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悄然而逝,不知不觉就是一个月时间过去。
半月前,九宫山大会正式闭幕,日月神教也在群雄见证下,取代全真教成为天下第一门派。
大会闭幕第二日,果然如黄姑娘所说那般,临安城来了宣旨降恩的圣旨。
进封日月神教教主、前岳家军副帅牛皋之孙牛顶天为襄阳郡公,加封忠勇武卫将军(散职),至于先前的西贝名号,只字未提,算是默认。
同一天,襄阳守军在日月神教高手配合下,迅速控制樊城,江陵,鄂州三座重镇。
经过对城中官员一番替换、清洗,荆襄地区彻底成了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
对此,临安城里的赵扩,在收到一封连称臣带威胁的书信后,又经葵老祖提醒,只能咬牙默认。
但次日又有噩耗传来!
原本已经达成联宋抗金协议的蒙古国使团,在临安城外遇袭,正使哲别当场身亡,铁木真四子拖雷重伤垂死,华筝公主在侍卫保护下逃回蒙古。
铁木真闻之大怒,携会河堡大胜之威,直接放话宋国若不给个说法,必会联合金国南下。随后再次陈兵金国边境,威逼金人南下攻宋,给大宋施以压力。
一时间,原已平静多年的金宋两国边境,陡然紧张了起来。
就在赵扩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应对时,襄阳郡公突然传檄天下:“蒙古,青年之狼也,金国,暮年之虎也,暮虎不足为惧,青狼乃是大患!”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皆是狼子野心,汉民当思北宋联金灭辽之教训。而今金军主力尽丧蒙古之手,待到金国灭亡之日,便是蒙古侵宋之时!”
檄文刚刚传出,金国境内的红袄军迅速响应,以为共抗蒙古为由,再次喊话朝廷快来招安。
与此同时,武林第一大派日月神教发布悬赏令:
“凡取得蒙古大将首级者,得一佛门高深绝技;凡取铁木真首级者,得武林至宝九阴真经!”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南北两地江湖陡然沸腾起来。
更有大批想要鸟枪换炮的江湖人,纷纷涌进蒙古境内,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便有两名蒙古大将遇刺身亡。
面对这般的矛头突然调转,铁木真有些懵了。
大漠
金帐之内,如冰凝结,气氛如六月的天气,阴云密布,似酝酿着一场雷霆。
波斯地毯铺就的内帐中,一个身形魁伟、广颡长髯之人,正大马金刀的坐在象征草原至高权位的汗座之上,正是如今的蒙古国皇帝,成吉思汗铁木真。
帐下分别站着二王子察合台,三王子窝阔台,以及大将木华黎,纳牙阿,豁尔赤等人。
此刻,铁木真面色阴沉如铁,目光锐利地看向下方所跪之人,冷冷地道:“本汗让你看着郭靖母亲,你就是这般看的?”
术赤面色颓然,羞愧地低下头,沮丧道:“儿臣看得好好的,早晨帐外牛羊都在,可就是没了李萍的身影,儿臣失职,请父汗责罚!”
一旁的窝阔台眼眸闪了闪,及时上前,弯腰一礼,道:“父汗容禀,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出手的怕是武功高深之人,依儿臣之见,非日月神教莫属,兄长能够无恙已是万幸。”
“丢人现眼的东西!”
铁木真斜着眼冷哼一声,终未狠下心处罚,朝术赤挥了挥手:“自己下去领五十鞭!”
对于这位作战勇猛、屡立战功的长子,他还是颇为器重的,哪怕尚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种。
“砰!”
术赤退出金帐后,想到可恨之处,铁木真一拳捶在桌案上,阴沉着脸骂道:“一群无耻的南蛮子!将来打到襄阳,本汗十日之内绝不封刀!”
他着实让日月神教气得不轻,大典之前就送了一批不菲的财宝,十天没到,又张口索要,刚送完两批,没想到直接掉头捅刀子。
他娘的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说到底,钱财是小事,他恨的是牛顶天差点毁了他精心谋画的连宋灭金之策。
“大汗可还记得杨康?”帐下的木华黎突然开口问道。
“哦?”铁木真脸上怒色霎时一收,稍稍思索,凝眸看向自己的心腹大将,问道:“将军说的可是郭靖那小子的结义安答?”
木华黎面色沉稳肃然,点了点头,目光环顾帐内之人一眼,继而看向铁木真,沉声道:
“据拖雷王子出事前传回的消息,杨康此人贪得无厌,母亲为牛顶天霸占而不为所动,生父寻上门却六亲不认。”
“此种人,虽为长生天不容,却可为大汗收买利用。既然郭靖不知感恩大汗,大汗何不对杨康许以重利,加以笼络?”
“木华黎将军若有良策,尽管说来!”铁木真习惯性地坐直了身体,面色缓了缓,抬手作请,摆出一副聆听姿态。
木华黎道:“据说此子年岁不过十四,就在中原江湖的地榜之上名列三十八位,假以时日,定然又是一个五绝人物。”
“但拖雷王子有言,此子不但视财如命,更与郭靖似有嫌隙。臣以为,大汗可许以财宝收买,许以驸马之位笼络。进可为大汗内应,退可为大汗臂膀!”
“父汗不可!!”
二王子察合台突然沉声一喝,他体型魁梧,一身锁子铁甲,出列后,冷声道:“我草原的女子血脉高贵,圣洁的身子岂是南人能够沾染的?”
“如今金军主力尽失,请父汗赐我两万精兵,待儿臣提刀杀进中都,那群贱骨头自会老实南下攻打襄阳。”
“到那时,任凭那伙江湖人武功再高,也挡不住蒙古勇士的强弓劲弩,挡不住父汗的千军万马!”
铁木真面容威严无波,听了这番话,黛青浓眉挑了挑,显然,此举颇合他的心思。
但一想那位蒙先生的恐怖手段,便迅速压下心中冲动,沉吟片刻,他凝眸看向木华黎,问道:“木华黎将军心中可有合适公主人选?”
“父汗!!”察合台见状,急声就想劝阻。
“嗯?”铁木真虎目一瞪,他瞬间偃旗息鼓。
木华黎见此,面上犹豫了下,微微低头,道:“臣思来想去,还是以为大汗的华筝公主最为合适。”“木华黎将军休要胡言!”此言一出,察合台怒目而视。帐中其他人全都悚然一惊。
纳牙阿沉声说道:“华筝公主乃是咱们草原最美的朵,怎能送给低贱的南人?二王子说的没错,木华黎将军勿要胡言乱语!”
谁都知道华筝公主最得大汗宠爱,说这话不是尽找不痛快吗?
见汗座上那人并未立即表态,木华黎单膝跪地,诚恳道:“任何草原人为了大汗事业都能做出牺牲,华筝公主与郭靖的心思大汗应该知晓。”
“既然郭靖背弃草原人的友谊,便是草原人的敌人。只要将华筝公主许给杨康,牛顶天手下的两头幼狼,将来就一定会相互撕咬一生,请大汗三思!”
嘶——
果然是最得大汗信任之人。
帐内之人各自相视一眼,纷纷不再言语。这人是真正明白汗座上那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铁木真沉默许久,抬起头,目光锐利扫过众人,而后,手握腰间宝刀,缓缓起身。
在金甲熠熠闪耀之下,他威严道:“就按木华黎将军所言,拉拢杨康以备将来之需。另外,察合台!窝阔台!”
“儿臣在!”
两人迅速单膝跪地,微微低头,这是有军令将要宣布。
铁木真沉声道:“本汗赐你二人各自三万兵马,合力袭扰大名府!切记不可硬战,本汗只要金人不得安生,将他们的朝廷赶到南边去!”
“儿臣领命!”
“都退下吧。”铁木真面色威严,朝帐内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离去后,他紧紧攥着手中刀柄,脸上阴沉骤起。
“父汗,呜呜呜——”
这时,右侧的帐帘忽然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身着华丽蒙古袍的纤细身影,呜咽着扑到铁木真怀里。
正是他那爱女华筝。
不等铁木真开口安慰,又有一人从帐帘内缓缓走出,此人身着黑色长袍,面庞如水晶般白皙,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看来,便如高山峻岳,不可动摇。
“蒙先生,拖雷可有康复希望?”铁木真宠溺地拍了拍女儿后背,行至那黑袍人身前,朝帐帘内榻上瞧一眼后,面色凝重问道。
黑袍人白皙的面庞,如玄水无波,缓声道:“已无生命之危,静养一年便可康复。不过,往后应是上不得马了。”
上不得马?
铁木真怔了下,上不得马对草原人来说与废物何异?念及四子近两年的初露锋芒,他眼眸当真闪过一抹痛心。
黑袍人深蓝宝玉般的眼眸微微闪烁,轻声道:“四王子是伤在少林寺大力金刚掌下,其余护卫均是死于佛门武学。”
“是金国少林寺下的手?”铁木真眼中寒光爆射,豁然凝眸而望。
黑袍人嘴唇动了动,轻轻摇头,皱眉道:“也不尽然,传闻少林寺经书失窃,应是与那人有关。不然,也不会拿出佛门绝技,大肆悬赏大汗麾下将领的人头。”
铁木真眼眸闪过杀意,咬了咬牙,朝黑袍人拱拱手,沉声道:“本汗恳请先生出手!”
“绝无可能!”黑袍人抬起右手,想也没想就淡声拒绝。
兴许觉得语气太过生硬,缓了一缓,又轻声道:“非是不愿,而是确有不能出手的原因。我只负责大汗安危,除此之外,任何事也不会现身,请大汗体谅。”
“若无事,我先退下了。”
黑袍人面色微顿,朝铁木真微微低头,转身出了金帐。
铁木真见状,脸上颇为精彩,但紧了紧拳头,最终归于平静。对于这等高手守卫自己的安全,他确实不敢轻易得罪。
“父汗,郭靖不会背叛咱们的,一定是他那师叔,那就不是好人!”华筝眼中眸溢着泪水,哽咽着开口。
“以后别提那南蛮子!”铁木真瞬心头瞬间火大,直接瞪了女儿一眼。
顿了顿,心中又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搂过女儿,柔声道:“父汗对不起你,但每个蒙古人都要有为蒙古大业献身的准备。”
“华筝你要记住,你是铁木真的女儿,是草原的雌鹰,你的心不应该束在一个汉人身上。”
说罢,铁木真轻轻拍了拍女儿肩膀,转身走出了金帐。
“郭靖,华筝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想到和那傻小子以后再难相见,华筝心头一酸,终于忍不住伏在案上痛哭起来。
半个月后
察合台领兵三万,绕道东进,突犯金国大定府,十日内连下三城。与此同时,窝阔台领兵三万,进逼大兴府,大有再次合围金国中都之势。
面对蒙古人的言而无信,金国人也无力控诉,此刻朝廷正陷入是否南迁都城的激烈争吵之中。
最终,经过一个月唇枪舌战,皇帝完颜珣不顾群臣反对,做出迁都汴梁的战略决策。
同时,以赵王完颜洪烈为主帅,完颜赛不为副帅,领兵二十万,大举南下攻宋,进犯襄阳。
一时间,硝烟渐起,襄阳城外的九宫山,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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