住了。
    但是，还在入侵这里的炎魔不会给他们愣神的时间。
    “陛下！国王陛下！！”
    “炎魔又开始攻城了！！！”
    那名矮人双目充血，喘着粗气，拔剑走向城墙。
    “该死的圣龙！该死的！”
    “如果不是你们非要保住灭世的双子！”
    “这个世界就没有这么多苦难！！！”
    他嘶吼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地下城内……
    ……
    黄金龙直降龙塔。
    帝皇黄金龙的背上走下来时，阿尔伯特、康纳德还有宫内的侍卫齐齐跪地。
    “海伦娜呢，”他垂眸看着低头不语的臣子，“我的妻子，海伦娜在哪里？”
    阿尔伯特抬起头，“父亲。”
    “安妮亚娜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入了宫中。”
    “现在推断，那是一头手持神器的‘异龙’。”
    异龙，不在现如今龙族谱系上的巨龙。
    未知的巨龙……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帝皇的审判。
    “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抬起头，看向战甲上燃着炎魔之血的帝皇。
    “从族谱上除去安妮亚娜的名字。”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圣龙的公主。”
    “立即准备马车，将她遣返回光明圣修道院。”
    阿尔伯特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
    “我去寻找你的母亲。”说着，帝皇转过身，准备骑上自己的龙，去寻找帝后。
    然而，这个时候，阿尔伯特却开口了，“还有一件事，父亲。”
    帝皇停住脚步，“说。”
    阿尔伯特垂眸，轻声道：“索菲利亚，战死了。”
    漫长的沉默后，帝皇道：“阿尔伯特，跟我来书房。”
    ……
    进了书房后。
    帝皇看着自己的长子。
    “吉尔曼诺亚告诉你了什么？”
    阿尔伯特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了下。
    “父亲？”
    帝皇抬手打断长子要说的话，“吉尔曼诺亚的特殊之处，我清楚。”
    “我现在不会问你，为什么你在皇宫，还能让你的母亲出事。”
    “我只问你，吉尔曼诺亚告诉了你什么？”
    阿尔伯特看着自己的父亲，“那，父亲，龙神又告诉了您多少呢？”
    帝皇盯着自己的长子。
    阿尔伯特看向书房中，墙壁上的圣龙雕像，“吉尔曼诺亚说，我们都会死。”
    “所有人，所有体内流着圣龙之血的人。”
    帝皇看着阿尔伯特，半晌不语。
    “孩子，吉尔曼诺亚的能力并不是绝对的。”
    “他甚至不是真正的神。”
    “就连命运之神，祂的预言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也是为什么圣龙一直庇护着我们，庇护着你跟亚瑟。”
    阿尔伯特转过头，他的眸子太过深邃。
    “父亲。”
    “我试图改变过历史。”
    “从小时候，第一次得知吉尔曼诺亚的‘特殊’之后。”
    “我做过很多尝试。”
    “母亲这次，我也做了尝试。”
    “记得吗？
    “我劝过您，杀了阿奇尔。”
    “但是，您没有听。”
    “现在，他成了新的龙神。”
    “他派人抓走了您的妻子。”
    阿尔伯特盯着帝皇，轻轻张口，扎下最后一刀，“父亲，吉尔曼诺亚看到了母亲的死亡。”
    “死在阿奇尔的手上。”
    “很惨。”
    “父亲，您，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