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第一号,段天涯。
这位护龙山庄最稳重的密探,终于忍不住亲自奔赴青州府了,但是他不是为了查案,而是来给鸽子买饲料的。
在马保国死后的这个敏感时间点,段天涯前来青州府的举动,必然是足以令六扇门感到紧张的。
不论段天涯有没有抓捕到犯人,哪怕只是提前发现了犯人的线索,都会令六扇门在朝堂之中再一次蒙羞。
所以,段天涯也不打算触碰他们敏感的神经。
城门口的布告栏前。
现在的段天涯,完全不像前些时日里那么沉着冷静了,他的神色面带凝重地观看完告示,终于发现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马保国拿下了东方不败,却不是这罗勇浩的对手,难不成这罗勇浩的实力竟接近先天圆满?”
段天涯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立刻注意到了案件中最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点,喃喃道。
“大张旗鼓张贴告示,不怕激起罗勇浩的凶性么?先天圆满,可不是人手多就能留得住人的。”
段天涯完全想不通这群捕快的操作,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无论这些凶犯多么残暴,武功多么高强,只要被朝廷注意到,这些人也无法敌得过朝廷各大组织源源不断的高手。
下一刻,段天涯望了一眼天色,朝着粮铺的方向走去,低着头沉思,脑中想着的是:信鸽最好的饲料,黑麦与高粱共三份,山戎一份,麻子一份。
说实话,段天涯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在乎一只鸽子。
哪怕是当年在东瀛学习时,他对有授业之恩的眠狂四郎,都不曾如此上心。
更何况是近几年来,在护龙山庄内担当天字一号密探,提刀杀人如同吃饭喝水后,就再也没有几个人被段天涯放在心里了。
正想着,似乎好像撞到人了,抬起头瞥了一眼,是个捕快,身子有些摇摆,下盘不稳,马步练得不够扎实。
嗯,还是鸽子要紧。
段天涯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哎哎哎!你别走。”
段天涯的感知中,突然察觉到一道不寻常的气势锁定着自己,他侧过脸朝着方向瞄去,不修边幅,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这是六扇门的追命?
段天涯收回了目光,即使他是追命又如何,自己也不准备对六扇门发难。
“你走什么?你很可疑啊。哎,你眼神不对,神色不对。”
段天涯清楚刚才那一眼,追命应该是认出了自己,却不知为什么没有阻止这个捕快的擅自行动,难道他不怕护龙山庄的么?
段天涯一个扭身,躲过邢育森的手。
“哎!你给我站住,你不站住我可拔刀了!”
段天涯却是懒得回头,追命不出手,这个捕快却是不足为虑。
“我要砍了你!”
身后的追命闪身上前,阻拦了邢育森,眼眸微微紧缩,目光注视着段天涯,沉声开口道:“天字一号密探,护龙山庄是要坏了规矩,现在就插手案件么?”
追命非常清楚,六扇门与护龙山庄,此前并没有什么恩怨。
当初铁胆神侯和诸葛神侯,同为先帝托孤重臣。可如今这护龙山庄借着尚方宝剑和丹书铁劵,又打着宗室的名号,在朝堂之中所获得的权力愈发地大。
如今本案,若是被他们借着朱罡烈的身份做起文章,甚至连大理寺的郭不敬,也不会放过弹劾诸葛神侯的机会。
而且追命还不清楚,另外两个并不显山露水的组织——锦衣卫与东厂,又会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你不用担心。”段天涯冷冷地瞥了一眼追命,伸手紧了紧腰间的长刀:“这种事情,还犯不着坏了规矩。”
面对个人荣辱,段天涯从不在意,可要是换成护龙山庄,他却不会退缩。
即使传闻追命已入先天,段天涯依旧不认为自己会输,他不信人还能够硬得过刀。
追命的表情有些微妙,虽然朝廷的四大组织从来没有过正面冲突,可暗地里的摩擦与争斗,却从没有停止过。
所以,段天涯这是在嘲讽六扇门?
此时,追命却是有些庆幸,还好派遣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小师弟冷血,要是按照冷血的性子,现在只怕又要开打了。
追命还是不信段天涯的话,可没有必要在此和段天涯争执,拉住一旁的邢育森,朗声道:“段兄,我们还要继续追查凶手,等改日再叙。”
段天涯看着追命远去,凭借着他的经验与感知,他断定这追命的功力远还不如东方不败。根据战绩判断,追命若是查到凶手,也不过是枉送性命。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还是请郭巨侠或者诸葛神侯来吧,这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追命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段天涯:“这案件,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用劳烦二位大人出手!”
此时六扇门内部,刑部与大理寺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如果请神侯才能解决,追命心里也没有底,那郭不敬会借机发挥,把这案件闹成什么样子。
“不,这案件早已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段天涯摇了摇头,他猜测追命担忧自己会抢了六扇门的风头,沉声开口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不应该插手,你们距离找出凶手只差一步。但是你们想过能够杀死马保国的人,是你们能够对付得了的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天涯神色变得愈发肃穆:“早些年我曾见过东方不败出手。抱歉,我不认为你是东方不败的对手。”
段天涯注视着追命的神色,他的声音一沉:“这一次死的是马捕头,我希望下一次,死的不是你。”
追命的脸色并没有变化,这件事,他已经想过了。
但他并不认为凶手武功高到玄乎其玄的地步,原因有三,马捕头酗酒状态不佳,罗勇浩只敢在夜间行凶,以及他竟然忌惮司空摘星,而丢弃陆胜。
“多谢段兄的美意,身为捕快,缉拿凶犯是我应有职责。”追命面色平静地看着段天涯,拉住邢育森的手,朝远方而去。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幕全被一旁茶铺上,伪装成老媪的司空摘星看在眼里,他端起一杯热茶,心中不解:陆胜受了这么重的伤,竟没有向长辈告状?以这陆寇的武功,为何要坐视罗勇浩大开杀戒?他们的这番布局,难道还有其他的图谋?
久久长叹一声:“陆寇好深的城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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